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另一頭的人都已經等了一天了，這會兒好不容易等到了這人的電話，答應得格外乾脆，“行，我現在就過去，你快點！”

謝宴禮單手扣上安全帶，看向了前方，“十五分鐘。”

“你最好是。”電話另一頭傳來聲音。

謝宴禮角勾了一下，掛掉了電話。

掛了電話以後，他沒有立刻出發，而是拿起了手機，抬起了黑的手機螢幕。

車裡線不好，但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到結上的淺淺紅痕。

他抬著眼睛，抬起手隨意地蹭了蹭，這才放下手機，啟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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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北的夜晚格外熱鬧，雖然此時已經是十一點半，但路上車子仍然不。

黑的庫裡南和卡宴而過，坐在車裡的人沉著臉看著手機螢幕，半晌沒有靜。

還是坐在前面的程磊先開了口，他看著外面那輛疾馳而去的庫裡南，“又是謝宴禮，今天第二次見他了。”

後座的人沒有什麼靜。

他定定看著手機螢幕上的對話方塊，樓阮依舊沒有回覆。

程磊也沒指周越添開口，他自己在前面小聲嘀咕道，“他家不在這邊，公司也不在這邊，往常都沒在這邊見過他的，真奇怪……”

周越添垂著眼睛，一言不發。

黑的車窗上映出了他凌厲的側臉，清冷而沉。

程磊忽然回頭看了一眼，目掃過他手上的手機，又看向周越添的臉，“周哥，樓阮還沒回你嗎？”

周越添的臉好像更沉了。

程磊抿了抿，小聲道，“不能是因為徐旭澤那小子跟你生氣吧，不可能啊，以前你倆起過多次衝突啊，樓阮哪次不是站在你這邊啊……”

周越添垂著眼睛，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似的，面無表地看著手機螢幕，一不。

程磊坐在前面，微微歪著子，又道，“算了，周哥，你也不是不知道。”

“不理你你也別搭理，就晾著，過幾天準自己跑回來跟你說話。”

周越添眼睫閃了閃，他抬起眼睛，“公司不養閒人。”

“明天再不來——”

周越添聲音一頓，沒有繼續說下去。

倒是程磊，嬉皮笑臉地把話接了下去，“嘿嘿，周哥放心，明天要是還不來，我一定告訴，再不來就等著滾蛋吧~”

語氣得意洋洋。

坐在駕駛座上開車的司機轉頭看了他一眼，又不聲收回目，抬起眼睛看向了汽車後視鏡。

周越添抬著眼睛，在後視鏡中和他對視。

司機倒是一點不怕，甚至還笑了一下，語氣平常道，“爺，人有時候好好說話，也行的。”

他給周家開了幾十年車了，周越添上兒園起，就由他接送了。

上高中的時候自然也是由他接送的。

那時候還會經常捎上樓阮、程磊他們。

這幾個孩子，都可以說是他眼看著長大的。

他們之間的事兒，他看得清清楚楚。

程磊轉頭看他，像是沒懂，一頭霧水道，“張叔，你說什麼呢？”

張叔開著車，再次看了一眼後視鏡中的周越添，又重新看向前方，“樓小姐敬業，忽然請假確實不正常，爺要是真擔心，大可以好好問問。”

“不用說什麼公司不養閒人，再不來就滾蛋這種話……”

他語氣再平常不過，聽著讓人生氣不起來。

“這種話，是會把人越推越遠的。”

坐在後座的周越添一頓。

前面的程磊倒是睜大了眼睛，有些誇張地看著張叔說道，“擔心？張叔，你說周哥擔心樓阮？”

也不等張叔再說什麼，他就立刻擺了擺手，篤定道，“張叔，你看錯了。”

周越添會擔心樓阮，這不開玩笑嗎？

從小到大可都是樓阮追著周越添跑，是喜歡周越添，是需要周越添。

周越添對來說是寶，初，是月亮，對周越添來說可不是。

程磊回頭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周越添。

心裡暗暗想到，樓阮對周越添來說，是可有可無的。

在他心裡，是真的沒有一點點分量。

不然，周越添怎麼會在晚宴的時候說那種話？

養而已。

養而已啊，但凡真的有一點點分量，也說不出這樣的話，哪怕樓阮並不在場。

張叔笑了笑，抬起眼睛看後視鏡，並沒有立刻否認他，而是再次說道，“沒回微信可能是沒看到，人要是真病了難都來不及，怎麼會看微信。”

“爺要是真擔心，可以打個電話問問看。”

周越添垂下眼睛，目落在手機螢幕上，兩人的對話方塊裡，依舊沒有新訊息。

要真是病了……

徐家是沒不會有人去照顧的。

那以前生病的時候都是怎麼辦的？

周越添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想這個，但下一秒，他就發現他好像並沒有見過樓阮生病。

這麼多年，好像從沒有生過病。

在他面前，從來都是健健康康，開開心心的。

“嗐！張叔，我都跟你說了，你看錯了！”程磊道，“還有啊，打電話了，我今天不知道給打了多電話，可一個沒接，你是不知道，今天我們有個特重要的會，不在，總裁辦得那是一鍋粥……”

“請假也不知道好好接一下工作，真是的。”

“人病的急有什麼辦法。”張叔平穩地開著車，語氣也是一樣的平穩。

程磊：“再怎麼病得急也能說話吧？都能打電話請假，再怎麼也該代幾聲啊，底下那幾個迷得像團漿糊……”

周越添安靜坐在後面，忽然抬了抬眉，是啊，再怎麼病得急，也該能說話吧，不然是怎麼請的假？

人事部說了，是自己打電話請的假。

本就是不放心上。

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周越添合上眼睛，正要按滅手機，掌心就傳來了很輕很輕的震聲。

有新訊息進來了——

似乎是聽到了震聲，前面的程磊驀地回了頭，“是吧？周哥，是不是回訊息了？”

周越添心口有些，他蹙著眉，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