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小夥子,謝謝你的煙了,你也趕快下山吧,天兒都黑了。”
“知道了大爺,您慢走啊!”
老頭兒衝我揮了揮手,背著一小捆幹柴逐漸消失在了山間小道上。
我不怕天黑,夜間才是我的主場,天越黑越好。
聞問切,我剛才和老頭聊天就是用的問招兒,本來沒報多大希,但不曾想對方直接給我指明了地點。
半小時不到,我找到了老頭兒說的地方。
這地方位置,地麵,像剛下過了雨一樣。
這個季節不下雨,導致土壤的原因就是這地方“聚”。
時過境遷,老頭兒口中說的土地廟已然無存,地上能看到幾小塊殘破的青磚。
我撿起了,還能看到磚上約約的“繩紋”圖案。
劃了範圍,還用剛才的辦法,下螺紋鋼,取土。
在這個過程中,天不知不覺完全黑了。
夜裏黑駝山能聽到一種奇怪的鳥聲,咕咕的,我舉著手電認真觀察取上來的一丁點兒深層土,又快速了一口。
“呼....”
深呼吸,我隻能說.....運氣來了真的擋不住啊。
這地下,百分百有古墓,而且很可能是個“新鍋兒。”
接下來我用自製工打了七個探點兒,結果反饋帶上來的全是“活土”,這裏是不是當地傳說的王墓,因為我就一個人,而且工有限,所以短時間還無法確定。
唯一能確定的是個唐墓,最五十平開外。
漢墓十墓九空,唐墓也一樣,新鍋,因為高規格唐墓必出唐三彩,百分百一定會有,並且不是一兩件,往往一出就是一籮筐,幾十上百件兒。
07年價格,一尊三彩侍甬十萬塊,一匹三彩馬二十萬,別的什麽都不算,一座墓出三十件唐三彩,算算多錢。
當時的人均工資才多錢?
用爛樹葉子填了探坑,我匆忙下山回了旅館,昨晚陪邢老板兒通宵,一夜沒睡,今天一白天也沒怎麽睡,但此刻我一點兒困意都沒有。
這活兒一個人幹不來,我本想打給田哥,問他回正定了沒有,要是沒回可以返回來幹一票,但轉念一想,我覺得田哥應該沒空。
思來想去,我想到了一個人。
“喂!胖子!你現在人在山西哪裏!”
“我在晉城啊兄弟,在一好哥們這裏。”
我笑道:“那不遠,胖子,眼下有個發財的機會,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
“你趕快來朔州,我缺人手,最好在找個能信的過的圈裏人,咱們三個人差不多了。”
“兄.....兄弟,你這是找人開鍋兒?我不太行吧.....沒怎麽幹過。”
“你別廢話,一切有我指揮!兩天搞定!放風提土扛麻袋會吧?趕來!好鍋不等人!你在找個人!這個鍋保不齊是個大鍋!份我占四!你和你找的人各占三!”
“你不是一直想回南平東山再起嗎?眼下這就是翻機會!你他媽要不來,以後別說我沒想著你!”
電話那頭,黑胖子略微猶豫了幾秒便答應了,他說馬上去找人,明天就到。
眼下黑胖子是最合適的人選,一來他就在山西,離我不遠,二來他絕對可以信任。
我願意拿六份給出去,足夠打他了,在這行幹快活兒必須舍得分糖,摳扣搜搜,把糖揣兜裏的那種人沒人願意追隨。
隨後我收拾行李退了房,當然也包括那兩箱子現金。
離開前,我找了個理由把前臺支開,然後將登記了我住信息的那張紙撕了下來。
之前我也經常這樣幹,就算住登記信息用的假份證我也會撕,這是習慣。
我喜歡住小賓館還有個原因就是因為沒監控,就算有,頂多保存二三十天,到時會自刪除。
沒有登記信息,沒有監控,就等於沒我這個人。
正規北派都有這種習慣,所以北派被抓到的。
我連夜搬到了平魯區井坪鎮上的一家招待所,對於我這個提著好幾個大箱子的住客招待所老板沒有多問,好錢就給了鑰匙。
之後也沒吃東西,喝了兩罐兒啤酒,我就這麽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睡到十二點多,手機不小心掉到地上,我醒了。
“喂,怎麽了。”
“峰哥,你睡下了吧?有個事兒跟你說,你讓一個孩兒來我這裏了?”
“哦....是,小楠是吧,到你那裏了?”
“到了,人在屋裏,哥,你意思是讓我帶帶,還是.......”
電話中王漠的語氣有些不確定。
我喝了口啤酒道:“秦月月以後跟我了,算我給你補充了個新人。”
“明白了哥,那意思是我能是吧?”
“你隨便,但我告訴你,咱們都是明磊落的人,能文別武,能給錢別用強,”
“嗬嗬,那我明白了哥,還有個事兒,我聽人說你見過侯老大了?”
“見過了,一起喝了杯茶。”
“那你有沒有提過我的名兒!我也是狼幫的!”
我淡淡道: “小漠,什麽事兒都不能心急,想想看,你現在什麽績都沒做出來,我就算提了,他能重用你嗎?等你在本地做出點兒績的時候,到那時我在主提你,會事半功倍。”
“放心,不看僧麵看佛麵,你們侯老大會給我麵子的。”
“謝謝峰哥!你以後有需要我王漠幫忙的地方說句話!我他媽絕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現在就需要你。”
“我要三把平頭鐵鍬,三臺頭燈一把羊頭鎬,兩扁頭撬,送到井坪鎮上的招待所來。”
“峰哥,你想幹誰可以直接跟我講,咱們不用這麽麻煩。”
“不是,我有用。”
掛斷王漠電話,我又給把頭打了過去,匯報了最新況後把頭誇了我一番,畢竟一半貨款已經實打實的拿到手了。
聽我說意外發現了一唐墓,把頭道:“回來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可以幹,胖子也能信任,但你要提防,山西像揚斌那種的野路子不在數。”
“明白,還有個事兒把頭,這錢我是帶回去還是存銀行?”
把頭沒猶豫,直接說:“不要帶上,也不要在本地存,南下回來的時候,你每路過一座城市都去存一筆,散開,分批次。”
“明白,千島湖那邊兒怎麽樣了把頭,方臘寶藏有什麽進展。”
“是有了些新進展,你回來在聊吧。”
“雲峰,你這次做的很好,一個人把事兒辦的漂漂亮亮,大家夥兒也可以過個年了。”
“把...把頭....其實....其實最後貨的時候到點兒問題,我找了田哥來幫忙。”
想了想,我還是把實說了。
電話那端,把頭聽後笑道:“孟嚐拿了多。”
“五百個。”
把頭沉默了。
我馬上大聲解釋:“這五百個真不多!把頭你想想看,要是田哥不來!那咱們貨的總價到不了這麽高!也沒這麽容易拿到錢!而且因為田哥!我在當地擴展了一些人脈!這對於咱們以後有好!”
我一時有些激,我怕把頭怪罪我,因為這些錢不是我一個人的錢,是我們團隊中所有人的辛苦錢!
我沒有那個權利擅自分配,隻有把頭有那個權利!我還不是把頭,這是北派的規矩!
沒曾想,把頭聽後淡淡說: “雲峰,你急個什麽,審時度勢,明白分蛋糕的道理是件好事兒,我不在你邊,你一個人在山西要多照顧自己,注意安全。”
“知道了把頭。”
掛了電話,我突然間就覺得鼻子有些發酸。
我在心裏暗自發誓:“等將來把頭走後我正式繼任了把頭,我也一定會這樣對待手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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