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程芷仙
那孩原是走投無路,覺出腳下一,子往下墜落,登時嚇得魂飛魄散,不住就要驚起來。卻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猛有一勁風,迎麵向吹來,竟又把托住。
那孩還沒弄清是怎回事,跟又到腰間傳來一力量,好像被人攏到了懷裡,轉又回到剛才那屋裡。
這時才驚魂稍定,忙又回定睛一看,隻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年,好像與年紀相仿,穿著一襲藍布裳,腰間還掛著一個大的葫蘆。
這孩原是大戶人家出,本就知書達理,人又聰明伶俐,自前幾日上廟進香時,被這金平寨的賊人擄來,就一直沒斷了逃走的念想。此刻見到張桐,見他麵目不惡,立刻瞧出他定不是金平寨的賊人,不由眼睛一亮,忙撲跪到地上,哭求道:“恩公!多謝恩公救命之恩,但請恩公憐憫,帶我離開賊窟,願為奴為婢報答恩公!”
張桐皺了皺眉,他原是另有要事,若要應承下來,隻怕力有不逮。可是如果扔下這孩不管,等他離開之後,豈非又要遭難。
那孩看出張桐遲疑,不心中更急,唯恐張桐不允。剛才險死還生,好不容易抓住一救命稻草,無論如何不肯輕易放棄。心裡打定主意,就算死纏爛打,也要跟定了張桐。可原是大家閨秀,雖也見過自家姨娘賣弄風,可讓去糾纏一個男子還是頭一朝,一時之間竟也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張桐還不知這孩心打算,但他也不是什麼坐懷不的君子,若遇上個母夜叉,說不定他一狠心,還能當機立斷一把。可那孩偏又人,如花似玉,他再狠心,也難免有些於心不忍了。
張桐想了一想,將扶起,便又問道:“你什麼名字,怎會來到這裡?”
那孩還在躊躇,這時聽張桐一問,轉是鬆一口氣,忙答道:“回稟恩公,小子程芷仙,家住在離此三百裡外的程家壩。家父名程啟明,曾做過幾任府,在當地也算名門大族。因為前幾天,為母親還願,去廟裡上香,沒想到卻被賊人擄到此來。”
張桐聽說完,又見那淒然若泣的俏樣,還有衫鬆散從領口出一片雪白的,更加施捨不下,轉又靈機一,心暗暗忖道:“這孩非但模樣漂亮,人也頗非尋常,竟敢爬出塔外,倒也有些膽氣,索救一回也無妨,再傳一些門道法。若真有靈,能練出些名堂,將來等我長,就可跟結道。一來排解孤獨,二來也可合籍雙修,增益自修為。即使資質不好,將來修為無,也算結個善緣。”
張桐拿定主意,便說:“要我救你也非是不行,不過我暫時還有要事,不能立刻帶你離開,你先在這屋裡躲會,等我料理了樓上那三個賊人回頭再來救你。”
程芷仙聽罷,登時眼睛一亮,心裡不由又驚又喜。因為原是出大戶人家,父親又曾做過,早知有修道之人。前幾天被擄上金平寨,心裡就猜出,此間賊人,非同俗流。尤其為首那個三人,皆是懷法的妖人,手段厲害,更難想象。而張桐居然隨口就說,要置那三個人,莫非眼前這年,比那三個妖人還要厲害!
程芷仙心思本就玲瓏剔,為人又頗決斷,隻是略一思忖,立刻生出許多心思。又見張桐樣俊俏,人又非同尋常,索把心一橫,心說:“早曾聽說這世間有修道之人,能飛天遁地長生不老,莫非這小郎君就是!此番我被賊人擄來,雖未真格遭難,卻也壞了名聲,就算逃回家去,那風言風語,日後恐也再難嫁人了。轉不如就現在就纏上這小郎君,隻要他肯傳我道法,就算給他做個奴婢,也總好過讓那些鄙的山賊糟蹋。”
程芷仙越想越發篤定,張桐定是的貴人,連忙應聲道:“全憑恩公!”
張桐見程芷仙十分乖巧,倒也頗合心意,又見時間還早,索不等將來,直接把禾山道的門法訣傳給一些。
原本程芷仙存心道,還想尋個機會,懇求張桐收納,卻沒想到張桐竟會主傳道法,不由得大喜過,連忙千恩萬謝,仔細聆聽起來。
因為張桐有心引為道,卻不像當初甄遠道那樣漫不經心,直把所有疑難之,都給分解清楚,才肯由參悟。
而且更令張桐沒有想到,程芷仙的天分居然極高,隻聽講了兩遍,就已通曉關竅,而後打坐存想,更是第一次就生出了一氣,就連張桐心裡都不生出了幾分妒忌。
所幸張桐還有葫蘆劍訣引為依仗,就算程芷仙如何驚才絕艷,也不用擔心反超過來。轉是暗暗欣喜,居然在金平寨,給他撿到寶了。等他打通全竅,那時程芷仙應也修為不低,兩人合籍雙修,突破天地玄關,達煉神境界,也能更多幾分把握。
張桐一麵暗自竊喜,一麵又看程芷仙盤膝打坐,一臉肅然,寶相莊嚴,心裡不對更添幾分喜。
直至一個多時辰,程芷仙定初醒,隻覺剛才飄飄搖搖,好像有一氣流盈纏繞,那種覺當真妙不可言。這時緩過神來,仍是意猶未盡,心不由得暗暗思忖:“原來這樣就是修真啊!按那小郎君說,隻要把那氣流攝,在丹田辟出一個氣海,就能凝一真氣。隻要練真氣,就能使用法,催法寶,施展起來,妙用無窮。”
但是程芷仙一麵想,一麵又覺得有些古怪,明明張桐一再強調,開辟氣海非常困難,讓不要心急。然而定時,意念牽引氣流,卻如同臂使一般,第一回就把氣流凝線,一直灌丹田,應該不用幾次,就能辟出氣海。
不過程芷仙終究出宦人家,本就比尋常人多出許多心思,兼又自小聰明,隨即略一思忖,立刻就猜出來,定是自己天賦異稟,經脈竅異於常人,等閑需用數月甚至一年,才勉強能開出氣海,對於卻易如反掌。
程芷仙喜上眉梢,立刻就想邀功,然而話至邊,卻猛又止住了,眼眸之中閃過一狡黠,心說:“當初父親辭,就是因為能力太強,上猜忌排。剛才那小郎君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不可之過急,又說修真之法,乃是水磨功法,想必他開辟氣海時,定是花費許多時間。如我遠超於他,惹他心中不快,豈非憑白作繭自縛!”
而此時張桐還不知心百轉千回,見神變幻,時而高興,時而煩惱,還以為是修煉道法出了什麼疑難,忙詢問道:“怎麼?覺得有什麼不對麼?”
程芷仙被這一問,猛然回過神來,忙把那些心思,全都按在心底,隨即笑道:“沒有!沒有!隻是我初次定,那氣流盈,覺得有些古怪。”
張桐點了點頭道:“恩!沒有就好!這篇口訣乃是練氣的門之法,你先試著修煉,若能練出真氣,我還另有妙法傳你。”
程芷仙連忙應諾,看出張桐對並非敷衍,不對剛才暗自腹誹又覺得有些愧疚了。但心堅毅,既然瞞下來,卻不肯輕易改弦更張。
而且正在這時,又猛然想起,張桐雖然傳了練氣之法,但兩人之間還未確定名分,這樣不明不白,卻非長久之計。
第三十九回 程芷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