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頭,這萬萬不可。」其他獵戶們連忙勸阻。
李青山也心中驚訝,竟要將自己佩弓送給自己,這其中的意味可不止是一把弓而已,拒絕道:「獵頭,君子不奪人所好,這個彩頭我不敢接,你就權當我是說笑吧!」
黃病虎輕弓,自顧自的說道:「這把裂石弓跟隨我多年,用著倒還順手,也幫我在江湖上闖下些名頭,如今我時日無多,倒要為他挑一位好主人。」
「聽說你嫌藏爺的弓太輕,這把裂石弓是鐵胎弓,弓力足有三石,尋常習武之人也無法使用,諾,不要磨磨蹭蹭。」黃病虎將裂石弓推給李青山。
李青山握住弓,手心一沉甸甸的覺,憶起當日黃病虎站於石上,殺人如屠狗的風采。
是的,這把弓並不適合用來狩獵,而更適合戰場搏殺,是真正的殺人利。
手指撥弄弓弦,其中混了金屬,極其鋒利,尋常人得帶上指環才能使用,但他憑著牛魔煉皮,並不在意。
黃病虎有託孤之意,雖然沒有明說,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出來了,但是沒有人出言反對,這不僅是黃病虎的威勢,李青山也在眾人面前證明了他的實力。
不必問李青山是否有統帥的能力,或者村民是否服氣,服從強者乃是人的本能,正如狼群一樣,勒馬莊就是一個狼群,黃病虎想讓李青山接替他為狼王,
這也是他考慮良久才下的決定,勒馬莊素來不府待見,又和參王莊結了死仇,看似威風凜凜但實則危機四伏,村中雖有俊傑,但並無人能夠鎮得住場面,唯有李青山能夠做到。
李青山握著裂石弓,覺得像是夢一樣,幾個月之前,他還是臥牛村最不起眼,最卑微的放牛郎。
幾個月之後,他卻有機會為聲名赫赫的勒馬莊的獵頭,但是,他沒有接:「獵頭,這把弓我收下了,謝謝你的一片厚,但其實今次,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此言一出,一片嘩然,所有人都覺得李青山太不識抬舉,即便黃病虎明白李青山的力量和潛力,在這麼多人面前被拒絕,臉也不太好看。
「但我並不白要。」李青山回到屋中,取出一個小酒瓶,給黃病虎:「這是我師傅當初留下的藥酒,或許能治好你的病。」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當此生死大事,黃病虎也有些激,其他人更是沸騰起來。
李青山微笑道:「不妨一試。」這正是靈參泡出來的靈酒,他雖然不通醫,但對黃病虎的病也了解一二,他生來弱,多年習武耗盡了本源,全靠力支撐。
這種病,是任何醫道聖手都難以醫治的絕癥,這是先天的殘缺,任何人蔘靈芝,都無法補救。但靈參卻自帶一先天之氣,能夠救他的命。
黃病虎一口將靈酒飲下,然後打坐運功,不過片刻,頭頂冒出白氣,原本蠟黃的臉也恢復了紅潤,許久之後睜開雙眼。
「獵頭,你覺得怎麼樣?」獵戶們紛紛詢問。
黃病虎不能置信的著口:「我覺好多了。」豈止是好多了,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好,彷彿又回到了年輕時代似的。
一陣歡呼響起,許多獵戶都流下了淚水,原本許多對李青山排斥有敵意的人,都調轉態度,握著他的手,對他千恩萬謝,激不盡。
李青山揚揚裂石弓:「那這把弓,我就卻之不恭了。」
黃病虎臉微赫:「那個……青山……能不能換個彩頭……」死裡逃生,他頓時就捨不得這「老夥計」了。
「別想!」李青山斷然拒絕:「山中男兒,說出的話,也像山一樣,怎能輕易悔改。」
「那好吧!」黃病虎苦著臉,引得旁人一陣鬨笑,極見他們的獵頭如此模樣。
「青山你這一去,可還回來?」
「我只是到臥牛村中看看,那裡還有些東西沒有收拾妥當,而且我也要覓一靜,練一下武藝,看能否有所突破。」
這些天來飲用靈酒,李青山覺自己已經到《牛魔大力拳》關竅,準備獨自靜修,修得「一牛之力」,介時便不必再困守山林,可以到外面的世界瞧瞧。
記得昨日救的胖子,好像自稱什麼慶縣令。他想要實現同小安的約定,雖不知小安所指向的南方,到底離這裡有多遠,但總要出第一步去。
「又要突破?!」黃病虎早已覺到,今日的李青山,和前些日子相比,又變了個模樣,整個人的氣神都大有改觀,這種進步的速度,簡直驚世駭俗。
但一轉眼間,卻又說還要再做突破。不由想起李青山曾經說過,他要為一名「先天高手」,那時候他只是付之一哂,現在忽然覺得,說不定他真能做得到。
「但你所狩的那些獵?」李青山這些天的收穫,幾乎快趕得上整個村子的收穫了。
「旁的我都不要,只要那頭老虎上的虎骨,還有,想請你代為收集一些虎骨,我要泡一些藥酒,我會照市價買下來的。」
他之所以追著那頭老虎不放,不止是為了在莊子里臉。而是青牛告訴他,待到《牛魔大力拳》練就一牛之力,就可以開始習練《虎魔練骨拳》,需要使用另一種藥酒,其中最核心的一味藥材,同人蔘一樣,珍貴但不見,那就是虎骨。
獵戶與老虎互為死敵,單個獵戶固然害怕猛虎,但是一旦有老虎鬧的太兇,必然就是大規模的搜山,設置許許多多的陷阱,野雖然兇猛,終究勝不過人類。勒馬莊中積攢的虎骨應該不在數。
黃病虎道:「還是你師傅留下的藥方?」
「是的。」
「難道你大方,我勒馬莊的男兒就小氣嗎?藥酒我可以幫你泡,只是那兩張藥方可不可以讓我們也用一下?」
黃病虎悄悄試用了李青山那張方子,泡出來的藥酒果然比原本村子中使用的藥酒要好的多,而且裡面的東西本不必向外人去買,他們莊子里就能湊得齊,若是用之培養子弟,用不了多久,勒馬莊的實力就能更上一層樓。
李青山自無不可,那兩張藥方不過是過渡的東西,沒什麼特別珍貴的,給旁人也無妨,而且能省卻自己製藥酒的麻煩,也算是兩全其。
他便將藥方給了黃病虎,然後帶著裂石弓,上青牛,慢悠悠的離去。
直到李青山的影消失在一個山道轉角,藏爺悄聲對黃病虎道:「獵頭,剛才怎麼不留下他,那靈參八就在他上,你喝的酒多半是靈參泡出來的,而那靈參多半就在他腰間的葫蘆里。」
李青山從未提及靈參之事,但在這經驗富的老獵手眼中,已出了太多的蛛馬跡。而這些東西,對於曾經在江湖上行走的黃病虎來說,只會看的更清楚更明白。
黃病虎著李青山消失的山道,沉默了良久,回過頭道:「我們,畢竟和那些采參客不一樣,不是嗎?」
「是,獵頭!」
的武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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