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瞧在眼裏,卻也沒多問,隻是笑了笑。
沒過多久,蘇夫人起了,孫大娘子和春一起在外頭候著,站了大約有半個多時辰,蘇夫人才從裏院慢慢悠悠地走出來,孫大娘子趕上前:“婆母昨日睡得可好?”
“家裏上上下下一堆的煩心事,怎麽可能睡得好呢?”蘇夫人扶著額,眼角都帶著幾分疲倦,一回頭就看到了穿著一水藍衫的春,“穿得這麽素的是做什麽,大清早的看著就倒胃口!”
春莫名被罵,卻也不敢吭聲,隻是低著頭。
孫大娘子看了一眼春,隻是笑了笑:“是,是穿得素淨了些!”
蘇夫人沒有說話,隻是兀自走到了餐桌前,春一個妾,還沒有資格給蘇夫人布菜的,所以都是孫大娘子在那裏伺候著,便像個木頭一般地在邊上站著,偶爾被挑挑刺。
隻是如今這都快進三伏天了,天氣熱得厲害,春就這麽在邊上站著,都悶得一頭的汗,更別說一旁一直忙著布菜的孫大娘子了,汗水順著臉頰落下來,都花了妝。
好不容易等蘇夫人細嚼慢咽地吃完了飯,可以回去的時候,春隻覺得自己的腳都站得有些麻了,而麵前的孫大娘子,走的時候,臉上原本細致的妝容,都了大半。
從蘇夫人的院子裏走出來的時候,孫大娘子深深地鬆了口氣,然後回頭看向春,見滿臉的疲憊,便說道:“我第一次來請安的時候,累得都差點走不回去,你可還好?”
春搖了搖頭,除了腳有些酸以外,旁地並沒有覺得什麽,正巧有一滴汗水落了下來,春拿著帕子去,等到幹了汗水,孫大娘子才問道:“你這是上了脂的?”
“是!”春雖然有些莫名,但還是點了點頭。
“你這妝麵,怎麽一點都沒有掉?”孫大娘子有些驚訝地看著春,“你這胭脂水,都是哪裏買的?”
“胭脂是先前在我們那個小鎮子上買的,這個水,是我自己做的!”春有些無奈地說道,“五爺不太喜歡香的味道,外頭買的脂總是味道很大,我就自己做了一些!”
孫大娘子眼睛一亮:“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我出生不好,家裏也沒什麽銀子,平日裏買不起什麽好的胭脂水,很多都是自己做的!”春有些難為,“世子夫人若是不嫌棄,我那裏還有好些,等會兒我讓紅豆給送過去!”
孫大娘子笑了起來:“不如,我去你那裏看看吧,你初來乍到,母親平日裏也不大管家,也不知道你住的地方安排得怎麽樣,若是了什麽,我也好給你添一些!”
春雖然瞧得出來孫大娘子是個好說話的,但是這樣好說話真是讓沒想到的,自然也沒有拒絕,就帶著孫大娘子去了自己的院子。
屋子很小,在蘇敘白的院子裏,孫大娘子一走到門口就皺起了沒有:“怎麽給你安排這樣的住?”
春也不介意,便笑了笑:“我和紅豆仔細收拾過來,雖然小,但是幹淨的!”
屋子裏除了一些陳舊的家,一無所有,連泡茶的茶葉都沒有,孫大娘子看得是直皺眉頭,對著邊的丫頭就說道:“你去問問,誰安排的!看我不治他的罪!”
春隻是笑著從自己的梳妝臺裏那裏一盒脂出來,將脂遞給孫大娘子:“因為是我自己做的,就按照我自己的做了,微微偏一些,比較提氣!用的是益母草和粟米還有粘米,就不太容易被汗水衝掉妝麵!”
孫大娘子看著手裏的脂,有些驚訝:“還有這個的脂?”
“我不太喜歡特別白的樣子,就做的這個!”春笑著說道,“要不,我讓紅豆給你上個妝看看,紅豆上的妝尤其地好看!”33小說網
孫大娘子幾乎沒有猶豫,便點了點頭:“也好!”、
紅豆擅長束發和妝麵,畫的都是江南子盛行的妝麵,相比京城人士喜歡的端莊,江南子的妝麵顯得更加小意,瞧著便是溫婉人。
春的脂帶著淡淡的藥香,敷在臉上自然細膩,一整個妝麵畫下來,春在一旁看了一會兒,然後說:“給世子夫人添一朵梅花吧!”
紅豆隨手拿起口脂,給孫大娘子的眉心畫了一朵梅花。
孫大娘子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許久,才喃喃道:“江南子都是這般的妝容嗎?”
“是不是太淡了些?”春小心翼翼地問道。
孫大娘子搖頭:“不會,很好!”
春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孫大娘子從春那裏出來的時候,手裏拿的可不止一盒脂,還連帶著一些口脂和眉黛,孫大娘子邊的婢茱萸頗有不解:“大娘子要什麽東西沒有,既然是江南的,那托人去看看,肯定也是有的,何必問要呢,平白欠一個人!”
“江南的東西府上多的是,那些脂貴重,卻並不好用,你看看的臉,吹彈可破的,用的東西肯定講究,要一些也無妨,再說了,我欠一個人,五弟就欠我一個人,何樂不為呢?”孫大娘子笑著說道。
茱萸不明白:“大娘子,我怎麽聽不懂呢?”
孫大娘子笑:“你既然聽不懂,那就不要聽了,等會兒讓人將屋裏了的東西都去填補上,知道嗎?”
茱萸雖然不明白孫大娘子為什麽要對春這麽好,但還是乖乖應下。
缺失的件一樣接著一樣的送到春的屋子,隨之而來的,還有兩個使丫頭,茱萸送人來的時候,對這紅豆說道:“大娘子說,小娘也是正經過了戶籍的,雖然是妾,但也算是府上的主子,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隻是五公子還沒有分家,隻能委屈小娘在這屋子裏小住一點時間了!”
紅豆自然是應下的,春本就是不爭不搶的人,自然更不會有什麽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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