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惡煞盈

其實張桐心裡也知，當初那太白劍宗，以劍稱霸諸天，其中厲害劍法不知凡幾。這篇葫蘆劍訣能為其中翹楚，必是妙不可言，除了這篇口訣，定有一部劍與之搭配，隻可惜在吞金葫蘆上並未記載。

所幸張桐心還算豁達，並未執著於此，能得一篇劍訣，已是僥天之幸，再要一味強求，就是貪而無厭。

至於劍，暫時並無他法，隻好借鑒一些‘刺’‘砍’‘削’‘劈’的簡單招數縱劍，隻要不是遇上高手，勉強也能與人對敵。

等張桐同時縱兩道劍，在半空舞一陣，漸覺駕輕就，才把劍收去。心中暗自竊喜，又看天不早，便也不再久留，徑直就向九山靈犀觀飛奔回去。

由於這一次中間再無枝節，又兼張桐修為大漲，速度快了許多，不到兩個時辰，就已瞧見山門。

張桐原本擔心，自己地形不，又因修煉葫蘆劍訣耽誤了兩天，恐怕早就被其他人落在了後頭，如果再晚回來更也不好代。誰知等他匆匆進了山門，點手過張春鄭融一問，才知師兄弟四個人，他竟是第一個回來的。

張桐不吃了一驚，心中盡是疑，不暗暗忖道：“這倒有些古怪，他們三人在九山住了說也有十年，對這附近地形，早該爛於心，怎麼出去收集一些，形竟然比我還拖遝呢？”

不過既然已經搶到了第一名，他也不肯禮讓，連忙趕到後堂，找甄遠道去差，然後還要急著回去修煉葫蘆劍訣。

因為知悉叟就要前來尋仇，張桐更有一種迫，生恐一個不好，就要死道消。雖然憑他機緣巧合，練了葫蘆劍訣，但畢竟修為有限。時至今日也纔打通六十餘個竅，勉強練第二重小週天，如果對上尋常敵人，還能憑借法寶取勝。一旦遇見叟和飛龍道長這樣級數的高手，他便拚上命，也是無從取勝。

張桐自知基淺薄，又是大敵當前，愈發覺得迫切，片刻不肯耽誤，急忙快步搶進後堂。

這時甄遠道剛剛祭煉了一陣飛劍，正在冥想吐納，聽見腳步聲音，立刻睜開眼睛。等他瞧見張桐，也是微微一愣，同樣沒有想到，第一個回來的人，竟然會是門最晚的張桐。

張桐見甄遠道收功納氣，連忙上前見禮，道：“弟子修為低微，有負師父厚，五天之隻尋得三熊三虎六份，唯恐師父急用，就先趕了回來。”

其實甄遠道心知這九山附近妖魔甚多，熊虎之類的猛又被禾山道捕殺殆盡，這一次派張桐出去，也是有意歷練一下，並沒指他能起到多大作用。反而張桐能夠第一回來，又帶了六份，讓他有些意外。

其實這也是他不瞭解張桐的修為，在他看來張桐這一年，能夠打通十多個竅，就已是難能可貴了。本沒有想到，張桐突飛猛進，竟練了兩重小週天。又意外習得葫蘆劍訣，得了吞金葫蘆，實力大漲之後，已經超過尹春來，然為眾人第一。

更兼葫蘆劍訣博大深，張桐一門徑，便已非同尋常，甄遠道雖然有些眼力，也未能窺出他的虛實，隻道他的運氣不錯，出去一帆風順，捕到幾隻猛，煉就返回來。

甄遠道也沒放在心上，收了，鼓勵幾句，就想把張桐打發了去。正好他也不久留，應了一聲，往外就去。卻不料還沒出門，忽聽一陣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跟就見張春鄭融二人，一左一右扶著尹春來，一臉焦急，踉踉蹌蹌，走了進來。

此時尹春來早已沒了平常容雅淡然的風度，臉慘白，雙目神散，一看就是了不輕的傷，尤其他左肩上禿禿的，沁出一片殷紅的跡，竟是被人斷去了一臂！

張桐登時嚇了一跳，就連甄遠道也跟著赫然變，再也安坐不下，猛的站起來，取出一丸丹藥，搶到尹春來的跟前給他服下，然後用手抵住他背心，渡去一真氣，助那藥力花開，然後立刻問道：“春來！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尹春來服下丹藥，又得甄遠道的真氣補益，臉立時好看許多，等他稍緩過一口氣，頓時不住大哭道：“師父！您可要給我報仇啊！”

甄遠道眼中寒一閃，厲聲道：“快說！是誰下的毒手！”

