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人多年來互相扶持,親如一家。
所以,筵席上都盡量不說關於柳思安的事,看到一雙新人拜堂,好多人都說起楊柒的雙親,說他們是多好多好的人。
現如今村裡的人能自保,大半都是他祖父和爹娘教給眾人的武功。因此,這時候想起楊家夫妻,眾人口中都是稱讚。
「趕生個孩子,他們泉下有知也會欣的。」
「蘭兒子不錯,應該很快能有孕……」
柳蘭兒是個灑子,行完禮送房后,很快就揭了蓋頭出來,和眾人一起吃飯。眉眼俱是笑意,看得出來很歡喜。
和柳思安清高冷淡比起來,這個姑娘待人熱許多。看到那邊楊柒正被村裡的年輕人勸酒,還拿了白饅頭過去囑咐:「別空腹喝酒,先墊點東西。」
年輕人取笑:「嫂子這就捨不得了?」
柳蘭兒也不,大大方方道:「那當然,要是他胃疼,還不是只有我心疼。你們都收著點,別給我灌醉了!」
眾人哈哈大笑。
有些張地將饅頭遞給楊柒:「柒大哥,吃點東西。」
楊柒看到,就想起今日早上撲進自己懷中說的話:「我嫁給你。我一輩子都不離開你,我要給你生孩子。你就是攆我走我也不走……」
哭得渾抖,又怕自己把推開,抱得很很。
那一瞬間,楊柒有些。
一個姑娘丟下廉恥這般表明心跡,不是深,是做不到的。其實他最怕的是孤獨,當初爹娘沒了,是思安一宿一宿的陪著他,帶著他上山下河,帶著他和村裡的小夥伴兒玩兒。他才漸漸從悲傷中走出來。後來,他就習慣了照顧遷就,甚至想要照顧一輩子。
他照顧多年,不也想走就走了?
連離別的話都沒說,看到他出來,甚至跑得更快。
由此看來,沒有誰是離不開誰的。追逐那麼多年,他捨不得委屈,既然留不住,便隨去吧。
他接過饅頭,聲道:「今日大喜,一會兒你別手。們人多,很快就能收拾好,之後我們一起去道謝。」
柳蘭兒笑瞇了眼:「好!」
再次走過來的,腳下輕快。
這邊眾人又是一番打趣。
筵席上歡快而熱鬧,似乎沒有人想起昨晚上離開的柳思安。
到了午後,婚事辦完,各家幫著收拾了碗筷桌椅。柳家也有鍋碗瓢盆,回去的時候,蘇允嫣就帶上了一些。邊上柳梅花很是惆悵:「跑什麼呢?」
「剛才我聽蘭兒娘說,楊柒昨晚上在院子里站了一夜,應該是等你姐姐。」
蘇允嫣不答:「走的時候我知道,爹不讓我追。」
柳梅花搖搖頭:「沈大人那般狠辣,要是絕起來……本就不是個良人,現如今有還好,等到以後有了新人,或者他娶了妻,你姐姐該如何是好?以後肯定會後悔,以前還有楊柒護著,往後邊連個親人都沒有……」
蘇允嫣不以為意:「姐姐關在屋中那麼久,應該都想到了的。已經十六七了,又不是小孩子,自己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柒大哥是自己不要的,人又不欠,難道還要為守一輩子?」
「你這丫頭。」柳梅花搖搖頭:「不也擔憂你姐姐嗎?就是上氣,你這樣容易吃虧。」想到什麼:「你年紀也不小了,之前你姐姐沒嫁,也就沒人催你。你的婚事……你不會真喜歡那秦大人吧?」
越想越擔憂,急忙勸:「婚事講究門當戶對,人家是員,家中興許還是京城世家,要不怎麼那麼年輕就居高位呢?」
「咱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匪徒之,怎麼也不可能嫁給他的,你可別放太多心思在他上,要不然,跟你姐姐一樣收不回來,傷心的可是自己。也讓你爹煩憂,我也擔憂。現在你爹邊可就只剩你了……」
一路喋喋不休。
蘇允嫣耐心聽著,並不反駁。
卻有人急匆匆而來:「,秦大人來了。」
柳梅花:「……」
所以說這人就是不經念叨,早知道就不提了:「他來做什麼?」
來人是村裡的婦人,搖搖頭道:「只說找,沒說什麼事。你趕去吧!」
逍遙村的人對秦休都歡迎,要不是他來,眾人落到沈居霖手中……老弱病殘當時就被屠殺,會武的人和士兵大打一場,民不可襲,要是傷了家人,那是罪上加罪。所以,最後可能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逃不掉。
這段時間,秦休三天兩頭的來,村裡的人都看得出他的心思。
別看柳家姐妹二人同樣和員來往,同樣份不匹配。眾人對柳思安是恨鐵不鋼,但對於蘇允嫣和秦休之間,還是樂見其的。
無他,因為那是大家的恩人!
