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芝寶大名的時候林淺是驚訝的。

    他跟合作商一起吃飯，心裏有了落差，林淺可以理解。對於前幾日去南宅吃飯，回來的時候沒去書房見他，他心有疙瘩也能理解。但是芝寶它是一隻乎乎的小貓呀，還是他買來，從崽養到一歲多的親兒子貓貓。

    林淺可算知道他有多別扭了。

    上不說。

    心底扭麻花。

    還要跟芝寶爭一個高低。

    林淺由著他抱了半晌，才跟他說：“不同的人相的方式也不同，因為我相信你的人品，知道你行事穩重斂，把握有度，又非常有主見，所以我就沒有過多幹預你的事。”

    不用給他規定門時間，隻要他不是忙到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每天都會準時下班回家。也不用時刻查崗，因為他總會把自己的實時位置發給，還學著附帶一張當時的實況照片。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是對等的。

    因為他本做得已經足夠好，作為他的妻子、朋友、兄弟才會無條件信賴。

    現在看來，在傅聿川心裏，他的妻子不能跟朋友兄弟劃分到同一個框架裏。他是弟弟的靠山，是下屬的倚仗，也是朋友的支柱，強大又堅韌，仿佛永遠不會倒下。

    可是。

    在他的妻子麵前，他會出上的傷疤。就像原始的野狼收起了所有利爪和尖牙，褪去偽裝與攻擊，蜷在旁，想讓看看他藏了多年的傷口，一他久經風霜的發，貪婪地想獲得更多的疼與憐惜。

    晶電視上還播放著畫片。

    外頭雨停了。

    北風陸續將圍困在夜空裏的烏黑團雲吹散，上弦月掛在蒼穹頂端，居中的北極星閃耀，周圍星群熠熠生輝。

    -

    第二天果然放晴了。

    京城秋後的雷雨氣節終於告一段落，天氣預報說接下來都是豔高照的晴天。林淺昨晚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的，看了四五集畫片子，智能電視上有電子象棋，就選了個兩人對戰的模式，跟傅聿川下棋。

    說在青城和南爺爺學了一年，技藝比去年進步很多。下了一晚上都是平局，問他是不是修煉了，怎麽他也比去年進了？他說沒有去專門請師傅修煉，有點空閑時間就下棋，自己跟自己下。

    護士敲門進了病房。

    走到臥室門口，見屋紗質的白窗簾拉著，晨曦微從外麵進來。林淺躺在床上睡，傅聿川坐在床側的椅子上，正在輸。

    藥水已經輸完了。

    護士走上前，幫忙拔了針，收拾好藥瓶和醫用注。醫院領導昨日都來看過傅先生，因為他每年都給京城醫院捐大量資，還專門開設了一筆獎學金，發放給那些還未畢業前來院裏實習的醫學生。他說，人家學生來實習，積累經驗的同時也需要得到質和金錢的回報。院方資金不夠，他來出，他希這些靠自己努力讀書爬上來的人能有一個不錯的未來。

    傅先生這幾日住院，覺人好的。

    並不像新聞上說的是個自私的利主義者，吸的資本家，為了牟利不擇手段。不過，傅先生不太好接是真的，斯文卻冷漠，上位者的模樣不帶任何緒，第一眼就讓人本能地保持距離，不敢離太近。

    護士收好東西，退了幾步才恭敬說：“傅先生，梁醫生說您今早輸完，沒有不適的話就可以出院回家休養了。”

    “梁醫生在醫院嗎？”

    “在的。”

    “麻煩你請他過來。”

    “好的。”

    護士全程沒抬頭，聽到傅聿川道謝，才抬了一下眼睛，便看見剛拔完針，手背還著創口的傅聿川從椅子上起，走到床頭邊，彎腰給妻子蓋了蓋被子。他拂了拂白皙額頭上的碎發，又輕了幾下的臉頰。

    他作溫。

    眉眼都和了下來。

    -

    十分鍾後。

    與臥室一牆之隔外的病房客廳。

    梁醫生開完院裏的會就立馬過來了，來的路上看了傅聿川的檢查報告，目前顯示一切良好，輕微的腦震也沒產生太大的不適癥狀，還得是平日裏鍛煉得多，過，在意外發生的時候也能更扛病。

    進了屋。

    沒等梁醫生開口，傅聿川便說他打算在醫院多住兩天。恰逢這時臥室房門又開了，梁醫生尋聲過去，剛睡醒不久的林淺走了出來。見到醫生，林淺打起了神，走上前禮貌詢問道：“梁醫生，他況怎麽樣了？”

    梁醫生下意識瞥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傅聿川。

    秒懂了。

    恭謹回複道：“傅先生上的外傷不算嚴重，按時藥可以痊愈。傅先生早起頭疼，許是撞擊產生的腦震又加劇了，需要在醫院多住幾天。”

    林淺加快步伐走到傅聿川跟前，仔細看了看他帶傷的臉，了他的額頭，隨後應著醫生的話：“我知道了，麻煩你了梁醫生。”

    “您客氣。”

    “他明天要需要輸嗎？”林淺問。

    梁醫生猶豫了幾秒鍾，試探開口：“需要？”

    迎上傅聿川的眼神餘，梁醫生語氣堅定，一本正經道：“需要的，等會兒我再開一套檢查，傅先生早餐過後就去科技樓拍CT片吧，明早再空腹個化驗一下。”

    “腦震還要化驗嗎？”

    “是的。”

    “……”

    林淺沒學過醫，不懂他們的專業知識，但是知道凡是涉及化驗，那部多半是有點什麽損傷。

    一場天降的意外。

    坐在前麵開車的齊特助隻是被撞出了淤青，額頭鼓了個包，其餘什麽事都沒有。同在一輛車裏的傅聿川，又是傷又是腦震，現在還弄出傷了。

    人倒黴起來塞牙都沒傅聿川這麽塞的。

    也忒倒黴了。

    撞邪了吧？

    “傅先生傅太太，那我就先出去了，有事您隨時我。”

    “辛苦您了梁醫生。”林淺點頭。

    房門重新關上。

    客廳裏安靜了下來。

    林淺站在傅聿川麵前，他坐在沙發上，一隻手扶著的腰，另一隻手牽著的手，抬頭著漂亮的小臉，能從臉上看見心疼。

    說早知道半個月前南老去寺廟禮佛，應該讓爺爺給他求個平安符回來。說以後他出門的時候看手機，坐在車裏也看。又說榕城的街道修得不好，他的車也不好，胎太差了不防。說了很多，沒等說完，傅聿川將人抱上坐著的同時，低頭吻上了還未合上的，閉眼吮著的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