尹春來哽咽一聲，黯然答道：“是金石峰金的白臉鬼孫炯和赤銅山九仙的五毒子周泰。”

甄遠道皺了皺眉道：“白臉鬼孫炯！五毒子周泰！是金刀太歲王展和飛廉真人杜山的徒弟？他們兩人怎麼湊到一塊去了？”

尹春來道：“這個弟子也不知曉！當日弟子收了幾份之後，就想前往金平寨，抓幾個惡賊回來。一開始也還順利，擄了三個賊人來，誰知剛出了金平寨沒多遠，就給白臉鬼孫炯給截住。我原本跟那孫炯有過幾麵之緣，知道他師父金刀太歲王展，乃是叟的摯友，這次前來是敵非友。我想師父祭練飛劍，乃是當務之急，不跟他手，便想用飛翼靈符直接回來。豈料那五毒子周泰，早就跟他狼狽為，趁我不曾防備，竟然暗中下毒。非但那三個堪用的賊人全被毒死，連我也遭了道，險些直接喪命。全仗師父賜下那枚靈符，才能僥幸逃生，卻給孫炯那廝，一刀斷去左臂，從此之後就了殘廢啊！”說到最後，尹春來又是悲從中來，再次忍不住潸然淚下。

甄遠道聽罷，眼中恨更濃，心裡已把孫炯和周泰恨之骨。尹春來是他的大弟子，準備傳承缽，繼承道統的人。如今卻給斬斷一臂，損，元氣大傷，等於廢了一樣。除非尋得靈藥，重新修復，否則日後修為再難寸進。

不過甄遠道心中再怒，此時也無暇去為尹春來報仇，若他不能趕快把飛劍洗練出來，等到五月初五，敵人大舉攻來，必是難有僥幸。

甄遠道不暗暗著急，但他是整個靈犀觀的主心骨，無論如何也不能出難，否則人心一散，更難度過難關。

甄遠道好整以暇，溫言安尹春來幾句，然後命人將他帶去好生將養，隨即不言不語，又是眉頭鎖，閉目沉思許久。

這時張桐還在一旁，原本他一早就打算，回來差之後，立刻就去修煉，但是剛才尹春來負傷回來，卻是使他心意一，轉又改變了主意。

眼見甄遠道神不善，張桐眼珠滴溜直轉，也在心裡暗暗盤算，心說：“如今師父洗練飛劍所需那三個男子還沒著落，大師兄又了重傷，一時之間定難復原，甄猛和錢健更不知何時回來，唯一還堪得用的就隻剩我了，看來想安心修煉，恐怕不能如願了。”

張桐一麵心想，一麵察言觀，過了一陣見甄遠道睜開眼，趕忙搶上前道：“師父，如今大師兄重傷，卻不知下一步該當如何啊？”

甄遠道稍稍一愣，剛才略一分心，居然沒有注意，張桐還留在這。此刻被他一問，方始回過神來，這才猛然想起，張桐雖然年，卻也頗有計謀。不多打量了他幾眼，想了一想，轉即問道：“哦？你有何想法，且說來聽聽？”

張桐心裡早有打算，立刻答道：“師父，如今大敵當前，您祭練飛劍又到關鍵時候，定也不能擅離。那三名十惡不赦之人，乃是當務之急，更也耽誤不得。而現在大師兄重傷，二師兄和三師兄也不在，唯有弟子再去一趟，以免誤了時辰，耽擱師父大事。”

其實甄遠道要那三名十惡不赦之人，就是想借其上惡煞，給飛劍增添一些威力。叟專擅采補之法，煉就真氣，威力遠非尋常。卻唯一有個弱點，最怕惡煞沾染，一旦真氣汙損，立時威力大減。

甄遠道存心將那惡煞之氣煉飛劍，直等與他打鬥之時，一旦攻破護罡氣，就能催出惡煞汙他真氣，否則隻憑一口青魚劍，甄遠道殊無把握，能夠穩勝券。

誰知這番計較，原是十拿九穩，卻不料偏在這裡出了差池，非但那十惡之人未能擄來，轉把尹春來給折在裡頭。

甄遠道本已打算，如果實在不行，他就親自出手，可又恐怕有人趁他離開靈犀觀之機，直接抄了他的後路，其他的倒還好說，唯獨那口青魚劍，乃是他的命子，萬一出了差池，可又如何是好！

甄遠道正在兩難之際，沒想到張桐竟主把這事給接了過去，不由使他另眼相看，笑問張桐：“想不到你這小業障，雖然年紀不大，倒是有些擔當！剛才你大師兄的傷勢你也見了，如今強敵環伺，稍有差池，非死即殘，莫非你就不怕？”

第三十五回 惡煞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