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雪雯氣鼓鼓地給張瑩打電話。

「說話不算數！大騙子！」

「我哪裡說話不算數了？」張瑩語氣無辜。

「白瞎我把你當很好的朋友，早晨還信誓旦旦的說，打死你也不會說出去……」

張瑩搞明白前因後果，頓時連呼冤枉：「真真不是我說的！我對燈發誓！」

靳雪雯賭氣：「當時只有你在場，你不說，別人怎麼會知道？」

張瑩苦笑：「信不信由你，的確不是我說的，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怎麼會出賣你呢？」

頓了頓，「再說，有江教授親口關照，我有幾個膽子，隨便出去說呀？！」

靳雪雯將信將疑，心裡暗暗盤算，以後離對方遠一點，省得哪天再……

小丫頭的心思一點也不難猜。

張瑩頓時有些頭痛，不想點辦法的話，兩人剛建立不到一天的友很可能要完……

忽然靈機一：「其實……小蚊子，你仔細想一想，關於你們的流言蜚語，真的只有壞嗎？」

靳雪雯眨了眨眼：「什麼意思？」

「那，我幫你分析一下？」

靳雪雯猶豫了一下：「你說，我聽著。」

「你喜不喜歡江教授？」

靳雪雯小小聲：「那還用說嘛！」

「那江教授喜歡你嗎？」

靳雪雯遲疑半晌：「這個……應該，有一點吧……」

「那不就結了！江教授的正牌朋友我也見過，長得老漂亮了！說實話，和你不相上下！」

靳雪雯：「……」

接下來，就是張瑩的ShowTime。

「你說，你們要是還像以前那樣，若即若離的，你什麼時候才能上位？

「江教授那麼優秀，你知道不知道，從大一到大四，有多人對他虎視眈眈？

「據說不年輕的導員、講師……」

「這、這麼嚴重？」靳雪雯嚇了一跳。

「誰還騙你不！」張瑩信誓旦旦。

又說：「非方統計，咱們學校里至有上千個生，用各種辦法『偶遇』過江教授……」

……

張瑩一頓真假摻半的忽悠，把小丫頭說得心起伏。

嗚……競爭力好大！

幸好自己和江寒哥哥認識比較早……

不對，幸好江寒哥哥對姐姐一心一意！

嗯……反正自己是沒什麼機會了，不如，幫姐姐做個擋箭牌？

……

張瑩再接再厲：「你看，江教授這麼歡迎，你們的事一曝，就憑你的值，肯定能嚇退不競爭者吧？」

靳雪雯呸了一聲：「我們哪有什麼？都是外面在瞎傳！」

頓了頓：「唔……不過，你的話也有點道理……這樣一來，江寒哥哥就能了許多困擾吧？」

張瑩用力點頭：「沒錯！而且，大家傳來傳去的，江教授多也會點影響吧？

「每次聽到傳言，肯定會想起你來，時間長了……你說有沒有可能搖，甚至對你……」

靳雪雯覺得自己快被說服了，不過……

小丫頭忽然念頭一，一拍桌子：「你還沒解釋清楚呢！到底是不是你傳出去的？」

「不是！」張瑩斬釘截鐵。

「真的，唯有這一點，我絕對不騙你，我的最嚴了……」

張瑩好說歹說，總算把靳雪雯糊弄了過去。

小丫頭雖然將信將疑，但也終於放過了這件事，沒再糾纏下去。

張瑩適時轉移話題：「下午我沒課，咱們一起去圖書館吧？」

靳雪雯猶豫了一下：「我下午有課。」

「那上完課呢？」

靳雪雯想了想：「那就三點半吧，我下課就過去。」

「那就說定了哦！」

……

從那之後，靳雪雯每個周末都會來江寒家裡過夜。

流一下學業、生活中的事，一起做飯、吃飯、看電影……

都是些很普通的日常。

但對江寒來說，這算是十分難得的溫馨時。

唯一的煩惱是，外面的傳言愈演愈烈，甚至傳到了離譜的程度！

好在沒人敢當著江寒的面說三道四，他也就裝作不知道。

有一件事讓他有點上心。

隔上個把月，小蚊子就會莫名其妙地發次高燒，嚴重的時候，甚至會人事不知。

反覆去醫院檢查，又沒發現任何問題。

這就比較難辦了，江寒只能在一些國外正規的醫學論壇上，發帖子求教。

同時多方關注相關領域的信息，刷一些醫學、生理學方面的論文。

