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勝連忙道:“嚴州地界的災這麼重,只怕更加危險,人多力量大,我們可以自個兒找吃的,您就留下我們吧!”
百姓們也連忙道:“我們絕對不跟老爺夫人們添麻煩,我們給你們守夜放哨,求求你們,就讓我們跟上吧!”
張馬毅蹙眉,“人多力量大,你們人也夠多了,就自個兒走吧。”
若是一起走,他們擁郡主為主心骨,到時候真出事,管還是不管。
而且這人多了,行進的速度肯定就會耽擱。
李勝他們想跟上,一是因為墨嘩武功高強,就連皇城司衛也不是敵手。
二是他們也認同張馬毅的話,趙云寧福氣好。
剛剛那麼危險的河流斷層,都有驚無險地渡過了,要是他們能跟上,趙云寧福氣庇佑,接下來的路,肯定也能化險為夷。
天災年間,大家尤為迷信。
一旦認定,便死活都想跟上。
李勝還有點兒私心,想帶著兩個弟弟跟著墨嘩學點兒武藝,在這個世安立命。
眼看張馬毅本不吃他們這套,倏地拉住兩個弟弟,一起跪下,“我們愿自賣契,為老爺夫人誓死效力,求夫人老爺收下我們吧!”
他們的盤纏上船時就了一干二凈,即便能找個地方活下去,也好不到哪兒去。
倒不如,認準趙云寧他們博一搏。
李勝咚咚磕頭,“小的會打獵,小的還會潛水抓魚,小的還會種地,制作皮裘,只要是老爺夫人讓我的,我會干的不會干的,都會用十二萬分的心思。”
李全急忙道:“小的不會打獵,但小的會木工,小的可以……可以為老爺夫人賺錢。”
李合趕忙道:“小的會打鐵,還有一把子力氣,小的也會努力賺錢,報答老爺夫人小爺的。”
三兄弟,一個是獵人,一個是木匠,一個是鐵匠,在百姓里,也算是很有本事的人了。
趙云寧有些奇怪,“你們有手藝在,為何都沒有娶妻?”
李合急忙解釋:“大哥本來是可以娶妻的,但我們倆跟著師傅學本事花用太大,大哥賺的銀子全供我們了,等我們學工的契約到了,家里剛攢幾個錢兒,就遇到天災逃難出來了。”
李全又急忙道:“咱們都是清清白白的老實人家,絕對不是什麼山匪壞人。”
這一路上,李勝三兄弟也幫了不忙,帶頭反抗殺兵,有膽識,主站出來修整船帆,有勇氣,知恩圖報,品行也不錯。
錢掌柜也為其說好話,“夫人,他們能自個兒找吃的,要不就帶上吧,多幾個壯勞力,路上也安全。”
趙云寧點點頭:“那就跟上吧。”
三兄弟激地互看一眼,又重重磕頭,“多謝老爺夫人收留。”
眼見李勝三兄弟被留下了,其他人也紛紛效仿,跪在地上自賣契。
即便他們分文不取,趙云寧也要不了這麼多人。
何況,跟著,會更危險。
張馬毅出面拒絕,百姓們依舊不肯走,怕被他們嫌棄,遭到驅趕,就拖家帶口,跟在他們幾十米外的地方。
一雙雙求的眼睛默默著他們。
張馬毅渾都不自在,“弟媳,他們都跟著呢。”
趙云寧嘆氣,“林子這麼大,他們跟著就跟著吧。”
艱難的翻山越嶺,約莫走了兩個時辰,太快下山了,趙云寧他們停下來安頓,百姓們也跟其后,撿柴火,熱一熱他們僅有的糧食。
杜蓉蓉啃著干糧一聲不吭,杜世年一個勁兒地嘆氣,要不是杜蓉蓉丟人現眼,他怎麼會不好意思開口,和趙云寧他們一起并肩同行。
杜江淮覺得妹妹剛才被辱得太過了,撇道:“爹,你就別嘆氣了,他們是被皇城司通緝的人,不跟著他們,我們還安全呢!”
此話一出,杜世年倏地抬起頭,“你說什麼?他們被皇城司通緝,你怎麼知道的?”
杜江淮瞥了前邊兒一眼,低嗓音小聲道:“就那幾個衛抓我時候,掏出了通緝令讓我確認,我看到清清楚楚,畫上一個是墨夫人,一個是墨老爺,什麼福氣保佑,我們本來就是被他們連累的,也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居然會被皇城司專門通緝。”
杜世年曾親眼看到皇城司是如何當街折磨人的,雖然墨嘩武功高強,能一口氣連殺七個衛,但,萬一遇到上百千的皇城司衛,老天爺莫不還能庇佑他們。
這怎麼可能。
杜世年渾一驚,只覺得周圍全都是皇城司的眼線,倏地站起,“趕快走!快點,收拾東西!”
杜蓉蓉看了一眼墨嘩,忍不住道,“咱們家現在就剩下五個下人,不會遇到危險嗎?”
杜世年看了一眼趙云寧他們所在的方向,心有余悸地道:“他們就是最大的危險!”
兒淪為隊伍的笑柄,杜夫人對趙云寧墨嘩早積了怨氣,杜世年要走,立馬就派人收拾行囊。
杜家趁著天還沒黑走了,張馬毅朝趙云寧眼道:“弟媳,杜家走了。”
他笑得刻意,生怕大家記不起杜蓉蓉心里惦記墨嘩。
趙云寧掃了他一眼,有點冷。
張馬毅倏地收斂笑容,連忙接過安安哄覺:“安安真乖,想不想看大蚊子,叔叔給你打一個……”
張馬毅突然提了一杜家,趙云寧剛剛不覺得有什麼,視線不經意落在墨嘩暮中發的俊臉上,突然就暗暗地有些不爽快。
雖然他從頭到尾就沒搭理過杜蓉蓉,但,一想到有人覬覦,以后還會有無數人覬覦墨嘩,趙云寧瞇起眼睛,就想做點兒什麼。
第二日天亮。
墨嘩就覺趙云寧有點不對勁,時不時一下他的臉,想對他做什麼不可言說的事。
墨嘩想到上次那個吻,心跳加速,耳垂逐漸暈染。
趙云寧突然把他拉到角落,墨嘩呼吸一重,察覺周圍還有人,磕地吐出兩個字,“有,人。”
墨嘩冷峻的眉眼帶上幾分,比初升的太還要人。
趙云寧盯了他幾秒,終于后知后覺,墨嘩認為自己要對他做些的事。
只是向賀蘭珍借了些胭脂水,想把墨嘩變得普通一點兒,路上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對上他純純無辜的眼,想起墨嘩在船上霸道地反客為主,讓還有疼的吻。
突然,就點兒有點心猿意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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