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幫巖幹完活就準備離開。巖也跟著一起出門,跟著大隊長去隊部預支糧食。大隊長的兩個兒子直接回家了,葉祁也不好繼續跟著,隻好回家去了。
等到隻剩下巖和大隊長的時候,大隊長告訴,向隊裏借的200塊錢,昨天晚上三爺爺就已經悄悄替還了。
所以現在,巖不欠隊裏的錢,以後的工分刨開預支的這些,都還是會全部換糧食和錢發到手上。
“你三爺爺不讓我告訴你這些,隻說孩子不容易,以後的工分還是全都發給。他老人家一個人,也用不上什麽錢,每個月還有津,不愁吃穿。但我覺得,還是得告訴你一聲。巖啊,以後有空多去老頭也那兒瞧瞧,他一個人,也怪孤單的。”大隊長真心實意地說道。
“嗯,我知道了。您放心,以後我孝順三爺。”巖拍著小脯說道。把大隊長聽的直樂嗬。
巖也沒有多領,畢竟真的不吃這些加工的糧。隻預支了一小袋麥子,10斤,又領了一袋玉米,50斤,全部登記好。大隊長又幫扛著玉米,把送回衛生所。吃的時候到村裏碾子那兒磨一下就行了。
過了一會,邵嬸子又給送來一個鍋。雖然現在已經不是大煉鋼鐵那個時候了,但鍋依然是稀罕。巖記下了這份誼,打算以後再還。
從此,巖就在衛生所安了家。老家這邊,大柱對在家裏的三個孩子說:“以後咱們家就沒有巖了。跟我們斷絕關係了,你們遇上,就當是個陌生人就行。”
紅旗已經17歲了,雙胞胎也已經12歲,都已經是懂事知事的年紀了,他們心裏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聽了父親的話,隻是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其餘什麽都沒有說。
說什麽呢?又不是巖的錯。罵巖,他們也有點罵不出口。
巖和老家斷絕關係,在村子裏引起了一陣議論,但是也很快就消停下來了。
大柱和劉金妮得到了200塊錢,解了燃眉之急,雖然村裏人的議論讓他們尷尬了一陣子,但隻要臉皮厚,就能該幹嘛幹嘛。時間會衝淡一切。
巖住在衛生所,日子逍遙的不得了。拿出了一株在魔法世界收藏的恒溫綠植,擺放在自己的房間,讓自己的居住環境更舒適。
巖養的兩隻小長得很快,不到三個月就開始下蛋了。葉祁給養的豬也長勢良好,到年底也長到了150多斤。
年前分糧的時候,大隊長把巖一年的工分全都記在了巖名下。
頭半年是每天5工分,後半年都是滿工分,能分到100多塊錢,再加上一個人的口糧。大家都還沒說什麽,大柱一家先提意見了:“前半年還沒跟我們分家,前半年的收該歸我們家。斷絕關係之後的才歸自己。”
大隊長都氣笑了:“巖花了200塊錢買斷你們的生養之恩。現在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了。這些年在你家過的是什麽日子,大家也都知道。大柱啊,人要臉樹要皮,你差不多就得了。”
大柱又說道:“借了隊裏的錢,這錢就不能全發給,得直接還債。”
“該分給的錢先分給,回頭自己再拿著錢來還債。”大隊長說道,“這些隊裏都有記錄,賬目清楚,除了我,還有會計和支書都是見證。”
大柱消停下來,不過看著巖的眼神帶著不甘和厭惡。200塊錢,要了!巖現在拿滿工分,一年下來能分到100多塊,他也就是要了兩年的錢而已。
其實要說起來,家裏勞力多,又肯幹的話,年底分的錢都不。
但因為能幹的人往往還能吃,所以這錢有一部分還得用來買額外的糧食,真正拿到手的錢就了。
巖到他的視線,不過完全不在意,就讓看看,沒了這頭老黃牛,老家能把日子過什麽樣。
巖拿著隊裏分的錢,加上賣豬和賣蛋的錢,又往裏添了一點,湊夠200塊,晚上去了三爺爺家。其實每天兩個蛋全被吃掉了,但不妨礙拿賣蛋當賺錢的由頭啊。
當巖拿出這筆錢的時候,三爺爺驚訝的:“二妮兒,你哪來這麽多錢?”
