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雲仿佛一片無邊無際的九大海,倒懸在高空之上,無數彩雲朵如海浪般起伏湧,發出陣陣轟隆雷鳴。
腦中好似卡頓了一瞬,那劫雲之眼也仿佛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直到最後,化作一團綿綿的雲朵,把他完全包裹了進去。
直到一縷雲霧自眼前飄過,遮住了他的視線,然後迅速飄遠。
雖然隻有一瞬,但自雲霧遠離之後,他眼前的世界已大變了模樣。
“這是……幻境嗎?”
他疑的看向前方,眼中閃過一迷茫。
遮天蔽日的劫雲早已不知去向,遠那巨大的幕也已沒了蹤影,那些觀戰的修士,包括師父和師祖,以及師姐和各位同門,也全都消失不見。
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片漫無邊際的白雲海,無數高聳山峰在雲海中若若現,各峰之上,還在閃著五六的靈護盾,猶如一柄柄散著神的利劍一般,直刺蒼穹。
那雲海不是別的,而是由無數化作實質的靈氣形的無邊雲霧,此地靈氣之濃鬱,比之上品靈脈也毫不弱。
雲海中,還有無數修士空而行,化作各遁,在數百座靈峰之間來回穿梭,期間還有充當坐騎的仙鶴,以及高階修士才有的靈坐騎。
高空之上,更有一頭墨綠的螯虛影臥於雲巔,起伏間激起淡墨綠的波紋,化作盾守護著此方安危。
這悉中又帶著些些陌生的場景,讓江寒心中升起極濃的警惕。
“這便是道心劫嗎?”
江寒坐在山崖之上,一襲白隨風飄揚,發輕晃,目中有波閃。
旁人都說道心劫極為詭異,它無聲無息,卻又直指修士心深的,能看人心最大的執念,其所有手段,皆能影響修行之人道心,使人在不知不覺間就中了招,簡直防不勝防。
若是道心不堅者,或是被所累,不可自拔者,必會被此劫所困,直到死道消也無法恢複神念。
唯有堅守本心,堪破虛妄,方能尋回真我,得無上逍遙。
“我對這裏,曾經確實有些執念。”
他此時所在的位置,正是淩天宗,淩天峰頂的那山崖,那一林玄專屬的閉關之地。
此地可遍觀全宗,而且下便是一極品靈脈的靈脈之眼,靈氣濃鬱,且極為純,僅僅比之靈泉差上一籌罷了。
若能在此地修煉,一日便可抵苦修百日,比他那個靈氣稀薄的殘破山厲害多了。
此崖本是季雨禪悟心之,整日於此觀雲海起伏,看門人生死離合,後來林玄說他喜歡,便將此贈予林玄使用。
而像這樣的閉關之地,林玄還有八個。
年之時,江寒曾經非常羨慕林玄,羨慕他可以得到這麽好的修煉之地,羨慕他可以隨心所的說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那時就曾幻想過,如果自己能有一個靈脈之眼當做府就好了,不用極品靈脈,哪怕隻是下品靈脈的靈脈之眼,就足夠他修煉所用了。
那樣的話,他就不必再四跑著積攢靈石,花費大量時間換取資源了。
他就可以留出更多時間用來修煉,就可以追上師姐們的修為,讓們再也不能罵他廢,罵他爛泥扶不上牆。
可直到他前世死,他也未曾擁有一靈脈之眼,甚至連一完好的府都不曾擁有。
說來可笑,為一位元嬰大圓滿的強者,在任何宗門都稱得上中流砥柱的強者,他在淩天宗卻連一個完好的府都沒有。
而現在,他早已得到了靈氣充足的府,裏麵還有一口比靈脈之眼珍貴百倍的極品靈泉,他隨時可以使用,沒人會趕他走,也沒人會怕他把那裏弄髒。
隻是,現在的他,早已不再將曾經的願放在心上了,如今坐在這裏,心中雖然有些細小的漣漪,但卻並沒有太多的覺。
這個他曾經求而不得的山崖寶地,好像,也隻是一個普通的靈力充足之地罷了,用起來也就那樣,遠遠比不上他的那口靈泉,跟他經常閉關的雷池比起來,更是差距甚大。
隻是,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這個靈脈之眼,就是他最深的執念嗎?
算嗎?
據他現在的覺來看,這裏應該還算不上什麽執念吧?
江寒抬手了自己的臉,又喚出一麵水鏡左右看了看。
嗯……是他的臉沒錯,而且真實,痛覺不似作假,甚至還比他渡劫時還要更強一些,已經達到了元嬰期修的強度。
包括修為……
江寒麵微變:“已經結嬰功了?!”
在他丹田,有一個掌大小的九道嬰盤膝而坐,上散著靈的九彩,芒隨著他的呼吸律,不斷變換著。
他隻是略一悟,便仿佛連通了天地,心湖道蓮散出淡淡青神,不斷生出一種玄之又玄的覺,好像下一刻就能參悟到什麽法則意境出來一樣。
那種覺,舒服到讓他有些舍不得收回神念,恨不得一直這般悟下去,直到把天地大道盡收己心。
而心湖上方的黑劍心,還有湖底的雷霆印記,也依然在放著微,和之前並無二致。
包括識海的紫海水,星海訣打通的竅和紫念珠也在。
海水上方那仙魔二字和黑白魚,同樣一如往常般緩緩旋轉。
神魂也已在識海凝聚而出,如同真人一般,盤膝坐在魚下方,似在悟著那道仙帝傳承一般。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真實,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訴他,這裏就是真實的世界。
真實的修為,真實的機緣,真實的天地,真實的淩天宗弟子,還有真實的他。
隻是這真實之中,卻又出一詭異,好像不該這樣才對。
難道這一切都是幻覺?
那未免也太過真實了。
另外最大的問題就是,劍靈不在。
劍靈份特殊,其本就極為神異,一般幻境恐怕很難將牽扯進來。
如此一來,再加上自己此前的記憶,此地定是幻境無疑了,隻是有些真實罷了。
就在這時,一道驚呼忽然自後響起。
“小寒,你怎麽又一個人跑到這?”
“師父不是跟你說過嗎,你境界未穩,道心劫雖勉強渡過,但還是傷到了神魂,神念歸來時,又不小心沾染了一魔念,極其容易產生魔障,要時刻有人跟著才行。”
那悉的聲音,和不悉的語氣,讓江寒麵微,連忙轉看去,待看清來人之後,他目頓時一凝。
“夏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