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看到蠱蟲直奔裘季而來,作飛速,不過一兩息就要咬上裘季,來不及躲。李秋月一瞬間想了許多,這蟲要是咬了裘季,就算他不死,府中也不會盡全力救人,若是裘季死了,之後就是寡婦,安北侯府的世子之位肯定另有其人,他們母子在府中只剩下尷尬而已。
如果中蠱的是,裘季毫髮無損,世子之位不會有變,且以兩人之間的,裘季一定會盡全力救,就算死了,的兒子以後也一定是侯府世子。
權衡利弊之下,怎麼算都是裘季毫髮無損對好最多,下意識就抬手接了蠱蟲。
等到蠱蟲,疼痛傳來,有些後悔,雖有裘季盡全力找大夫救治,還是一日日虛弱,大夫雖然沒在面前明說,但看著裘季越來越悲痛的眼,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
於是,找了裘季,商量繼室人選,安排好兩個孩子,是真的打算從容赴死的。
可沒想到這時候顧修堇回了京城,翵的傳言再次被人提及。既然有葯治,是無論如何都要試試才甘心的,沒想到翵不是靈藥,兒做不到藥到病除。需要每天都吃,味道難吃就算了,價錢還那麼貴。
就算是如此,有翵在就不會死。但凡有一點辦法能夠活著,怎麼會想死?萬一以後找著了幕後主使,還能恢復呢?
聽到「侯夫人」三字,心裡就開始痛。
哪怕事到如今,再回到當初看到蠱蟲之時,若實在避不開的話,興許還會為裘季擋災。會甘願中蠱,依仗的就是兩人之間的,知道他會盡全力救治於。如今裘季如此,對來說無異於背叛!
尤其裘季還心疼一個外室,還默認安北侯對手,甚至今日還親自出了手,如何能夠甘心?
李秋月死死握住蘇允嫣的手,「秋語,只有你能幫我了,你一定要幫我!」
「對不住。」蘇允嫣回了自己的手,「買葯而已,姐姐可以找別人幫忙。」
開玩笑,毒殺侯爺和侯府世子可是要罪的,蘇允嫣傻了才會幫忙。
李秋月死死瞪著,質問道:「你還在記恨我,對不對?」
蘇允嫣一臉莫名,反問:「難道我不應該恨你嗎?」
李秋月:「……」
頹然倒回床上,渾癱,眼角的淚緩緩落下,咬牙狠狠道:「我不想死,我不甘心。」
「對!」蘇允嫣贊同:「姐姐可千萬別死,要是你不在,堂堂侯爺肯定要有人掌管后宅的,姐夫肯定會再娶。頂了你的侯夫人之位,睡你的男人還要苛待你的兒……」
「別說了!」李秋月怒斥:「你故意的是不是?」
蘇允嫣揚眉一笑,「對啊!」
李秋月:「……」好氣!
看著面前妙齡子神采飛揚,紅潤,眉眼間滿是活潑。李秋月嫉妒不已,半年之前的從未想過康健的子離自己那麼遙遠,彷彿一輩子也及不到。
姐妹二人對峙,蘇允嫣興緻,李秋月氣得口起伏,屋中氣氛怪異。
外面有談話聲緩緩靠近,應該是得知了李秋月醒來后趕過來的眾人。
門被推開,陸氏奔進門,看到床上形容枯槁的李秋月,眼圈頓時就紅了。
齊氏鬆了口氣,「醒了就好,好好養著。」
兩位夫人沒有多留,相攜著出了門。
兩位侯爺不方便進來,裘季安排了丫鬟送茶水,最後才走進來,蹲到床邊,去拉李秋月的手。
李秋月的手了,到底還是忍住了沒。
裘季語氣嚴肅:「秋月,那毒真不是我下的,你要信我。」
看他不像是說假話,李秋月半信半疑,眼神看向了門外。這會兒已經半夜了,林毓可還沒走呢,一直守著這裡,等的是什麼?
「夫君,」李秋月虛弱地開口,「林五小姐是不是還在外面?」
裘季嗯了一聲,好奇問:「你問做什麼?」
李秋月垂眸,「我子太差,早已經不能伺候你,不如,我幫你納個妾?」
當然是不想納妾的,只是試探而已。本心裡,希裘季一口回絕。
而裘季則有些意外,意外之餘,又不想違背的心意,「我都聽你的!」
李秋月:「……」這狗男人早就想納妾了吧!
轉而道:「我們倆之間從未有過別人,如今我命不久矣,若你想納妾,也等我死後,好麼?」
「好!」裘季毫不猶豫。
見狀,李秋月稍稍欣。
夫妻二人氣氛甜,又帶著悲愴。
蘇允嫣站在一旁,看著試探,此時出聲:「等你不在,他不止納妾,他還要娶妻呢。」
李秋月:「……」好氣!
