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二年,大劫司。
一名三十歲的中年男子張的著自己的號碼牌,木質的牌子被他攢的的,手心的汗水都被糅了進去,讓這塊牌子又多些味道。
他面前的房間出口分開,每個人需要從面前的木門進,再從背后的門走出,防止有人泄題。
因為不知道里面的況,所以男子也不曉得一會兒會被問什麼問題,心也因為等待而變得越發張。
“二十一號?二十一號來了麼?”
被喊了兩遍,二十一號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喊自己,連忙湊上去說道:“是我,是我。不好意思,走神了。”
“沒關系,進去吧。不用張,回答幾個問題就行了。”
對方溫和的笑容讓二十一號放松了一些,但推開虛掩的門,穿過一條安靜的通道后,他的心又慢慢的張起來。
通道不長,但一定施展了某些法,導致外聲音隔絕,讓這里仿佛另一個世界。
走出通道,他看到三名考坐在前方,一人面平淡,一人貌若天人,最后一個卻是一只倉鼠。
倉鼠?
雖然告訴自己不能以貌取人,但猛的看到一個妖怪在這里,還是讓男子有些惴惴不安。
去年,天子改國號為太初,用以紀念天道世界回歸海。
之后,以前大量不為人知的消息慢慢的放了出來,每一件都是驚天大消息。
修士、龍氣、妖怪、各大門派、海、以及曾經的危機……
一件件看過去,讓一些人的世界觀產生了嚴重的沖擊,甚至懷疑這個是不是真的了。
不過人的適應能力是可怕的。
一開始確實混了一段時間,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人們就適應了這一點,并且開始積極的準備,想要去探索海了。
據大劫司給出的方案,前往海需要經過一定的考核,考核的容保。
一旦被選,那麼直接會獲得一筆不菲的安家費,然后從大周搬到海基地,并經過訓練,然后才能前往海。
除此之外,若是在海能有所收獲,回來甚至可以據收獲獲得,可以世襲,但每輩減二級,直至減為平民。
二十一號曾經當過船長,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從去年開始,每次出海,都會出事,現在甚至連船都不讓上。
沒有辦法,他只能來到這里,看能不能個機緣,給自己謀個前程出來。
走進這里,他看著面前的三個人,知道他們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心變得更加惶恐了。
僵持了一會兒,他才哆哆嗦嗦的說道:“老爺……”
“我們考就行。”中間為首的天人說道,“我姓王,你可以我王考。”
“好的,王千歲。”
“不,我不是千歲……算了,民間應該都這麼開了,無所謂了。方虛,你怎麼看?”
方虛的背后浮現出云淚娘娘的影子。
借用云淚娘娘的力量,方虛搖頭說道:“不太好,此人與神明無緣,當不了廟祝。”
“小倉鼠,你呢?”
“跟船的相也不行,用不得。”小倉鼠搖了搖頭。
聽了兩名考的評斷,二十一號瞬間慌了神。
他從小就在船上長大,上了陸地甚至會頭暈,完全不知道自己離開了船該怎麼樣。
“各位老爺,求求你們給我條活路。要是上不了船,我真的不知道我以后會怎麼樣了!我以前當過船長,我有三十年的經驗,你們再看看吧。”
“別慌,我幫你看看。”
王懷讓對方坐下,然后開了天命之眼,窺視了對方的命格。
因為主宰和孫玉的對峙,未來已經被干擾,連天命之眼都變得有些模糊。
的效果是看不出來了,但還是能看到對方的命格為灰,確實不是什麼好命格。
但仔細觀察,卻能看到一抹紫藏在其中,讓王懷大概明白為什麼了。
笑著讓對方寬寬心,王懷問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運氣很很不好的?”
“去年吧。”
“去年的時候,你有接到什麼東西麼?”
