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拍板道:“那咱們就試試這個買賣。這段時間先趕集去賣,要是生意好做,就在鎮上找個小門臉。回頭咱們核算一下本和價格。”
可心說道:“我有個同學,爸媽都在鎮上的供銷社工作,要是賣得好,我們可以跟他們說說,看能不能直接擺到供銷社的櫃臺上去賣。”
二爺眼睛一亮,誇道:“這個主意好。咱們鎮上,各個村子裏,都有供銷社、供銷點,要是能直接給供銷社供貨,那咱們不就相當於一個食品廠了嗎?”
爺爺笑道:“你還會想。先試試,看看況再說,不要一下子把攤子鋪太大。”
可心又說道:“除了賣麵包和蛋糕,也可以賣別的啊,咱們這兒別的沒有,山楂特別多,山上都是山楂樹,每年除了摘一點吃,大部分都爛掉了,咱們可以摘下來,做山楂罐頭去賣。還可以做山楂片、山楂糕。”
這年頭通不發達,這大片大片的野山楂,還真的賣不出去,都爛山上了。這玩意村民都不吃,太酸,而且,大家以前連飯都吃不飽,誰會吃它呢,越吃越!這幾年能吃飽飯了,但也還不需要它來助消化。
太爺笑著看了一眼。這孩子,這是使勁鼓大家大幹特幹呢。
他問道:“你會啊?”
可心笑瞇瞇的表示:“我會啊。我看過一本書,上麵都是食譜,我記了不呢。”
娜娜興道:“在哪兒呢在哪兒呢?給我瞧瞧!”
大家:“……”
你四年級沒上完的文化水平能不能看得懂?
可心倒是沒往這兒想,給這本不存在的書編了個說辭:“沒了,原來被小姑用來墊桌角,後來又去了茅房。”
所有人都了角。
娜娜更是表示:“咦~”
陳爸發問:“山楂這東西,能有人買嗎?”
可心:“山楂沒人買,但山楂罐頭肯定有人買。咱們賣的不是山楂,是罐頭。”
堂叔一拍大:“對!人家買的是罐頭!裏麵裝的什麽是次要的。”
二叔也表示同意:“沒錯,買罐頭顯得上檔次。關鍵是那個罐頭瓶子。”
陳爸:“可惜今年的山楂都掉完了。明年再說吧。先把麵包和蛋糕的事幹起來。”
大人們商量著該怎麽幹,可心已經被娜娜拉走去介紹山楂罐頭應該怎麽做了。
他們家這些人,除了腦的陳紅燕,別人都機靈的,包括娜娜,就隻有學習這一竅沒開。其實陳紅燕也不笨,隻是被這段扭曲的和婚姻給毀了。
所以,可心要做的,隻是適當給一點啟發。剩下的要讓大家去獨立思考,這樣,未來的路才能走的穩當。哪怕是有一點小小的坎坷,也是沒關係的。吃一塹才能長一智嘛。
隻是一個13歲的小娃,除了上學,日常就是吃飯睡覺玩耍,掙錢養家是大人的事。
第二天早上,可心按時起床。元方小弟早就已經起來了,小小的人,頂著大大的黑眼圈,正在吃香噴噴新出爐的蛋糕。
一看見可心,立刻就招呼道:“姐,快來吃,還熱的呢。”
可心擺擺手,還是更喜歡吃鹹口的早飯,對於蛋糕敬謝不敏。偶爾當個零食還可以,當飯吃?饒了吧。
“你這是沒睡好?”
可心指著他的黑眼圈問。
本人淩晨兩點半醒了一次。因為娜娜拉著二嬸在那個點起來做蛋糕,媽媽也準時起來給們開門。三個人就開始窸窸窣窣的忙活了起來。雖然們都很小聲,說話很小聲,做事也很小聲,連走路都輕手輕腳的,但可心五強大,還是醒了。發現是自家人在忙碌,不是壞人,索完全屏蔽了五,又睡了。
爸爸和弟弟一直沒吱聲,還以為他們沒有被這點聲音吵醒,或者習慣了伴著一點白噪音睡呢。
“唉~別提了,昨天半夜醒了,後來就沒怎麽睡著。”
“聲音大?”