現在,各個寨子已經料理得差不多,逍遙村全而退。吉村中幾位搶得最多的帶頭的人獄,其餘人不許再搶東西,遷下山住到村中,分發房地,正式變良民。
罪名最重的是胡寨,他們平時就擄掠,秦休沒給他們機會,活著的抓回去也秋後問斬了。接下來就是狼寨,他們偶爾殺人,凡是帶頭的和殺過人的都了大獄,念在他們自己投案,所以從輕發落。除了寨主和兩個特別弒殺的,其餘的人都只是獄,至於沒有過手的人和孩,也遷了村中。
現如今還沒解決的就是土寨,他們形比較複雜,本是和吉寨一般從不殺人的劫匪,但是,因為沈居霖帶著兵前去圍剿,迫不得已手,且寨中的人也被兵殺了那麼多。
如果論有罪,他們罪名很大,殺死兵,是肯定要問斬的。但和吉寨比起來,他們又顯得特別無辜。再說,秦休已經查出土寨主口中所說,他們想要自己去吉寨投案的事確實屬實。所以,就是本來應該從輕發落的人,因為殺了兵,現在要從重罰。
事比較複雜,關於土寨眾人的結論還沒下來。
等到事辦完,秦休和沈居霖二人就該回京復命了。
「土寨那邊要好了,要不了多久,我得回京。」說起離別,總是讓人傷的。秦休看著面前的姑娘:「,從見你第一回起,我就覺得你悉,想要靠近你,再靠近一些。這些日子相下來,我……我想娶你。」
「你願意嫁給我嗎?」
蘇允嫣失笑:「但你要回京啊!」
秦休眼神溫:「要是我們了親,我帶你一起。」
聽他的意思,是想立刻就親。當下的人確實是如此,大戶人家,好多人親之前都不認識彼此。
蘇允嫣知道他對自己不同,但能夠真正下定決心娶自己,該也是心裡糾結過了的。
「都說親須父母之命妁之言,你不用稟告你爹娘?」
秦休搖頭:「不用。我五歲時娘就不在了,剛走一年,我爹就娶了繼室,帶來的弟弟三歲。說是拖油瓶,但他和我爹越長越像……我們家沒有一個人盼著我好,他們不得我娶一個普通姑娘。」
蘇允嫣:「……」好複雜的樣子。
「如果沒意外的話,我們年前就會啟程。」秦休手握住的:「我心悅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眼中的期待燙得蘇允嫣的心都溫暖起來,點了頭。
只為他這份誠摯的。
不是誰轉世之後都會記得上輩子的妻子的。他說看到悉,肯定是還記得。
秦休大喜之下,將擁懷中,抱著:「,我很歡喜。」
這是寨子大門口,秦休來了之後,好多人都暗地裡觀,自然也看到了二人相擁的景。
秦休下山時,很是雀躍,腳步輕快,還掠了幾步。
穩重的人變得這樣跳,可見他的歡喜。
蘇允嫣看著他背影,角不自覺勾起,轉就看到了不遠面複雜的柳梅花。
迎過來,拉著蘇允嫣往回走:「你也真是……讓你爹知道,又要傷心。」
回到院中,柳父負手站著,正看著房頂。聽到靜,他也沒回頭:「,你真要跟他去嗎?妾不是那麼好做的。你們姐妹二人是沒見識過大戶人家主母磋磨人的手段……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又不在你們邊,了委屈只能自己著。,咱們別去,好不好?」
蘇允嫣默了下:「爹,秦休說,三日之後帶人上門提親,讓我提前跟您說一聲,別到時候手忙腳。」
柳父本來還要再勸,聽到這話愣住。
他有些不信,轉而去看妹妹,卻見妹妹臉上也一臉茫然。
確定自己沒聽錯,柳父滿臉不可置信:「他要娶你?」
柳梅花也驚詫不已:「是聘娶?不是納妾?」
蘇允嫣滿臉黑線:「當然,我才不做妾。」
要是秦休另娶人,就當兩人的緣分在上輩子止住,才不會湊上去。
那邊兄妹二人面面相覷,蘇允嫣想起什麼,又道:「我問他有沒有見到姐姐,他說沒有。」
有兩個可能,一是柳思安沒去找沈居霖,二是被沈居霖藏起來了。
三日後,秦休帶著人和聘禮前來,柳父認認真真接了。
村裡人得知秦休要娶蘇允嫣,都很高興。
對於秦休,村裡人很激,想要謝,但又因為份懸殊太大,而秦休是個冷淡的,他們別說報恩,就是湊上去說話都沒勇氣。
如今好了,了逍遙村的婿,以後親近之後,還能找機會送些東西表達激。
而這個時候,離家七八天的柳思安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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