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原以為等過些日子就能回江南去了,想著在這裏日子苦一些就苦一些,畢竟也待不了多久,隻是沒有想到自從回了京城,春就很難再見到蘇敘白。
每天早上請過安以後,便在院子裏待著,一直到深夜,從不出門走,隻是待在自己的屋子裏。
隻是在這邊呆了好幾天了,春一直都沒有什麽機會見到蘇敘白,他就好像是刻意躲著自己,每每去找他,總是會因為些別的原因錯過。
紅豆因為這件事擔心得睡不著覺,春不過就是一個江南的農家子,在這京城裏沒有半點份地位,所能夠依靠的,也僅僅隻有蘇敘白。
可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人,自從到了京城裏,就好像消失了一樣,無論如何都見不到麵,紅豆擔心春就這樣失了寵,焦急如焚,可春卻好像並不是很在意,還總是能夠安紅豆。
“已經好幾日,沒有看見五爺了,明明就在一個院子裏麵住著,可是卻怎麽都尋不到他。”紅豆一邊整理桌麵上的東西一邊碎碎念道。
“五爺大約是在忙吧,他離開京城那麽久,剛回來,難免有很多人要敘舊!再說了,我們在這裏吃好住好找他做什麽呢?”春坐在書桌前,一筆一劃地描繪著麵前的字。
紅豆回頭看了一眼春,有些氣不過:“就算有再多的人要敘舊,夜裏總是要回來睡覺吧,自打我們來了京城,五爺就沒有來過我們這個屋子,娘子也是真的心大一點也不著急,這京城裏,偌大的地方,燈紅酒綠的,娘子就不擔心五爺被外麵的小妖們迷了心?”
春手上的筆頓了頓,偌大的一塊墨跡滴在了紙上,順手收了紙,丟到一旁的紙簍裏:“我就是你裏說的那些外麵的小妖啊!”
紅豆自知說錯了話:“娘子,我不是那個意思……”
春卻是半點沒有生氣的意思,反倒笑著安:“若是五爺真的有了旁的小妖,不喜歡我了,我們就向五爺討些遣散的銀兩,回我們的小鎮子去,好好過我們的日子,春耕秋收菘藍也是自在的!”
“娘子,你就不怕這話被五爺聽到,讓他傷心?”紅豆無奈地看向春。
春撇:“難道不是五爺先有了旁的小妖不喜歡我了,我才做別的打算嘛?這人不能在一顆歪脖子樹上吊死,我總不能人財兩空吧?”
“那多錢能換我這麽個大活人呢?”門忽然被推開,蘇敘白就這麽站在門外。
正所謂背後不能說人,一說人就到了,你看,蘇敘白這不就到了!
春見到蘇敘白,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繼續拿著筆,在紙上寫著,並不搭理突然到來的蘇敘白。
紅豆正想開口勸一勸春,就被蘇敘白攔住了。
沒辦法,紅豆隻得拿著東西出去了。
蘇敘白走到春邊,看著寫的字,微微挑眉:“怎麽不說話啦?不是說不能人財兩空嗎?那你倒是說說多錢才能換我這麽一個大活人呢?”
“五爺的心長在你自己上,想著要走的人,強行留下來的也隻是一個軀殼,我總不是那樣傻的人,為了一個軀殼讓自己為難辛苦!”春低著頭寫字。
蘇敘白隨手拿走春麵前的字:“學得那樣久,還是寫得一手爛字,你實在是瞧不出來你有半點聰明的樣子。”
春抿著不說話。
蘇敘白回頭看,見低著頭,皺著眉頭,一副氣惱的樣子,無奈地歎了口氣:“生氣了?”x33xs.
“生氣?我有什麽可生氣的?”春嗤笑一聲,“我不過一個妾室,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哪有什麽資格可以生氣啊?再這樣富麗堂皇,遍地都是權貴的地方,能夠茍且生已經是不得了的事了,哪裏還有什麽資格去生氣呢?”
“我在去江南之前考中了探花,一直沒有去謀事,因為我父親是侯爺,很多事都不是我們看到的那麽簡單,為了不讓父親為難,我謊稱生病,去了江南。”蘇敘白輕聲說道。
春頭都沒有抬一下,也不吭聲,隻是默默地聽著。
“這一次我被母親召回來,便是想讓我在京城謀一個職,朝廷上的事很複雜,現在的我其實並不適合朝為,但是送過來的橄欖枝真的是太多了,我不能隨便得罪任何一個人,所以這些日子我一直在外麵奔波應付他們。”蘇敘白走到春邊,抱住了春,“也因此,一直沒有機會來看你。”
春低垂著眼,沒有說話。
但是很顯然,蘇敘白的話,春也是聽進去了的,並沒有那麽抗拒蘇敘白的懷抱,隻是心裏還有些悶氣,不願意說話。
蘇敘白瞧著春,隻覺得心裏的思念泛濫災,兩個人明明就在一個院子裏,可他卻因為一些事不能來見,今日難得地有了機會來看看,就隻是這麽抱著,心裏都是暖洋洋的!
“所以,阿春,要多銀子才能在你這裏換我這麽一個大活人呢?”蘇敘白將頭放在春的肩膀上,笑著說道。
“起碼得有五百兩黃金吧!”春喃喃說道。
蘇敘白笑,走春手裏的筆:“看起來我還值錢的嘛!”
春抬頭看向蘇敘白:“嗯,很值錢!”
蘇敘白被春看得心裏,手抬起的下,輕輕地吻了上去。
朦朧間,春聽到蘇敘白說:“阿春,我好想你!”
蘇敘白說得很輕,春聽得不真切。
春睡過去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菘藍在外頭喊了一聲,蘇敘白便起,他不能在這裏留宿。
他換上服出去的時候,門剛剛關上,春就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的眼睛很清亮,半點不像是剛才睡過去的樣子。
人走得遠了,春喊了一聲:“紅豆!”
紅豆推門而,正要去點燈,卻被春住:“不要點燈了,點了燈,五爺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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