“隊裏分了100塊,賣豬和賣蛋又湊了差不多100塊。頭幾年,我養了兩隻兔子,下了好幾窩崽子,也攢了點錢。三爺,您就收著吧,我以後肯定會過好日子的。明年我還能養隻豬,還可以養,每天都拿滿公分,到年底就能掙到不錢呢。”巖傲地說道。
三爺爺真心為到高興。便說道:“那你先還100,剩下的你拿著,萬一有個急用呢。”本來這筆錢他都打算直接送給巖了,不過孩子自己有誌氣,是好事。他先收了,以後巖有需要,再給。
“三爺,您就都收了吧。我手上還留了一點,夠抓豬崽的。如果我真的需要用錢,我再找您借。”巖把錢全塞進三爺手裏,趕告辭走了。
“多好的孩子,也不知道大柱兩口子以後會不會後悔。”巖走後,三爺爺自言自語地說道。
翻過年,巖15歲。
葉祁幫養了一頭豬,自己依舊養著兩隻。
衛生所的小院被開墾出來,種了一些小菜,基本可以實現自給自足。這小日子過的,連大隊長都羨慕。
因為衛生所和大隊部相鄰,大隊長偶爾會過來看一眼,畢竟一個小姑娘單獨住,他還是得稍微看顧著點。
巖廚藝好,偶爾弄點回來做,隔著院牆隊部裏的三位都能聞到香味。
大隊長忍不住在心裏念叨著,“巖這丫頭還說要請我吃飯呢。”
雖然心裏嘀咕,大隊長到底還是不好意思上門蹭飯,人家一小姑娘,吃頓不容易,他臉皮沒那麽厚啊!
不過巖踩著椅子趴牆頭上遞給他一碗紅燒,大隊長也沒有拒絕就是了。
“下回你嬸子買的時候,讓給你帶一塊回來。”大隊長說道。這碗他也沒有獨吞,隊部還有會計和支書呢。
巖也會給葉祁和三爺爺送一份,畢竟,還是葉祁買回來的呢,孝敬三爺也是應該的。
現在一個人生活了,自在了很多,平時有什麽好吃好喝的,都能給三爺爺送一份去。
葉祁本來要做好了再給巖送過來,不過葉祁的廚藝現在隻能算是尚可。而且他平時活太多了,巖又閑著沒事,就把這活攬了過來。
這一年,紅磚和王玲結婚了,老家雖然沒有再欠外債,但也因此而一貧如洗。
婚後小兩口基本上就搬到了鎮上住,雖然看起來都很好,實際上跟斷絕關係也差不多。反正紅磚不會給孝敬錢,一年到頭也回不了兩趟家,幫不上家裏任何忙。
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巖去了一趟鎮上,從紅磚家裏取回了自己的200塊。
上輩子,這兩口子是榨原主的主力軍。
供銷社後來倒閉,王玲的鐵飯碗沒有了。要買一份新工作,其實是有錢的,但是不想自己出,就跟紅磚兩口子拚命找老兩口哭訴,跟他們要錢。
老兩口就把巖承包土地種棉花賺的錢都給了他們。王玲托人走關係花了一大筆錢,給自己買了個新工作,花的都是巖的汗錢。
這輩子,肯定不會再給他們輸了,必要的時候還會來搞點破壞。
沒幾天,巖就聽說,兩口子先吵起來了,一下子了200塊,王玲懷疑是紅磚拿回去給了自己爹媽,紅磚懷疑是王玲拿走了。倆人因此而吵鬧不休,最後誰都不承認,又始終互相懷疑。
大柱兩口子對王玲沒什麽好印象,覺得這個兒媳婦猾,肯定是把錢拿走了,還要怪到自己家頭上。
王玲的父母對紅磚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不想給就別給啊,給了又拿回去,拿回去還不承認,兩口子整天吵吵,還想不想過日子了?
村裏人都說,這就是紅磚想賣了妹妹娶媳婦的報應。
這一年,紅旗18歲了,依然無所事事,在生產隊幹活,掙著吃不飽也不死的工分。
不過這些和巖都沒關係了。現在隻要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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