裘季:「……」
雖然這是事實吧,但這時候說出來,也太煞風景了。他揚聲吩咐:「天不早,帶二小姐去客院。」
知道這兩人對已經忍無可忍,蘇允嫣起出門:「我自己走。」
等離開,李秋月眼淚唰得下來了,「妹妹這是恨上我了,句句我心窩。」
裘季安道:「孩子心不懂事,你別跟計較!」
「都怪我,」李秋月自責不已,「當初我就不該出那種餿主意,也是因為我不想把你給別的人……夫君……我不想死!」
裘季立即道:「大夫說這毒不算劇烈,且有蠱蟲將生機分給你,你不會死。」
「可……」李秋月言又止:「若侯府是你說了算,我就不用擔憂了。」
彷彿只是順口一句話,聽在裘季耳中,惹得他心思一。
侯府如果是他說了算,那李秋月死不死就無人可置喙。甚至,買翵的銀錢也好籌措,庫房至今還沒開呢。
當時裘季出去借銀只覺得屈辱,李秋月為了他甘願中蠱,侯府卻連庫房都不願意開,買葯的銀子還是母親的私房,他對於父親如此涼薄,其實是有些怨怪的。
蘇允嫣出來后乖巧坐在一旁,聽著兩位侯爺和侯夫人你來我往的寒暄,有些困頓。
在長輩面前打盹兒也不像話,蘇允嫣乾脆起去外頭廊下,冷風一吹,整個人徹底清醒過來。
「二小姐今日要回去麼?」
溫的聲從後傳來。
蘇允嫣回頭就看到了林毓,頓時有些驚奇,「你還沒回去呀?」
林毓一個姑娘家,跟著一起喝茶后傷的李秋月到了侯府勉強說得過去,但這都深夜了,那邊李秋月也醒了還不走,這就有點不太對。
林毓有些尷尬,「我沒找著機會辭行。」
蘇允嫣有些意外,還是道:「用不著辭行,他們都忙著,你跟管家說一聲就能離開了。」
連這都不知道,可見這姑娘無論回太傅府之前還是之後,應該都沒有人認真教導過。並且,邊應該也沒有知這些規矩的嬤嬤指點。
聞言,林毓有些尷尬,「我也擔憂世子夫人,這就準備走了。」又道:「二小姐能幫我辭行麼?」
蘇允嫣突然來了些興緻,笑道:「當然,我送你。」
林毓立即道:「不用。」
「要的,我讓管家找人護送你回去,順便讓護衛跟太傅夫人道謝。」蘇允嫣手一引,「走吧。」
林毓沒多想,只以為對冷淡的蘇允嫣是個心的人。
事實上,無論林毓是抱著什麼想法來的,總歸面上是擔憂李秋月,已經這個時辰了,北侯府不想失禮的話,就應該派馬車將人送回去,順便跟太傅府解釋一二。
跟管家辭行也有讓管家安排人跟著去解釋的意思在。但很明顯,這些常識林毓似乎不知道。
兩人一路走,林毓笑笑道:「二小姐似乎和傳言不同。」
蘇允嫣疑:「傳言?」
「是啊,都說二小姐寵,子霸道,這不是心的?」說著,林毓一禮,「之前我莽撞,上來就稱呼姐姐,是我錯了,也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在這兒給二小姐陪個不是。」
蘇允嫣笑了笑,「我這個人不喜歡自來,日子久了就好了。」
兩人走出院子,蘇允嫣跟管家說了,管家立即去安排馬車。
臨別之際,林毓有些擔憂,「二小姐,世子夫人看起來不太好,病到底如何?」又補充:「我小時候就聽說了世子和世子夫人鶼鰈深,要是鴛鴦失伴,總覺得可惜了。」
蘇允嫣眨眨眼:「我姐姐因為某些原因弱,但也因為那個原因,有人對下毒基本無效,所以,你就別擔憂了,按時喝葯,肯定能和姐夫白頭偕老的。」
林毓面上的笑容僵住,口而出,「真的?」
「當然!」蘇允嫣笑容甜,「翵知道吧?安西侯府中就有,只要有葯,就不會死!」
林毓面蒼白下來。
所以,想要等死了做繼室,下輩子吧!
送走了人,蘇允嫣轉回院子,恰巧管家前來,「二小姐,府中已經備好了客院,今日太晚,侯爺和侯夫人都會留宿。」
陸氏都留下,蘇允嫣自然是回不去了,當下跟著管家去了客院,南侯夫妻就住在隔壁,睡前陸氏還不放心,過來陪一起睡。
夜裡,陸氏很晚才睡著,鬧得蘇允嫣也睡不好,翌日早上,兩人正在睡夢中,外面有人急匆匆前來稟告,「夫人,安北侯出事了。」
丫鬟推門進來,陸氏起,問:「出什麼事了?」
丫鬟低著頭,「安北侯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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