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霜的生日宴是在晚上。

雖然沒有過年過節那麼隆重，但王府的各，還是粘了不代表喜慶的紅裝飾。

從下午開始，陸陸續續就有宴請的賓客到府里道喜。

按理說這些人都應該由秦如霜親自招待，但是現在懷有孕，大家也都諒解，于是由年長的管家出面迎接。

一直到生辰宴正式開始，秦如霜才算正式面。

秦如霜喜歡紅，今日也是一如既往地穿了最喜歡的紅紗。

懷孕之后秦如霜的比之前盈了些，臉上也有了，因為青枝好吃好喝地伺候著，整個人容煥發。

大紅的紗襯著雪白的面容，更加麗。

秦如霜是被青枝攙扶著走到宴客廳的，原本有些吵鬧的宴客廳，在秦如霜到的那一刻，瞬間都默默地了聲。

今日赴宴的員知道今日王爺不在，也不好出面和秦如霜一個眷拜壽。

于是員們的夫人都紛紛起，這個夸長得好看，那個夸看著氣好。

秦如霜今日心不錯，也都一一應了。

這一屋的人都熱熱鬧鬧，只是當秦如霜的目掃過往前的第二桌時，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

第二桌坐的是秦將軍。

秦將軍作為秦如霜的親人，坐在那里本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但讓秦如霜覺得心里不爽快的是，他爹今日帶了娘，也帶了柳姨娘。

按理說，柳姨娘作為一個妾室，本來只是下人的份，留在桌旁伺候，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可是這會兒秦將軍居然讓柳姨娘坐在了邊。

爹這是什麼意思？一個姨娘也能上桌？！

毫不把秦如霜母親的面子放在眼里！

這會兒三個人坐在一起，爹坐在中間，左邊是柳姨娘，右邊是娘，讓人一眼看過去，還以為是柳姨娘能和娘平起平坐了！

秦如霜當下就不高興了。

“青枝，帶柳姨娘下去，柳姨娘走錯地方了。”

青枝這才看到，柳姨娘竟然也上了桌！

青枝心里暗罵，真是沒個眼的，這樣隆重的場面，一點也不知道顧及將軍府和王府的面子。

這麼想著，但是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什麼，而是客客氣氣地走到柳姨娘旁道：“姨娘真是糊涂了，走錯地方了吧？奴婢這就帶您下去。”

聽到秦如霜吩咐婢這麼說，秦將軍臉上不好看起來。

他本來就是為了給柳姨娘長臉才帶到這種場合，想的是多讓結富貴人家的夫人，可是沒想到自己的兒竟然這麼不給他面子。

秦將軍把手往桌子上一拍：“怎麼坐走錯了？是我讓柳姨娘坐在這里的，有什麼問題嗎？”

他就不信今日是秦如霜的生辰，秦如霜還能在這里為難他這個親生父親不！

然而秦將軍不知道，他這些年早就和自己的這個親生兒漸行漸遠，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他自以為秦如霜會顧及當下的面子，而放任他的行為，殊不知秦如霜從來就不是那種甘愿氣的人。

只見秦如霜慢慢走到秦將軍這一桌，站在秦將軍旁，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有些事我早就想同父親說了，咱們這樣的人家，下人就該有下人的樣子，柳姨娘一時糊涂，走錯了地方，丟的是父親的臉，父親不多加管教也就罷了，怎麼還縱容下人如此荒唐行事？”

“王府的座位都是有安排的，每一個座位，都對應著各位大人以及大人們的家眷。”

“現在將軍府的下人把位置占了，讓其他大人坐在哪里？還是說在父親眼里，將軍府的一個下人也能與各位大人平起平坐了？”

秦如霜的話一出，在場的很多人臉都難看起來。

一開始他們只是想看將軍府的熱鬧，畢竟秦將軍寵妾滅妻的傳聞，他們早就聽說了，如今看到了，心里只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想法。

可是聽到秦如霜這麼，說他們立刻反應了過來。

若是今日真讓一個姨娘上了桌，豈不是說明區區一個將軍府的下人，也能同他們這樣的人家平起平坐？

這樣想著，其中一位與王爺好的員，立刻就開口了。

“我看王妃說得很對。咱們這樣的人家，對下人更應該嚴格管束，若是不管束好了帶出去，豈不是丟人現眼？”

話里話外就差說明秦將軍帶了個妾室，出來丟人現眼了來了。

有一個人表明了態度，其他人也跟著說了起來，其中一位有誥命在的夫人，立刻親親熱熱地拉住了秦夫人。

“秦夫人真是好久不見了，你脾氣也越來越好了。”

那位夫人瞥了一眼柳姨娘：“怎麼這樣沒有眼的下人，也帶到宴會上了？要我說呀，你就是面兒薄不愿意責罰下人，這樣的就該拖出去打幾板子，遠遠地發落出去！省得不知天高地厚，丟了將軍府的臉！”

在宴會廳的人七八舌，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饒是秦將軍心里想替柳姨娘做主，可是此刻臉上也臊得通紅。

說到底，柳姨娘的份確實是低了些，只是個姨娘罷了。

可若是讓他開口妥協，又顯得像是他怕了自己這個兒一樣，于是只能自己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確實是我疏忽了，但是你姨娘也只是走錯了地方，怎麼容得你如此挖苦？趕幾個下人來好好地將你姨娘帶下去，再準備一些上好的吃食，千萬不要虧待了姨娘。”

秦如霜在心中忍了又忍，實在是不想在大喜的日子發作。

爹眼里只有這個姨娘，可曾看到娘一直在邊，默默無語，哪怕是被一個妾室爬上了頭，也無人替辯駁一句？

這樣想著，秦如霜心里也發了狠。

“青枝，將柳姨娘帶下去下面候著，待會等宴會結束了，你們吃東西的時候，別忘了上柳姨娘就行。”

言下之意，在眼里柳姨娘只是個下人，只配自己的婢一起吃飯。

其實要是讓秦如霜說心里話，覺得讓柳姨娘和青枝吃飯都是侮辱了青枝，可是這麼多人在場，也不好將事做得太絕。

宴客廳里出了這麼大的子，秦如霜安排好柳姨娘之后，眼神不自覺地往角落的一桌看去。

那里坐著三位良妾和秦方好。

秦方好看上去病懨懨的，臉不是很好。

雖然聽到了這邊的吵鬧，也知道自己的娘親被為難，可是毫無作，就這麼坐在那里任由婢扶著。

秦如霜收回眼神，想來是秦方好知道這事不了手。

秦如霜回頭，看到有姨娘還在原地，眉頭就是一皺。

“青枝，還不快帶柳姨娘下去？”

本以為柳姨娘在這樣的場合下，會順從地跟著青枝離去，誰知道這次柳姨娘卻做出了讓眾人瞠目結舌的舉。

只見柳姨娘坐在原本的座位上，毫未挪半分，而是開口說道：“于公，我是秦將軍那的良妾，于私，我是王爺最寵的妾室的娘親，哪怕往深了說，如今誰還不知道我們將軍府的那點破事，憑什麼讓我走？怎麼不讓那個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