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莞兒看著春許久,忽然說道:“你是不是並不喜歡敘白表哥!”
春愣住了,好半晌才笑著說道:“表姑娘說笑了,五爺是我的郎君,我當然喜歡他,我雖然不是他的妻子,可我們之間也是有夫妻分的,怎麽可能會不喜歡呢?”
“那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麽做到在喜歡他的時候,還能夠坦然的接他未來會娶妻的事實呢?”林莞兒盯著春的眼睛,一瞬不瞬。
春頓了頓,隨後有些無奈的說道:“表姑娘自己也說了,這就是事實啊,不論我是否坦然的去接,五爺終究是要去娶妻的啊!從嫁給他的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終於有一天我會端著茶跪在他和大娘子的麵前敬茶,這無論如何他都會變一個事實,與其哭哭啼啼的去接,倒不如坦然一些!”
林莞兒不解,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春的眼睛看,隻可惜,春的眼睛裏就好像有一汪清澈的泉水怎麽都看不到裏麵。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那我隻能說你是一個很聰明的人,聰明的認清自己的現狀,聰明的選擇一條最適合自己的路,隻是我未來的這位表嫂,可能就未必那般通了!”林莞兒看著春,忽然笑道,“畢竟一個千萬寵的貴,怕是說什麽,都不能忍,自己的郎君,心裏有一個人吧!”
春依舊沒有說話,隻是低頭看著自己碗裏的茶,林莞兒並不打算放過,笑著說道:“小娘,你覺得到那個時候,你會是一個怎樣的結局呢?”
“無論是什麽樣的結局都是我該著的!”春緩緩的抬起頭看向林莞兒,“我答應嫁給他做妾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所有的結局!”
林莞兒忽然覺得掃興,來這裏的目的,說到底其實隻是想要看到春慌的模樣,不明白一個從鄉下地方來的子,為什麽在麵對京城裏的權貴還可以做到如此的變不驚?
林莞兒想要嚇嚇,可是不論你說什麽樣的話,他最後都是真正一雙小鹿般迷蒙的眼睛看著你,看的你說不出話來。
“那你就好好這未來的結局吧!”林莞兒有些泄氣,說完這番話,就轉離開了。
春依舊是客客氣氣的送人家離開,沒眼睛,從頭到尾都沒有一不耐煩,等到林莞兒離開以後,紅豆才長長的籲了口氣:“可算是走了!”
“你怕?”春抬頭看向紅豆,有些驚訝。
“表姑娘是出了名的不講道理,在府上住的這些日子,伺候的那些人,哪個不是苦連天的!”紅豆滿臉的無奈。
春卻也隻是笑了笑:“富貴人家的孩子,總是任些的!”
紅豆瞧著,忽然有些不解:“娘子,如果,我是說如果,表姑娘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我們該怎麽辦呀?”
“如果表姑娘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我們就回我們的江南,正頭娘子想要的不過就是郎君的獨寵,我不去爭搶,乖乖的做好一個妾室的本分,總總不至於被針對,再等到日後失了寵,我們就買張船票,回我們的江南!”春低頭看著麵前的茶水,輕聲說道。.x33xs.
紅豆盯著春許久,忽然說道:“娘子難道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爭一爭嗎?”
“爭什麽?”春抬頭看向紅豆,“寵嗎?”
紅豆沉默了,久久沒有說話。
“妾,就要守好做妾的本分,搶奪的多了,會遭報應的!”春淡淡的說道,“在大宅院裏,郎君的寵多不得,不得,爭了,就容易為別人的眼中釘,不爭不搶,反倒才能多活些日子!”
紅豆看著春良久,最後小心翼翼的說道:“娘子是不爭,還是不想爭?”
春的目一窒。
紅豆突然明白,為什麽春對於蘇敘白來不來,從來不在乎,甚至對於未來會娶妻這件事,也是毫不避諱,忍屈辱,忍孤獨,忍被人鄙夷的目,從頭到尾,為的隻是活下去。
“娘子,你,為什麽嫁給五爺!”紅豆微微紅了眼。
春有些恍惚,的腦海裏閃過自己掛在橫梁上不能呼吸的樣子,以及弟弟因為被同伴打的頭破流的樣子,緩緩抬頭看向麵前的紅豆,笑著說道:“為了活下去啊!”
春依舊是笑著的,可是紅豆卻已經紅了眼,的眼裏蓄滿了淚,看著春很久很久,才說道:“所以,娘子是真的如表姑娘所說的那樣,你對五爺並沒有幾分真心!
春頓了頓,然後說道:“有的吧,隻是真心這個東西最是不值錢了,太多的真心,最後隻會讓自己變得難以收場。”
紅豆久久沒有說話。
其實早在很早以前就察覺道,春太冷靜了,不讓自己在麵對什麽,都可以用非常冷靜的態度去旁觀一切,很有一個人可以做到這樣。
可偏偏,春就是如此。
紅豆總以為,春是因為在市井上討過生活,所以生了一副七巧玲瓏心,可一直到現在才知道,為了保護自己,的練就了一的鐵石心腸,可越是這樣,反倒越讓人心疼,難。
就在紅豆準備說話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下一瞬,門就被推開,蘇敘白快步走了進來。
紅豆親眼看著,春換上了一副關切的模樣,快步走到蘇敘白邊,溫的說道:“五爺怎麽走的這樣急,天氣這般熱,當心過了暑氣!”
紅豆站在一旁瞧著,隻覺得心疼。
明明是不甘心的,明明是不願的,卻非要裝作一副深似海的模樣,還得著自己不心。
是真的心疼了,心疼春苦,心疼將自己進絕路,而這所有的一切,卻隻是為了一個很簡單的理由,活下去!
春見紅豆在發呆,揮了揮手:“想什麽呢?快去換些新茶來!”
紅豆立刻回過神,下意識的,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起泡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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