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試一試，看能否找到什麼線索，或者得到一些啟發……

江寒也知道，自己很可能是關心則。

發燒什麼的，本來就很常見。

也許小丫頭這種況，只是免疫系統有點，其實沒什麼大不了。

但總是沒法釋懷。

時間來到12月，又一年將要過去。

聖誕前夜，天忽然暗起來，黃昏時分，天上飄起了鵝大雪。

山舞銀蛇、場面一度十分壯觀。

換做在松江或者京城，這自然毫不稀奇。

但這裡是南方，不知多人一輩子都見不到幾次！

無數學生走出房間，來到戶外玩雪、打鬧。

甚至不教職工都加了這場狂歡……

第二天，江寒還沒起床，就接到了靳雪雯的電話。

「江寒哥哥，出來玩呀？」

「玩什麼？」

「玩雪唄！」

「雪有什麼好玩的？」

「來嘛！來嘛！堆雪人、打雪仗……」

江寒想了想：「那你來我家樓下吧，這裡人，雪也比較厚一些。」

「好呀！」

靳雪雯答應了一聲，便掛掉了電話。

江寒換上厚服，下樓。

不多時，一火紅小棉服的靳雪雯，出現在一片潔白晶瑩中……

兩人各自堆了一個雪人，一大一小。

堆雪人這種事，江寒不算擅長，但反正只是玩，好不好看本就無所謂。

靳雪雯卻興緻，雕細刻，做出來的東西堪稱傑作。

「江寒哥哥你看，這兩個雪人像不像你和我？」

江寒微笑：「有點，不過我可沒那麼胖！」

靳雪雯嘻嘻一笑，又說：「你看，兩個雪人依偎在一起，好像在互相取暖呢！」

江寒呵呵一笑：「雪人可不想變得暖和，那樣就活不了多久了。」

靳雪雯輕輕搖頭：「可我覺得，哪怕很快就會化去，他們說不定也願意暖和一些……」

江寒心頭一震，正想說些什麼。

靳雪雯回頭看了他一眼，忽然一揚手，一蓬雪霧「哧溜」一下，鑽進了江寒的領口。

江寒一個激靈，頓時把話憋在了裡。

小丫頭「吃吃」笑，迅速逃開：「來追我呀！追上了就讓你報仇……」

江寒哼了一聲，拔腳正要開追，忽然小丫頭一個踉蹌，摔了個狗搶食。

江寒哈哈大笑，慢慢走了過去：「這就自作孽……還不起來？裝死也是沒用的哦！」

靳雪雯將小臉埋在雪地里，賴著不起來。

江寒一陣無語：「再裝，小心我把你……」

話音未落，靳雪雯忽然一不了。

江寒又了幾聲，靳雪雯充耳不聞。

江寒眉頭一皺，湧起不妙的預，一彎腰，將靳雪雯扶了起來。

卻見小丫頭雙眼閉，小臉滾燙，呼吸急促，似乎已失去了意識。

江寒心裡一沉，連忙半拖半抱，帶著上樓。

剛進家門，靳雪雯已經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跟著睜開雙眼。

「江寒哥哥，我沒事啦！看把你嚇的……」

江寒悄悄鬆了口氣，跟著氣哼哼：「沒事裝什麼？沒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嗎？」

靳雪雯頓時歉然：「本來只是想開個玩笑，誰知道……謝謝你啦！這麼張我……」

「以後不許這樣了，記住沒？」

江寒狠狠瞪了一眼，不解氣，又屈指一彈。

「哎呀！」

靳雪雯吃痛，一捂腦門，連連求饒，「不要啊！以後再也不敢啦！」

鬧了一會兒，兩人倚在沙發上。

江寒覺剛才的樣子，不像全是裝的，於是掏出溫計。

「來，測一下。」

「不用了吧？我覺好的。」

江寒一瞪眼：「別啰嗦，趕的！這是懲罰。」

靳雪雯一脖子：「哦……」

在江寒的監督下，只好乖乖掉棉服，將溫計塞進了保暖……

三分鐘后。

江寒看了眼溫計：「38度6，好像有點高。」

靳雪雯搖搖頭：「我一點都沒覺得難呀！」

江寒正：「不要大意，離上次發燒又過去好多天了，這幾天還是注意一下比較好。」

靳雪雯點頭答應了。

「不過江寒哥哥，你也不用太擔心，反正每次都很快就沒事……」

