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上去,好累。」
江纓思考了一會兒,旋即答:「大概是眨眼之間,倒沒有很累,反而輕鬆無比,怎麼?歲安不信,不信大可以去問你爹爹呀。」
小歲安:「哦,好的吧。」
*
考核是兩日,一日考詩作賦,一日考琴棋作畫,男學子與學子同堂而考。
考尚未來時,學堂之中的學子們有說有笑,可江纓帶著書囊一進來時,所有人都沉默了。
江纓卻並不放在心上,將書囊放在書案上,隨後落座,掃視周圍一圈,不見林槐。
前幾日,打傷林槐之後,自覺愧疚,便托紅豆送去不珍貴的療傷藥,都是三年前從賀相府裡帶走的。
不僅如此,江纓也親自去找到了林院首,將事的前因後果盡數告知,林院首用戒尺將林槐訓斥一頓後,
林槐雖執意於,但到底是從小讀聖賢書長大的,不似那趙恆之,最後也只是說:「江纓,該說的我都說了,賀重錦的秉你我都知曉,他不會原諒你,而我......我等你回心轉意的那一天。」
而江纓笑了笑,是林槐看不懂的笑容:「林槐,我與賀重錦之間的,你不懂的,我不會回心轉意,我早已認定了他。」
「?什麼樣的?」林槐可笑道,「都是世間的男,又有何不同?」
一言不發,沒有回答他,轉離去。
至於真正的原因,江纓想親口對賀重錦說,也只能對他一個人說。
思緒飛走時,先生早已來到了學堂,今日穿著整齊,站得端正筆直,頗有師長之風。
「今日院中考核,你們需得格外重視,因為考不只有我一人,另一人是我邀請而來。」
聞言,周圍傳來學子們頭接耳的聲音。
「還有一人?誰啊?」「難道是林院首?」「林院首一向不問院中考核之事,林槐又被犯錯被罰,不可能是他。」「除了林院首,還會是誰?」
江纓卻面如常,不管考都有誰,是篤定了要回到皇京的。
只聽先生重重咳了咳,示意眾人肅靜,道:「誰你們平日裡有些人,不思進取,三心二意,請他來是為了給你們一個下馬威,院中考核次次不過者,永遠也別想離開雪廬書院。」
說著,先生道:「大人來了。」
一眾學子循著先生的視線看去,男子形修長,一暗紅袍,腰系玉帶,五秀而沉定,就這樣邁步進了學堂之中。
那日與江纓發生爭執的學子,在看清來人模樣後,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就像老鼠見到了自己的天敵,貓......
而江纓手中的墨筆更是傾斜,掉落在雪白的宣紙上。
賀重錦朝先生點頭行了一禮,隨後坐在了上座。
不得不說,這公對公私對私的本事,賀重錦一向做得很好,自己從前的新婦正坐在那,呆呆地看著自己時,他全然沒有任何反應。
所有學子,看似被賀重錦的權威震懾的不敢抬頭,實則心都飛到了江纓那裡。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這對和離的夫妻又要鬧哪一出?
*
考核已經過了半,江纓率先寫完了,深吸一口氣,重新檢查試卷,而後看向賀重錦。
他正提起茶壺,往茶杯之中倒茶,慢慢喝著,比起私下裡的和,賀重錦的眉宇之間多了幾分厲,似乎容不得旁人僭越一樣。
江纓嘆了一口氣,只覺得造化弄人,竟是萬萬沒想到,院中考核的考會是賀重錦。
他氣消了沒?
他好幾日沒去房中把小歲安接回去,應該是還在生氣吧。
小歲安說,賀重錦對他一向不發脾氣,凡事都一向極有耐心,那天離開藏書閣之後卻發了很大的火。
像一個暴躁老父親......
將筆桿子橫過來,用雙指不安的著,在心裡揣測著明日的考核。
明日的考核是琴棋作畫,作畫還好,棋也尚可,但是琴是學子一一彈給考,又考作評論的。
屆時,不僅要面對賀重錦,還要彈琴給他聽。
在雪廬書院的這幾年,的琴技比起三年之前的大有長進,他會說什麼呢?
「江娘子。」
寂靜的學堂中,賀重錦的聲音冷冷飄了過來,在場所有學子筆桿一頓,紛紛豎起耳朵聽著賀重錦與江纓的對話。
就連先生也抱著一坐山看戲的心理,輕輕咳嗽了一下,提醒江纓道:「千......咳咳,江纓,賀大人在喚你。」
江纓起,朝賀重錦行了一禮:「賀大人。」
「專心答卷。」賀重錦眉眼冰冷,著威嚴,「否則,便視作廢除考核,明日的院中考核,江娘子不必來了。」
此刻,吃瓜學子們的心:前幾日都同房了,分明是夫妻,現在又鬧何種戲碼?
挨了賀重錦一頓數落,江纓只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於是替自己辯駁:「賀大人,我已經答完卷了,不需要再作答了。」
賀重錦的聲音很沉很冷:「既然已經答完了,請離開學堂,為什麼還在這裡停留?旁人不需要答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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