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日都是夜裏下雨白天放晴,熱氣蒸騰得人心生煩悶,不人家都到山中的別業去避暑了。
徐春君替夫人管家,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可從來都是樹靜風不止。
這天早上,徐春君剛和管事的核對完這個月的月錢,他們按時發放下去。
蘿香苑的丫鬟雪走了來,請了安向徐春君說道:“徐姑娘,我們姨娘丟了東西,想讓你幫著找找。”
徐春君一聽也不問丟了什麽,說道:“那快過去看看吧。”
到了蘿香苑見了萬姨娘,這萬姨娘被納進侯府也不過三年,還未生養過。
二十一二歲的年紀,長挑材,細瓷皮,天生一副笑麵。
見了徐春君便笑道:“知道你忙,本來不想給你添麻煩的。”
“姨娘快別這麽說,一定是丟失了要的東西才來找我的。”徐春君平日裏在府中並不常見萬姨娘,也就隻有給夫人請安的時候偶爾會見,對的人品一概不知。
“徐姑娘這麽說,我心裏就好多了,早就知道你是最善解人意的。”萬姨娘殷勤地丫鬟給徐春君沏茶,“我有個鐲子不見了,們裏外都找過了,也沒尋見。若是尋常的首飾呢也就罷了,犯不上驚眾人。隻是這鐲子還是我進府時夫人賞給我的,若就這麽丟了,實在對不起夫人。”
“不知姨娘的鐲子是什麽樣式?從哪天起不見了的?”徐春君問道。
如今代為管家,不得要詢問詳。
“是個赤金水草紋的貴妃鐲,”萬姨娘的丫頭雨輕說道,“大前天我們姨娘戴著它到後園子去逛,因洗手便將鐲子褪了下去,放在涼亭的石桌上。後來去魚池旁喂魚,回來的時候就不見了。”
“我當時想著多半是誰淘氣拿走了,逗我們玩兒,因此就沒聲張。想著過個一半天也就還回來了,”萬姨娘即便是坐在那裏,腰背也得筆直,姿很好看,“可是已經過去兩三天了,我怕再不找萬一被人拿出府去賣了可就糟了。”
“那日姨娘你們可看到了可疑的人?”徐春君問。
萬姨娘拿著帕子掩口笑了一下:“我們怎麽好懷疑人呢?還是請徐姑娘好好查一查吧!”
徐春君離開的時候,萬姨娘推說上乏,隻是丫鬟雪送們出來。
走到門口,雪說道:“徐姑娘,其實那日齊姨娘的丫頭鶯也在園子裏掐花來著。待我們回去的時候,便急匆匆地走了。”
“剛才在裏頭怎麽不說呢?”綠蓴問,“侯府這麽大,人多手雜,找東西猶如大海撈針。我們姑娘隻是代管家,你們還給出難題。”
“綠蓴姑娘你別生氣呀,我們姨娘為了避嫌才不說的。因和齊姨娘早先為著些許小事鬧過不快,不想弄得更僵。”雪好耐地解釋道,“你們就當我什麽都沒說,這還不麽?”
綠蓴之所以氣,也不是針對。隻因葉媽媽走後府裏的許多下人欺負徐春君年輕臉,況且又不是這府裏的正頭主子。
便使壞下絆子,想要看的笑話。
若不是徐春君謹慎聰慧,隻怕早就吃虧了。
“綠蓴,怎麽能這麽說話。雪姐姐,你別往心裏去,鐲子我會用心去找的。”徐春君還是一派溫和大度,不喜歡爭吵,總覺得沒必要。
離了蘿香苑,綠蓴還是忍不住埋怨:“這萬姨娘也真是的,葉媽媽在的時候不來說。都過了兩三天才說,隻怕鐲子早出了這府了。”
葉媽媽的二兒生了個兒子,因為早產,孩子有些虛弱。徐春君便葉媽媽在那裏多待些時候,有當娘的在,兒心裏才能踏實。
“好了,我的姑!知道你這些天窩著火兒呢。”紫菱抬手了綠純氣鼓鼓的臉頰說,“可又有什麽辦法,誰咱們姑娘應下了這管家的差事呢。”
“難怪程媽媽常說當家人是惡水缸。”綠蓴歎道,“又說管家三年狗都嫌。”
“說起來,程媽媽也該到家了。”紫菱道。
徐春君答應了侯爺夫人的要求之後,程媽媽便同侯府的二管家回去思源,好救徐道安出來。
如今赦免徐家三兄弟的聖旨也已下達,再過幾個月,他們就能回到京城了。
“如今天氣暖了,想來三姑姑的病也好了。”徐春君用自己的婚事換得全家平安,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公平。
畢竟有求於人就得有所割舍。
“徐姑娘,漿洗房的鄒婆子的娘沒了,要告假幾日。”後院管事的方媽媽過來請示。
“去吧,這是盡孝道的本分。別忘了按府裏的規矩,給帶上奠儀。”徐春君道。
“徐姑娘,半月前放到木匠鋪子的馬車修好了,得把工錢結了。”管車馬的婁七拿了單子過來。
徐春君隻掃了一眼,便含笑說道:“婁七叔,隻怕是寫單據的人喝醉了,上頭的錢數不大對。我看府裏賬目的時候,兩個月前車軸斷了也才用了二兩銀子,怎的換個車轅就要三兩?”
婁七臊得老臉通紅,罵道:“這報賬的糊塗到家了,我也沒細看就拿了來,這就他們重新算過。”
隨後又有後廚的人過來請示,午飯怎麽安排;庫房的人說屋頂雨,要盡快修補;門房又拿了幾張拜進來,說有外任員來送禮。
徐春君都一一安排了,這才得空兒喝口茶。
一碗茶還沒喝完,就聽外頭又是哭又是嚷的,不問道:“外頭是怎麽了?誰吵呢?”
一語未了,齊姨娘便扭著自己丫鬟鶯的耳朵走了進來。
徐春君連忙起,齊姨娘一臉憤憤不平之,向徐春君說道:“聽說我屋子裏出了賊,我可不敢做窩主,現把扭送了來。要殺要打聽憑發落就是!”
那鶯便躺在地上打滾放潑,沒口子地喊冤。
早有不人圍過來看熱鬧,都想看看徐春君要怎麽理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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