“聲音倒沒啥,主要是那個燈泡晃眼,弄得我又困又睡不著。後來聞著蛋糕的香味,就更睡不著了。”
可心心下了然。
為了方便們半夜幹活,院子裏扯了電線,掛起了一個鋥明瓦亮的大燈泡,窗戶上又沒有窗簾,燈穿窗玻璃直接照進房間,對於習慣了漆黑的夜或者冷白月或者昏黃的燈的元方小弟來講,確實有點超綱了。
但是元方表示,並非如此。
“們要是一直開著燈,我習慣了也就好了。但是們怕費電,那個燈是一會開一會關。我剛習慣了燈,們就給關了,我這剛適應了黑暗,們又給開了……”
可心:“……晚上給你在窗戶那兒扯個簾子遮擋一下。”
正聊著呢,娜娜就進來了,看見姐弟倆在吃飯,給自己也盛了碗粥,坐下來一起吃。
陳家兄弟關係親近,孩子們經常在對方家裏吃飯。娜娜一邊吃一邊說道:“我都做好了不了,一會大伯和我爸他們就帶著去趕集。嘿嘿,要是好賣,我明天就多做點。”
可心、元方:“……”
元方說:“明天哪兒有集?”
娜娜嘚瑟道:“你倆昨天睡得早,後麵的就沒聽見。咱爺說了,周邊五十裏地全算上,集多著呢,咱們這兒是逢二逢七,蔣家莊那兒是逢4逢9,軍屯那邊是逢五逢十,徐廟那兒是逢三逢八,還有好幾個地方,幾乎天天都有集趕。”
可心問:“這要是賣得好,天天趕集,你天天起來做啊?其實你白天做也可以啊。現在冬天,放一晚上又不會壞。幹啥非得半夜起來做啊!”
娜娜表示:“越新鮮越好嘛。我晚上早點睡,從下午就開始睡,睡到兩點多起床,也差不多。”
可心、元方:“……”
“辛苦了,娜娜姐。”
娜娜嘿嘿樂:“不辛苦不辛苦,幹點活辛苦啥。每天在家裏閑的發黴才辛苦。”
知道村裏有個別碎子,背地裏議論是個小廢,不上學、不幹活,整天在家閑著,除了吃飯啥也不會。
要用實際行證明,也是有用的!
可心給打:“姐,你現在好像在發,一定是找對了努力的方向。咱們的蛋糕生意要是做起來,以後你就能開發出更多產品,咱們立一個食品加工廠,你就是裏麵的產品研發師!報紙上說了,允許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你就會是先富起來的那一批!走在了全國領先的行列!姐,等你賺了大錢,別忘了給我點零花!”
娜娜脯拍得啪啪響:“放心,等我賺了錢,要啥給你們買啥!先給你們買個大彩電!”
“好耶!謝謝娜娜姐!”
可心和元方歡呼。
娜娜不好意思的說道:“還沒買呢!”
“娜娜姐,你要相信你自己,一定可以憑借自己的雙手賺到很多錢!彩電會有的,拖拉機也會有的!”
現在,自行車已經不像以前那麽稀罕了,小轎車還是大家不敢想的東西,所以可心折中了一下,選了個拖拉機來說事。
元方離開飯桌,擺了個衝鋒的造型,喊道:“娜娜姐放心大膽的向前衝!”
三個人聊得正高興,媽媽進來提醒他們:“該去上學了。別你娜娜姐向前衝,你倆在後麵扯後!你們倆也給我向前衝。”
“知道了媽媽。”
可心和元方背起書包就跑了。
路過郵局的時候,可心順手投遞出了自己的第一部短篇小說,還不到一萬字,寫的是78年以後農村生活的變化。
與此同時,遠在京城的趙長泰以及各單位,終於收到了可心寄出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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