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恍然,雖然知道自己是良妾,可對這些彎彎繞繞也並不清楚,隻覺得自己是妾,份低微,得仰人鼻息,所以凡事都異常的小心,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人發賣了出去。
蘇敘白回頭想去拉春的手,卻發現在失神,他走到春麵前,抬手輕輕地開額間的碎發,輕聲問道:“怎麽,是不是張嬤嬤給你臉看了?”
春抬頭:“爺為什麽這麽說?”
“自從知道我要納妾,張嬤嬤就一直不大高興的!”蘇敘白微微彎腰,牽住春的手,緩緩往前走著,“自從我大哥婚以後,張嬤嬤的兒一直都過得不大好,本來就要抬姨娘了,卻因為得罪了大嫂被責罰了,心裏有怨恨,難免對你不滿!”
春抬頭看向蘇敘白:“爺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
“你是這個院子的主子,這些細碎的事你應該知道!”蘇敘白輕輕地了一下春的手,“往後這個院子的務,你得學著主持,不能讓下人過去了!”
春有些茫然:“我主持?”
“是啊,難不我都有媳婦了,還要自己持這院子的裏裏外外不,你總是要替我分擔些的!”蘇敘白說話的時候很輕,聽在春耳朵裏,就像是哄小孩一般。
正巧有落在他的上,將他整個人都襯得很溫,若不是昨夜見過這廝禽一般的模樣,乍一看,還真就是一個謙謙公子的模樣。
“妾大字不識幾個,管這偌大的院子,怕是不合適的!”春錯開目,看著蘇敘白的下顎,輕聲說道。
蘇敘白盯著春看了很久:“他們說,你是個懂事乖巧的,為了補家用,在藥鋪幫忙,是個明朗笑的,可這幾日,我都不曾見你笑過!”
春愣了半晌,然後緩緩看向蘇敘白的眼睛:“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不一樣了……”
“那一日,我被人陷害,中了毒,闖藥鋪也是為了求救,隻是我也沒有想到,守著那麽一個藥鋪的,會是個小姑娘!”蘇敘白緩緩轉,說起了他們初遇的那一日,“我毀了你的名節是事實,你救了我的命也是事實,阿春,人生漫漫,往後的數十載,你都要這麽低著頭過活嗎?”
春愣了片刻,當然不願意,原就是在鄉野間長大的孩子,上有父母垂,也有兄弟撐腰,往後加一個門當戶對的年郎,此生不會大富大貴,卻也是一生順遂。
可那一夜,偏偏開了門,偏偏遇上了他,然後被著嫁到這一方院落來,仰人鼻息地活著,明朗笑是事實,可如今委做妾也是事實。
雖沒有讀過書,卻也明白妻妾之別,如銀河鴻……
“給不了你正妻的份,是我的過錯,但是在這一方別院,你就是主子!”蘇敘白說著,將春摟進懷裏,“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好的補償了!”
春嗅著他上淡淡的沉香,緩緩抬起頭看向他:“我明白了!”
蘇敘白看著春閃著淚的眼睛,他不知道春是真的明白了還是假的明白了,但是眼下他看著懷裏這個,睜著一雙漉漉的眼睛,瞧著就糯糯的小人兒,隻覺得心口熱得很。
春被蘇敘白的看得有些心慌,掙紮著想要離開,卻被他的抓住了手:“阿春,剛才的午膳,你吃飽了嗎?”
春有些奇怪,但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頭:“吃飽了,府上的菜做得尤其好吃,我每次都會吃得很飽!”
“那就該我吃了!”蘇敘白笑了起來。
春不明所以:“爺剛才沒吃飽嗎?”33小說網
話音剛落,蘇敘白就猛地將春打橫抱了起來:“你說,你這麽一隻什麽都不懂的小兔子,要是落到了別人的手裏,得吃多虧啊!”
“哎,爺,你放我下來,五爺……”春被嚇了一跳,趕摟住了蘇敘白的脖子。
蘇敘白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邊上的下人,笑了一聲:“這樣了你們還看得下去啊?”
下人們先是一愣,隨後紛紛轉過去。
這麽一出下來,春的臉都紅了個通。
年初長,難免荒唐。
這晝夜不分的荒唐日子,過了有數日,蘇敘白可算是有了一副饜足的模樣,而春生生的瘦了不,一張小臉瘦得棱角分明,可是讓紅豆好一陣的心疼。
春正在用早膳的時候,張嬤嬤端著一碗苦湯藥走了過來,徑直放在了的邊,今天春難得有些胃口,早膳用得多了一些,張嬤嬤這一碗湯藥擺在麵前,那個味道又苦又的,是聞著,便已經倒足了胃口。
春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放下了手裏的筷子,抬頭看向張嬤嬤,然後輕聲細語地說道:“張嬤嬤,這湯藥,我能不能過會兒再喝!”
“這是府裏頭的規矩,娘子還是要守著的!”張嬤嬤看著春,冷聲說道。
春低下頭,久久沒有說話,
還是一旁的紅豆開口道:“規矩規矩,嬤嬤,這院子裏到底也不是你說了算的,你端來的藥,娘子一次沒落的喝了個幹淨,就讓娘子吃完飯再喝藥也不礙事啊,你何必如此地咄咄人呢!”
張嬤嬤沒想到紅豆這麽個小丫頭竟然敢和嗆聲,當下就皺起了眉頭:“規矩就是規矩,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麽,小心我人給你發賣了出去……”
“張嬤嬤!”一直沒說話的春忽然開口道。
張嬤嬤咒罵的聲音戛然而止。
春抬頭看向張嬤嬤,瞧著依舊是那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微微地笑著:“爺和我說過,你是主家安置在別院裏頭的老人,合該好生照顧著,可是老人也是下人,不是主子,我雖然是個不上臺麵的妾室,但在這個院子裏,我是主子!”
春的聲音輕輕的,可是堅定有力,張嬤嬤沒想到平日裏這個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小子,這會兒竟然敢用份著了,當下便回道:“娘子這話說的,難不是將自己當這當家做主的人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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