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忙昏頭了，有件事忘了告訴你。」

沈弗崢問什麼事。

旁巍說起因經過：「沛山前幾天也下雪了，我投的那部片子在沛山取景，好像是現場威亞出了事故，靳月跟我視頻，我見著了一個人。」

關鍵時候賣起關子。

沈弗崢卻莫名來了一種預，呼吸一時沉重。

「你好歹問一聲，你現在一點都不關心鍾彌了？那前幾天老林幹嘛還問我助理鍾彌離校沒有，你管人家在哪兒。」

沈弗崢確定了，思路清晰：「你見到鍾彌了，在劇組，在劇組幹什麼？」

「當舞蹈替，是靳月朋友。」

沈弗崢記憶力好，還沒忘記旁巍說的前，聲音一時如塵砂揚起：「當舞蹈替吊威亞出事了？」

旁巍立刻澄清：「我沒說啊，我真的不清楚，要不是意外看見鍾彌了，我不會關注劇組的事。」

為防沈弗崢不信，旁巍又說：「我家現在白布滿天，一堆破事，你給我送來的這兩個律師加班加點在涉況，我這幾天連眼都沒怎麼合，這事兒差點都要忘了，真沒逗你，楊助理過去了，你要是有什麼想法跟他聯繫，他安排，兄弟我也是仁至義盡。」

第28章 真喜歡 開心就好

旁巍這通電話結束, 沈弗崢還沒來得及喊老林過來吩咐事，水廊一側就有個男人影模模糊糊走過來。

沒走近，聲音就傳過來, 煙多了的聲音，不僅聽著啞, 說話都夾著咳聲。

待走近了，到了亮。

沈弗崢看清來人, 是沈弗良, 酒浸得拉滿紅的眼球微凸，笑容誇張，顯得有些醉酒瘋癲。

「你說我這難得回京市一趟，東道主，你不招待——咳咳——招待招待？問了一圈人, 你躲在這兒, 怎麼，沒聽說啊，阿崢什麼時候聽戲了。」

沈弗崢聞到酒氣。

或許是心神不寧, 他此刻特別疲倦, 這種累怠不顯山不水慣了, 了脆弱做筋骨，從外瞧著, 只顯得他十分漠然, 即使說著客套的話，眼底都如冰湖, 沒什麼緒波。

「昌平園沒意思？」

沈弗良按了幾下脖子, 嫌道：「這麻將打得我犯困, 昌平園太正經, 這太正經的地方，我就待不住，你給我換個地方娛樂娛樂，我真得放鬆放鬆了。」

沈弗崢本來準備打個電話蔣騅過來，沈弗良不肯，連所謂兄弟義都扯出來，他今晚一定賞，難得他回一趟京市，這點面子也要不來？

那晚怎麼說，也很像冥冥中註定。

一路霓虹開到會所門口，盛澎披著外套迎出來，說都安排好了。

這種酒場合的溜須拍馬，盛澎最會，玩咖最知道玩咖聽什麼，三兩句話就能把氣氛烘到點子上，手臂搭著沈弗良的肩，上應著沈弗良的話，相見恨晚的聲音一聽，這一趴說要到天亮。

這家會所，不是那種掛著金招牌，短白的姑娘夾道迎著，稍稍經營不善就被罰款條上新聞的夜總會。

青天白日隔著玻璃往裡瞧，像個高消費的茶座，木案竹椅，檀香幽幽，很有幾分水墨意境。

後頭就不是茶座了，也不講究什麼意境。

這種地方的經理都是人。

盛家靠沈老爺子一路提拔的事，沒多人知道，會所的經理自然也不會知道這等辛，但經理清楚一件事，姓盛的是老闆，眼前這位沈先生，是老闆背後的老闆。

沈弗崢從包廂里出來氣，食指與中指並著按太，他明顯能覺到這兩年自己的耐心越來越差，很多戲，現在做不全，也懶得做全。

有人說面戴久了摘不下來，到他這好像相反，這面遲早得破，新皮也早遲會長出來。

經理見著人，立馬放下手頭上的事躬迎上去，隨著沈弗崢的步子，問他是不是不舒服？現在是幫忙喊司機，還是去給他泡杯茶。

沈弗崢解開一顆襯紐扣，了一把嚨。

洗手間門口有男起爭執，男的打的，耳扇的很響，的大冬天穿著的連，長發遮臉，往牆面一跌才沒被掀倒。

男的收回手，攥了攥拳，皺了皺眉，仿佛他才是這大場面里最累的那個。

服務生端盤子從旁路過，不敢多看，又見怪不怪，只屏息加快了步子，像是擔心掃了這位彭爺手的雅興，會禍及自己。

而經理則是怕影響了這位沈先生的心，手往旁邊引路：「您從這邊去茶座吧，能走幾步路。」

像是忍氣吞聲許久，終於發似的，前方那道聲忽然喊著：「我都說了！我聯繫不上！鍾彌早就搬出宿舍了！你打我有什麼用！你打鐘彌啊！你打到就範啊！之前在酒吧你人著，說不喝酒就得跟你上床，把喝到胃出進醫院，你不是很厲害嗎？現在幹嘛要靠我啊！又不是我想和鍾彌上床！」

「啪——」

「你他媽再說！」

第二個掌帶了怒氣，比第一下更重，那姑娘就跟一片葉子一樣摔到地上，又被踢了一腳。

邊的經理正要說話，只見邊的沈先生目視前方，還沒喝茶，人就已經出一子清明冷，沒表，只稍抬了抬手，不許他出聲。

氣急敗壞的男人走了，被打的姑娘一時起不來，伏在地上小聲哭，背很薄，瘦得有點不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