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蓁蓁接到請帖的時候,拿在手中掃了一眼,直接扔到了面前的炭盆之中:「這沐凝華還真是恬不知恥,現在後宮之中,誰還將他放在心上,真以為自己後有榮王府撐腰就生生比別人高一等了?」
沐晚清坐在一側,看到炭盆中被火苗漸漸吞沒的請帖,不由得抿了抿:「這兩天不用學習規矩,在殿里呆著也是無趣,倒不如過去瞧瞧,說不定有什麼熱鬧可以看?」
「熱鬧?呵,那個沐凝華不過是覺得宮中無人搭理,想借宴會的名頭看看能不能結上一兩個人,我倒要看看,沒有我同意,誰敢去參加的宴會!」
沐晚清低垂下頭去不再作聲。
沐蓁蓁扭頭看了一眼,眼神中帶著十足的打量:「晚清姐姐,該不會你想去參加這個勞什子的宴會吧?
「怎麼會,」沐晚清微笑著搖了搖頭,「這大冬天的萬凋敝,那竹子也被凍得幽青低沉,瞧著便沒有多生氣,本沒什麼可賞的。」
沐蓁蓁笑開:「可不是說嘛,之前我聽侍說,現在一些臘梅樹都已經開始發芽了,想來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欣賞冬梅,到時候我辦個宴會,我們幾個人也在一起好好的熱鬧、熱鬧,到時候可以將太后請過來,老人家也是格外喜歡梅花的。」
「好,那我就安心等著了。」
到了蘇姚定下舉辦宴會這日,除了沐昭鈺竟然再無第三人前來。
沐昭鈺看了看桌上擺放著的點心和茶盞,不由得微微一愣:「凝華,你不是今日要舉辦宴會嗎?怎麼就準備了兩個人的東西?」
蘇姚面上帶笑,對著沐昭鈺微微眨了眨眼睛:「自家人知自家事,我這裡除了昭鈺姐姐,還有其他人敢來嗎?」
一邊說著,一邊將手邊的茶盞送到沐昭鈺面前,準備了兩個人的東西,現在正好。
沐昭鈺連忙抬手接過,隨著坐到一旁的墊上:「這兩天難得清靜,你我姐妹二人好好說說話也是好的。」
「實不相瞞,我今日請姐姐來,可不僅僅是為了說話的。」
沐昭鈺微微一愣:「可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沐卿晨那邊帶病太學,連字都認不全,十歲了還要單獨教他練習大字,已經為了宮中一大笑話。
蘇姚這邊況稍微好了一些,可也是暫時佔了太后的便宜,不知道什麼時候便會人責難。以為蘇姚這個時候舉辦宴會,無非就是想要緩和一下關係,力爭不要在宮中這般難熬,現在看來似乎是想簡單了。
「姐姐可會跳舞和丹青?」
「我母親給我請過師傅,跟著學了一些,不過我子疲懶,學的都不怎麼通,也就是略懂皮。」
「並不需要多通,知道一些就好了。」蘇姚笑眼彎彎,麗的面容越發的明人,「我們宮的時間也不短了,眼看著年關將近,總是要給皇上和太後娘娘準備一些禮的,以往有家族做主,並不需要我們自己來心,可現在了宮,又承蒙皇上和太後娘娘多番照顧,若是不回報一二,著實是心中難安。」
沐昭鈺有些回不過神來:「凝華,你的意思是……你想借著宮中年宴獻禮?」
「是啊,那些重用的臣子不都是要獻禮的嗎?皇上膝下子嗣凋敝,我們這些被選宮的小姐們,實際上都是被當做公主來培養的,新年這樣重大的節日,自然是要向皇上來獻禮表達孝心的。」
蘇姚笑語嫣然,可這話聽在沐昭鈺耳中卻是讓口怦怦直跳。
「凝華,你應該不是單純的想要向皇上獻禮吧?」
這段時間接下來,沐昭鈺看明白了幾分,眼前的這個年紀不大,子卻格外的堅韌,不管那些嬤嬤們如何刁難、磋磨,都能面帶微笑的忍下來,讓人挑不出一一毫的錯。如此通、練達的一個人,自然不會逆來順,坐以待斃的。
「姐姐可願意幫我?」蘇姚目定定的看著沐昭鈺。
其實準備兩個人的東西,卻沒想到真的能等來人,畢竟有沐蓁蓁擋著,再加上周圍人的孤立,前來和好,無異於站到了所有宗室小姐們的對立面。
「昭鈺姐姐也猜到了,我之所以這樣做,並不是單純的想要討好皇上,更多的是想打破現在的局面,到時候恐怕會和明珠郡主等人對上,若是功了,自然是最好,若是失敗了,恐怕會牽連到你上。」
「你不怕失敗嗎?」沐昭鈺眼神複雜的看著蘇姚,之所以將其中的利害說清楚,就是在給自己拒絕的機會。
「怕!」蘇姚痛快的點頭,「我自然也是怕的,但是不能因為害怕失敗而不去做,不然始終都要被人著打,沒有功的機會。」
沐昭鈺笑了笑,端起茶盞,對著蘇姚的方向抬了抬:「這個時候沒有酒著實掃興,等年宴過後,你我再好好的喝一杯吧,現在只能以茶代酒了。」
雖然這些年平王在京都之中不起眼,但是能夠安安穩穩的生活到現在,也不是完全吃素的。
沐昭鈺所有的教導全部來自平王,按照平日的子,這個時候更多的會選擇明哲保,可是看著蘇姚被人為難依舊笑意盈盈,看著居於劣勢仍舊不屈反抗,心中驀然就多了幾分欽佩。
想要去幫助,哪怕最後失敗了,沐蓁蓁無非也就是踩兩腳,並不會真的將怎麼樣,這個風險自認還擔得起,實在不行還有父親,他會保下自己的。
蘇姚眼神猛的一亮,不管沐昭鈺出於什麼原因答應了下來,這份恩都記在心間:「多謝昭鈺姐姐,等到年宴結束,你我再好好的喝一杯。」
說完之後,端起手中的茶盞仰頭喝了一大口。
現在以茶代酒是結盟,等下一次真正喝酒就是慶功了。
沐昭鈺喝了一口之後放下茶盞,微笑著說道:「那你可要好好的和我說一說,不管是舞蹈還是丹青,我都不算出彩,不能拖了你的後。」
「姐姐放心,我已經都想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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