仔細回想了一翻,二十一號不確定的說道:“東西倒是沒有,不過我做夢,夢到了一個無面人出現,然后給我吃了一顆果子。夢里吃不出味道,只覺得那果子仿佛火焰一般流肚子,然后我就醒了。”
“本以為是個夢,沒想到之后運氣一天不如一天,最終家里甚至連買米的錢都沒有了。”
聽完對方的敘述,王懷無奈的說道:“葉中折啊……你這貨比蟑螂還惡心。”
聽到這是葉中折搞的鬼,一旁的方虛也滿臉的嫌棄:“又是葉中折啊!那家伙煩死了。”
“是啊,在盤古幻境里做一次歸檔,將這個案例放進去,讓其他人小心葉中折用同樣的方法搞事。不過這家伙不愧是融合了多個神明的人才,每天都能冒出新手段。”
“不如……你從了他?”方虛提議道,“他想跟你融合,就神,你不如就跟他一起融合一次,然后設計多了他的力量。如此一來……”
“打住,咱們還是繼續二十一號的問題吧。”
一掌拍出,一道龍氣穿過二十一號的,讓王懷掌握了對方的狀態。
“嗯,果然如此,你被喂了奇,不過那奇先天重數不高,只能屏蔽你的命格,卻無法將其替換。”
二十一號的腦子已經開始打蒙,各種新名詞接踵而至,讓他腦子昏沉沉的。
但在聽說自己有機會恢復的時候,他還是立刻站起,激的問道:“可以麼?”
“嗯,取出奇就可以了。剛好最近氣之道有了新的應用,勞煩你下苦。”
了右手手腕上的線,海真君隨之出現,一道紅飛到二十一號的頭頂,與對方殘留的龍氣相互配合,找到了那件奇的位置。
兩力量相互錯,瞬間絞碎對方的奇,讓這件奇化為天道碎片,又被王懷送海基地的天玄塔中,增強塔的力量。
解決掉這件奇,二十一號又是一陣恍惚,覺什麼東西消失了,整個人也松快起來。
“那件奇是偽奇,應該是葉中折自己制造出來的,用來收割你們的氣運的。紫命格,雖然不知道容,但看起來與運氣有關。你們兩位再看看呢?”
沒了偽奇的干擾,方虛再次觀察對方,然后點頭說道:“現在好多了,海神托我傳個話,他很中意你,他今年要開三十二場暴風雨,絕對每場都避開你。”
“跟船長這個職位的相也變得不錯了,我覺他會是一個不錯的船長。”小倉鼠也肯定道。
“嗯,那我也沒問題了。二十一號,從你左手邊的門出去,出去后有人會告訴你事項,并且需要你對這里發生的一切保。你有三天的反悔時間,如果不反悔,三天之后會有人過來接你,并且開始為期一年的訓練。對了,聽說你家庭比較困難,稍后會有人給你錢,收下即可。”
聽說有錢拿,二十一號松了口氣,知道今晚可以給老母親喝點粥了。
但他又想到了什麼,張的問道:“要是我去不了,那錢……”
“不用還,紫命格不是很常見,以后還有用到你的時候。到時候會幫你挑選一個合適的崗位,你干著就行。”
昏昏沉沉的從門后面走了出去,二十一號被人拉著填寫了名字和住址,然后拿著錢袋子走上了回家的路。
錢袋子不輕,本以為是銅錢,但著看了一眼,發現里面居然是銀子后,二十一號瞬間不淡定了。
這筆錢相當于他過去一年的薪水,此時放在口袋里沉甸甸的,仿佛自己的半條命一般。
雖說附近的治安不錯,可他懷揣巨款,看誰都是劫匪,一路上走的膽戰心驚,以往一刻鐘的路程足足走了半個時辰。
好不容易到家,便聽到老母的咳嗽聲。
而后,是有人溫和的拍著老母后背的聲音,同時有一個溫婉的聲音響了起來。
“媽,我先給你順順氣,你先緩一緩。劉郎應該要不了多久就回來了。夫君那麼優秀,肯定能找到活路的。不過沒選中也沒事,我晚上再做點紅,換點錢來。”
聽到開門聲,不怎麼漂亮,但很溫和的子看著門口的二十一號,聲說道:“回來了,屋里有熱水,我到給你喝。別傻站了,跑了一天了,休息一下吧。”
整個家里空無一,十分簡單。
但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自己的妻子,二十一號就覺異常的充實,卻也讓他忍不住落下淚來。
看到嚎啕大哭的丈夫,妻子頓時手足無措,喃喃自語道:“哭什麼啊,肚子了麼?我給你煮點紅薯去。”
子沒讀過書,說不出什麼風花雪夜,也搞不懂什麼言細語。
只會用最淳樸的方式去關心面前的男子,這就是最深的告白。
到這份關懷,男子哭的更加大聲了。
三天后,當大劫司的修士上門,確定二十一號的最終意愿時,這名漢子直起,整個子如同被浪濤砥礪過的礁石,出一份頂天立地的氣魄。
“走吧,我去!”
