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七殺剛起床吃完早飯,正院就來人傳喚。到了地兒一看,趙肅、劉氏、趙明朗、謝蓮青都在。
七殺一進去,趙肅便重重放下手中茶杯,厲喝道:“跪下!”今日恰逢他休沐,本想安安靜靜地畫上幾幅畫,卻被劉氏告知此事,不由得大怒。
金魚一,剛要跪,忽看到趙明昭繼續往前走,連忙跟上。眾人瞪視中,七殺自找了一個位置舒舒服服的坐下。
趙肅喝道:“你這孽障,這是要反了不!”
七殺輕描淡寫地道:“本來跪一跪也無妨,但兒無錯,父親卻如此苛責。兒若是屈從,傳出去有損父親聲譽。為父親聲譽著想,兒還是不跪的好。父親,兒一番苦心,您可得。”
無恥!這是趙明朗和謝蓮青的心聲。謝蓮青還暗喜,你就鬧吧,鬧得越大越好。
趙肅在朝中是百之首,德高重,雖有政敵,但明麵上誰不敬他幾分,就連皇帝對他也是和悅,回到家中是一家之長,積威已久。從沒被人如此頂撞過,一時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你,你......”
劉氏擔心他氣出個好歹,連忙上前為他拍背順氣,一邊斥責七殺:“你給我閉!”
七殺歎道:“母親,謝蓮青給父親下的毒最多,這是發作了。”
劉氏怒道:“你還敢提這事!”
事關命,雖不信謝蓮青會給自家下毒,但為防萬一,還是連夜請了七八個醫高明的大夫上門看診,又請了兩位告老的醫,他們診治後都說無毒。可見趙明昭就是在胡說八道。
七殺:“早告訴過你們了,大夫查不出來的。”
謝蓮青垂淚:“表姐,您為何這麽討厭蓮兒?”心裏卻更高興,還以為趙明昭變聰明了,沒想到還是一樣的蠢。誣陷也不知道找個讓難以自證的事,有沒有下毒,大夫一查便知。
經過這番折騰,趙家人隻會更厭棄趙明昭。
七殺歎道:“因為你是壞人啊!”
趙明昭雖有些千金小姐的驕縱,其實從沒害過謝蓮青。那一世當上皇後之後,對這表妹還頗為照顧。可對謝蓮青越好,謝蓮青心裏越是不忿,隻是不敢表而已。
後來王青桐借職務之便,貪汙百萬賑災之款,按律當斬,皇帝看在趙明昭的麵子上留他一命,削抄家,遣回原址。王青桐恨謝蓮青沒能救他仕途,和母親一起對百般折磨,活活打死。
按理說,謝蓮青的仇人是王青桐母子,可重生後並沒有特別報複他們,反而盯上了趙明昭,真是豈有此理。
“我不是壞人,我沒做過壞事!”
謝蓮青做出深打擊的模樣,靠在劉氏懷裏嗚嗚哭泣。趙肅心疼地看一眼,冷聲道:“家門不幸,出此不孝之。來人,上家法!”
七殺:“您這是要打我?還請父親示下,兒犯了何錯?”
趙肅怒道:“還敢頂,好,今天就讓你心服口服。無友之心,誣陷姐妹,其罪一;不敬兄長,其罪二;忤逆父母,其罪三;趙明昭,你說我打不打得你?”
七殺:“打不得。謝蓮青是我哪門子姐妹?我的姐妹還在們姨娘那裏呢,況且我也沒誣陷。父母兄長胳膊肘往外拐,幫著外人欺我,我若不反抗,豈不陷親人於不仁不義?兒是讀著孝經長大的,不敢行此不孝之事。”
趙明朗喝道,“你哪來那麽多歪理邪說!父親教導兒乃是天經地義,著便是!”
蓮兒表妹是個舉世難尋的好姑娘,此前一再叮囑他不要責備趙明昭,可趙明昭冥頑不靈,他實在忍不住了。
七殺也來了火氣:“兄長護妹妹、父母慈兒也是天經地義,可你們有麽?趙明昭到底做了什麽?竟被你們像仇人一樣對待!”
趙明朗:“你......”細想下來,趙明昭似乎也沒做什麽。不不不,自己被趙明昭蠱了,做的還麽?日欺負蓮兒表妹,將家裏弄得犬不寧。
趙肅當了多年的,早已修煉到喜怒不形於的地步。起先猝不及防才會被七殺氣到失態,現下早恢複過來了。冷笑道:“沒想我趙家還養了這麽個能說會道的人。我說的話不管用麽?上家法!”㊣ωWW.メ伍2⓪メS.С○м҈
金魚撲通一聲跪下,抖著聲音求饒:“老爺,小姐昨晚才吐了,不能打,再打就打壞了!”
趙肅一笑:“丫環也伶牙俐齒,打死罷。”
劉氏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求。明昭也著實該點教訓了,沒大沒小的。隻盼此後溫順知禮,莫要再犯錯。至於丫環金魚,早該打死了,還有明昭另外那幾個丫環,也合該打一頓發賣出去。
好好的兒,到們手裏就變壞了。
謝蓮青心下著快打吧快打吧,最好打死。麵上流不忍之,地道:“姨父,表姐弱,且饒過這次罷!”
趙朗嘀咕著表妹就是太善良,趙肅溫和地道:“這是姨父的家事,蓮兒莫管。你若不敢看,就早點回房罷。”
說話間,幾名下人已經搬著條凳、刑杖進來了。
七殺不輕不重地拍一下側的茶桌,出個笑容:“哎呀瞧我這記,三皇子下下月生辰,我預備給他做件袍子,今日就針罷。父親,要不您等我做完再打?”
險些忘了,這孽障是三皇子的未婚妻。趙肅一口老梗在心中,用力平複了一會兒才道:“你且回去。”
朝中比趙肅有資曆、有才能、有背景的老臣多得是,讓他當丞相,是皇帝的一種補償。三皇子已經了個廢人,趙家遵守婚約,皇家便也給臉麵。可以說趙家如今的榮耀,倒有大半是趙明昭換來的。
趙家其他人往往忽視了這一點,但趙肅明白自己的丞相之位是怎麽來的。隻是以往趙明昭對婚事極為抗拒,他便也下意識忘了還有另一層份,輕易打不得。
七殺肅容道:“謹遵父親大人之命。”
一個“滾”字懸在趙肅舌尖,險些出口。趙肅深吸一口氣,閉目養神,“好好給三皇子做袍。”
七殺好整以暇地行了禮,帶著金魚轉便走。
謝蓮青咬咬,怯怯道:“表姐,你不是不喜做工麽?要不我幫你吧。”
七殺吃驚地回頭看:“謝蓮青,你怎的這般沒廉恥?我給我未婚夫製,你幫什麽忙?莫非等我出嫁時,你也要幫著鋪床疊被?”
謝蓮青憤死:“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表姐莫要誤會......”
七殺看向劉氏,“母親,謝蓮青是您庶妹的兒,您管管罷,免得帶累我趙家兒的名聲。”
把劉氏氣了個倒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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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窗外飛來隻鴿子,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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