邵宴清一怔,抬眸看向許嘉,目頓了頓,笑:「原來是你啊。」
許嘉不明白他的意思:「?」
邵宴清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服:「方才就覺得有人在看我,還在想是誰那麼大膽。」
許嘉輕咳:「誰看你了?」
邵宴清笑:「誰看誰知道。」
許嘉忍不住推他,耳尖越燒越燙:「你還好意思說我呢。我在給你提供素材,你卻在睡覺。到底尊不尊重我的勞果?」
「啊,啊。」
邵宴清擺擺手,已經要朝外傾,「放寬心,你說的我全部都記住了。」稍許彎腰,向車手,「那麼許小姐,你願意和我一起走嗎?」
邵宴清的眼裡有促狹的笑,分明是在調侃,可語氣卻格外真誠。
許嘉著面前那隻寬厚的手掌,又抬眸看向他的眼睛。
邵宴清揚,將腰彎得更低。
許嘉笑,纖細的指尖落他的掌心:「當然願意。」
與第一次來相比,宅的氛圍好轉許多。
大批大批的白不見了,換了黃相間的花束。走廊上也沒有再鋪黑的長毯,取而代之的是復古花紋的地毯。
所有一切都變得明亮而鮮活,但邵平北的臉卻依舊很沉。
冉華拉住許嘉的手,笑著誇的舞蹈好,又說周圍人都非常喜歡:「以後再有你主演的劇,可要給我留票啊。」
許嘉莞爾保證,說一定會的。
冉華的眼裡流出慈之:「小嘉啊,你是個好孩子。」
許嘉怔住,眼眶忽而酸,匆忙間別開眼,只顧直愣愣地點頭。
這份是溫暖的,也是陌生的。
第一次有人握住的手,像母親般地誇讚。
許嘉幾乎快要落淚了,早已忘記該要做以回應,繃著,一刻也不敢鬆懈。
這時,一隻溫暖的手握住的肩膀。
許嘉稍許側目,迎上邵宴清含笑的目,微微一怔,隨及回過神來。
邵宴清向冉華解釋,說許嘉這幾日練舞辛苦,要先回屋休息。
許嘉也莞爾,回握冉華的手,平靜而泰然地說:「您放心,我不會辜負您的期許。」
冉華看一眼兒子,又向許嘉,沾染細紋的眼睛瞇起,笑容慈祥地點頭:「嗯,我相信你。」
回屋的路上,邵宴清摟著許嘉的腰,側耳問:「剛才在想什麼。」
許嘉垂眼,輕聲說:「抱歉,只是有些出神。」
邵宴清看向許嘉,卻照舊迴避他的目,不蹙眉:「你知道的,我不想聽這句話。」
邵宴清的聲音低沉,似乎是要生氣了。
許嘉本能地抓住他的袖口,像是在反省又像是挽留:「我不該在母親面前怯,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我—」
恰時,話音戛然而止。
邵宴清的掌心攏住稍許張開的,清冽的松木香瞬間席面而來。
許嘉無法言語,只能抬眸向他,想要藉此想詢問他緣由。
邵宴清像是在哄鬧彆扭的孩子:「噓,別再說了,好嗎。」
許嘉沉浸於他的眸中,再也無法移開視線,怔怔地點頭:「......嗯。」
邵宴清笑,這才重新牽起的手:「我們先回房間休息。」
腳步在向前,掌心與掌心相。
分明已是共溫,兩人的距離卻似乎比之前更遠。
許嘉看向邵宴清的背影,悄悄地,輕輕地,握住他的手。
可邵宴清只顧向前走,並沒有回以笑容。
書房是安靜的,空氣中殘留著檸檬薰香的味道。
許嘉側躺在床邊,專注地看向坐於桌邊的邵宴清,長睫掀起又落,始終不願閉上眼睛。
疲憊卻仍如漲的海水,沖刷著,上升著,逐漸淹沒的口鼻。
許嘉睡著了,呼吸聲格外平穩。
邵宴清又翻過一頁書,住頁腳的手逐漸用力,片刻,終是妥協般地合上文冊。他按著眉心,抬眼向安然睡的人,劍眉稍許蹙起。
許嘉今天很奇怪,不僅開始莫名奇妙地道歉,甚至連態度也變得有些生疏。
他這幾日忙於工作,的確沒什麼時間與許嘉聯繫。但是已經馴服的寵,不應該永遠是聽話而粘人的嗎?
邵宴清看向許嘉的睡,心中越來越煩躁。他無法解釋這種到底因何而起,卻本能地想要看見許嘉放鬆而甜的笑。
剩餘的時間已經不多,今晚就要將詳細的方案給父親。
邵宴清為許嘉蓋上薄被,走兩步又轉,替整理好歪斜的被角。
『必須要去工作了。』
邵宴清想。
恰時,一直沉寂的手機忽而震起來。
他順勢去,本要向前的腳步忽地頓住。
是許嘉的手機,來電顯示上卻是李渝江的名字。
大抵是鈴聲所擾,許嘉的眉頭皺了皺,似乎就要掙扎著醒來。
下一秒,邵宴清接通電話,掌心捂住話筒,看向旁邊的人。
擾人的噪聲消失,許嘉握住被角的手也逐漸鬆開。
電話那頭,傳來李渝江的聲音:「......嘉嘉姐。」
用自然的語氣喊出這般親昵的稱呼,仿佛他們早已在不為人知的角落,互相照顧過很多次。
這就是最合適的搭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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