太初三年。
經歷了一年的訓練,二十一號終于要出海了。
他是第二十一號船隊的船長,這與他當初面試的號碼一樣。
出海的人,多都有點迷信,二十一號則認為這個數字會帶來好運,因此他專門申請了一下,將自己的代稱改為二十一號。
這一年的訓練十分艱難。
因為他與船長這個職位的相很高,所以他被選出來作為船長培訓。
培訓他們的是剛剛歸來的谷安才,這位滿植的老人家變得越發蔥郁,作也越來越緩慢。
按照莊無妄的說法,這位老先生用不了多久也要駕鶴西去,不過據他的貢獻,他絕對會被封神,并幫莊無妄分擔一部分農神的神職。
趁自己還有時間,谷安才將自己在海中的見聞全部說出,讓這些船長們能夠知道海中的危險,并及時進行理。
不僅如此,新的盤古幻境也被用上,真的幻境一次次模擬各種危險的況,讓他們對危機的理轉化為本能,從而讓他們可以走的更遠。
除了這些,還有真鼎閣的藥,那些才是真的難纏。
海中的氣十分麻煩,沾染之后很可能得氣病,即便有氣修士幫忙也只能預防一部分,但一旦得了,之后的靜養也要花上幾天時間。
不僅如此,海上的船長需要強悍的魄,這些都需要真鼎閣用藥慢慢調養,讓他們的慢慢的強壯起來。
但問題是,真鼎閣的瘋子太瘋了!
他們經常腦子一拍,然后說道:“俺尋思這樣更好耶~”
然后,他們不會通知任何人,直接將船長和船員們需要服用的藥替換,最終結果輕則腹瀉,重則大家集臥床續命。
每天都有真鼎閣的瘋子被吊起來打,但他們每天都不吸取教訓。
如果不是因為沒有出人命,而且來之后效果確實很好,這群瘋子早就被打悶然后丟海了。
但也只差丟海這一步了。
對于這群恣意妄為的家伙,王懷也很頭痛。
不過每次來之后,真鼎閣對于丹藥方面的研究都有新的發現,并且有真君出世的跡象,最終也只能忍了。
只希出世的丹藥方面的真君,可以約束一下真鼎閣的瘋子,讓他們別這麼恣意妄為。
當然,更大的可能是出現一個大號的瘋子,每天都在拍腦門高呼:“這個好耶~”
不能再想了,是想就頭痛。
一年期滿,這群船員終于到了可以出航的時候了。
每一艘船都經過特殊理,連無雙將多年的造船經驗與法合并,制造出可以用法力驅的帆船。
每一艘船上都搭配了足額納戒,部資足夠一群人航行一年之久。
數名神通境修士駐,實在不行還可以激發信號,請求支援。
在一群人殷切的盼中,在家人們期待和不舍的注視下,上百艘帆船遠去,向著海深進發,去尋找海中的資源。
航海時代,開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