話是這麼說，江寒可不敢大意，時刻關注著的況。

下午3點多，靳雪雯果然燒了起來，一度超過39度，小臉紅得嚇人。

幸好神志還算清醒。

江寒提前準備了林沖劑，喂吃了一劑后，又故技重施，來了一套「理降溫」。

小丫頭臉紅紅的，閉著眼睛，一不，任由他施為。

半晌后，好容易將溫控制住了。

靳雪雯小聲開口：「江寒哥哥，那個……」

「嗯？」江寒放下溫計，抬頭。

靳雪雯瞥著他：「上次我問你看、看清楚了沒有，你說沒注意……這次呢？」

也不知哪弦沒搭對，忽然又提起了這個。

江寒有點狼狽，但總不能再一次睜眼說瞎話吧？

只好咳嗽了一聲，勉強點了下頭。

靳雪雯大著膽子，抬眼盯住江寒：「那……好不好看？」

江寒哼了一聲：「小丫頭片子，有什麼好看的？」

這話就有點昧良心了。

「真的？」靳雪雯不信。

「馬馬虎虎吧。」江寒打了個馬虎眼。

靳雪雯小臉一偏，不再吱聲。

看起來有點小委屈，可角卻抑制不住地，微微勾了起來……

聊了這麼幾句，江寒見強打神，便說：「別勉強自己，累了就睡會兒。」

靳雪雯遲疑了一下：「那你不許走開！」

江寒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會一直看著你。」

讓他走，他也不會走。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也許是真的累了，靳雪雯很快就沉沉睡去。

看著睡時甜的面容，江寒思起伏。

可能這就是「有緣無分」吧？

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兩人都錯過了……

真的很惹人憐，若是一直健健康康、快快樂樂的……

……

靳雪雯睡覺不老實，不時踢被子。

江寒幫蓋上，再踢開，再蓋好，不厭其煩。

每隔一個小時，還要給再測一次溫。

後半夜，江寒把筆記本拿了過來，守在小丫頭床邊上網，查資料、看論文。

不知不覺，天亮了起來。

江寒一夜沒合眼，但好在年輕，完全頂得住。

「江寒哥哥……」

江寒抬頭。

靳雪雯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正凝視著自己。

「覺怎麼樣？」江寒問。

靳雪雯甜甜一笑：「己經好多了！」

聲音中卻著虛弱。

江寒拿著溫計，湊近：「再量一次？」

靳雪雯乖巧點頭，接過溫計，忽然又放下。

「等一下再量……江寒哥哥，你過來！嗯，再過來一點……閉上眼睛！」

江寒不明就裡，挪到枕邊，卻沒閉眼。

靳雪雯忽然手，摟住了江寒的脖子，叭的一聲，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江寒頓時一僵，心臟不爭氣地跳。

「嘻嘻……」

靳雪雯襲得手，得意地笑了起來。

但很快就放開了江寒，無力地躺了回去，輕輕息。

半晌后，才磕磕絆絆地說：「沒、沒別的意思，就是……謝謝你！這幾天，辛苦江寒哥哥啦……」

江寒清了清嗓子：「嗯，不客氣，咱們是一家人嘛！」

頓了頓，「看把你累的，這麼虛弱，就別總逞強了……」

勉強保持平靜，辭不達意地說了幾句，便轉出門。

江寒來到廚房，很快弄了點稀粥，還有兩樣清淡的菜肴，端到靳雪雯房間。

「來，吃點東西。」

「我不……」靳雪雯虛弱搖頭。

「那可不行！來，張開。」

江寒說著，舀了一勺粥，送到邊，神溫和，但不容拒絕。

靳雪雯只好乖乖聽話。

江寒喂喝了幾口稀飯，滿意點頭，「真乖！再來芹菜。」

「啊？」靳雪雯小臉一苦，「可不可以不吃芹菜呀？」

江寒搖頭：「不行哦！芹菜可是好東西，包治百病。」

「哪、哪有這種事？」

「老江說的……來，張。」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