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貓耳小說 現代言情 荒腔 第172頁

《荒腔》 第172頁

鍾彌將剩下的蛋撻吃完,人很滿足。

想起不久前的一件事跟他說。

之前有天下午居然在這張椅上躺睡著了,做了一個夢,夢裡拿著一棒球,把這裡的瓶子隔著玻璃通通打碎,一地狼藉。

看見他走過來,鍾彌開玩笑問他,如果夢是真的,真把這些瓶子都打碎了怎麼辦?

他緩緩傾靠近鍾彌,說:「那你就得留在這兒陪著我。」

鍾彌懵懂地看著他,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聯繫。

沈弗崢用手指去鐘彌的臉,溫熱指尖從眉梢慢慢劃到眼角。

不可否認,這是一張很漂亮的臉,但漂亮這點特質,在上,實在不值一提。

何瑜說他令智昏,也實在好笑。

他不承認自己令智昏。

生存法則一旦定下來,固,不容更改,一個偽善利己的人,即使一時被沖昏頭腦,也終有冷靜下來權衡利弊的時刻。

一個年時就戴著鐐銬與面舞蹈,一路靠著自我束縛走上權利巔峰的人,比那些旁觀者清楚,他為了此時握在手裡的東西,付出過什麼。

Advertisement

本能會讓他選最有利的那個。

連他自己也不能左右。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令智昏?

如今這副殼子,他已經能渾然天地輕鬆駕馭。

早幾年,不如現在自洽。

每當他覺得無比厭煩,覺得難以忍,他就會待在這個布滿昂貴瓷的玻璃房子裡,提醒自己稍

以此來克制自己,讓自己繼續套在這個殼子裡,靜下心去學習識人博弈。

保持所擁有的一切,保持沈家的平衡,在無數次權力更迭里,一步步走到制衡的位置上去。

所有人都覺得,躺在這張椅上,是他最平靜的時刻。

只有鍾彌無意道破,那是他最暴躁易怒,最想毀掉一切的時候。

後來他很緒化了。

上一次閉眼躺在這張椅子上,算一算,是前年八月份。

人一旦沒有了緒,就容易覺得日子無味,他忽然很累,也很困,不明白如此順應的人生意義是什麼。

章載年在他很小的時候教過他一年字,小時候他問過,章老先生以後都不來了嗎?父母將章載年離京背後的權力更迭省去,告訴小小年紀的他,這是一種順應。

Advertisement

之後又請來新老師,教他寫字,並告訴他,這是他人生機遇里的順應。

因這個世界有既定規則,只有順應才能過得好。

他十幾歲,沈秉林就誇他有章載年的風骨,大概學到骨子裡了,連他自己都分辨不清。

那些年,他不喜歡自己,也非常抗拒見章載年。

這位老先生於他人生的意義,不能一言概之。

時,有一度厭惡至極,覺得是章載年這個人的存在,才引他不能回頭地走向人生的歧路,他每往前挪一步,都是這個人在無形中牽引他。

是他起了沈弗崢這個名字。

是他毀了沈弗崢,也是他就沈弗崢。

前年八月,躺在這間玻璃房子裡一夜也沒有想通,天亮打電話盛澎過來,他備禮,隔天去了州市。

他想去看看曾經順應的人,如今過著怎樣的生活。

會遇見鍾彌,完全是個意外。

那次州市一行,為的是解,後來想想,的出現,也的確他的人生從此撥雲見日。

章載年跟他說,人這一生,許多迷津不可自渡。

是不可自渡。

鍾彌可渡。

Advertisement

好似這三十年的沉疴積弊,都是為了遇見不藥而愈。

章載年曾在他的人生里創造了諸多問題,也同樣,為他創造了答案。

第66章 素與艷 勝過菩薩眉間一點紅

年前小魚來了一趟州市, 鍾彌陪去陵山拜佛。

佛前的團,鍾彌陪著章士跪過無數次,沒一次正經許過願

之事, 不必求佛,力所不及, 求佛也無用。

在山上,鍾彌接到淑敏姨打來的電話, 問京市來的朋友今天要不要來家裡吃飯, 鍾彌說我待會問問。

走回佛殿外,看見小魚正持香叩拜下去,背影虔誠。

不知道此刻心中在求什麼。

起了風,寶鼎彌散香灰,嗆人鼻息, 迷人眼睛, 有一剎視線模糊。

鍾彌目靜止。

俯瞰紅塵的菩薩,供人遙遙敬瞻,看不清是應該的。

有些, 人自己都講不出, 慾壑難填, 進香匍跪,不過是借神佛之眼窺一窺。

下山時, 小魚在纜車上跟鍾彌講了一些離京這周發生的事, 話題落到自己和蔣騅上,神也平淡。

Advertisement

鍾彌隨口搭著話:「蔣騅最近應該忙的吧?」

「忙嘛, 應該的。」

鍾彌一愣, 纜車下移帶來的視野突變, 似不可分辨的記憶返溯, 恍然記不起過去那個因為蔣騅工作忙、應酬多,不管什麼的出現在蔣騅邊,哪怕是鍾彌,都能被拎出來,同蔣騅大吵大鬧的小魚是什麼模樣。

聲音太淡。

「禾之阿姨現在跟四哥鬧得不愉快,四哥就得更看重蔣騅一點,,利益是利益,大家族所謂的一團和氣就是這麼複雜。」

說完小魚嘆了一聲氣,轉頭沖鍾彌出一個略顯疲憊的微笑,「瀰瀰,你會不會有時候也覺得很累啊?」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