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想過要你,隻是……除此之外,我不知道還能消除你心中的恨意,瑕月,朕這一生,最的人是你,負了最多的人卻也是你,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瑕月吃吃笑著,在笑聲中,思緒回到了許多年前,“從我奉阿瑪之命,強行嫁予你為側妃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是錯誤的開始,偏偏我卻懵懂不知,以為隻要我足夠你,就可以改變這一切;是,是改變了許多,我從嫻妃,變了貴妃、皇貴妃,乃至皇後,但那又如何;這一切都換不回長樂、永景的命,更換不回永璂的命。”下一刻,倏然從弘曆手中奪過鋼刀,抵在他脖子上,嚇得眾人連呼不要。
瑕月淚流滿麵地道:“昔日富察明玉殺了長樂,我尚可忍,可現在,是你殺了永璂,是你啊,你要我如何再忍,如何再對著你裝做若無其事的樣子?!”
弘曆沒有看抵在頸間的那抹冰冷,隻是一步步往前走著,“朕知道自己犯了無法彌補的大錯,所以瑕月,朕用這條命來補償你。”
麵對弘曆的近,瑕月不斷往後退著,握著鋼刀的手不斷發抖,不錯,是恨極了弘曆,可同樣的,也極了弘曆,這三十多年來,沒有一時一刻,不在著,把弘曆看得比自己命更重,又如何……能夠狠心殺害!
許久,瑕月用力將手裏的鋼刀扔向雨中,在鋼刀落地的那一刻,自己也一口鮮噴出了出來,倒在地上。
“瑕月!”弘曆駭然失,連忙奔過去想要扶住,然他自己才剛剛解了,又遭逢大悲,子虛弱到了極點,哪裏又有力氣,剛奔了一步,便跌倒在地,小五趕上前扶住,“皇上當心!”
弘曆急切地道:“朕不要,趕去看皇後怎麽樣了?”
早在他說話的時候,齊寬他們就奔到了瑕月邊,發現暈厥之後,立刻合力抬進了殿中,弘曆亦在小五的攙扶下,進了大殿。
宋子華見狀,趕過去替瑕月把脈,待他收回手後,弘曆迫不及待地道∵style_txt;:“皇後怎麽樣了,何以會突然吐?”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吐是因為悲痛過度,剛才臣替娘娘把脈,發現娘娘心脈紊虛弱,臣待會兒會開張方子,待娘娘醒了之後,按時服藥就是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弘曆喃喃說了幾句,掙開小五的攙扶,跌跌撞撞地來到床邊,握著瑕月涼的手,唯恐一鬆手,瑕月就會消失。
這一夜,弘曆不顧眾人的勸說,執意守在床榻邊,直至第二日天大亮,瑕月終於睜開了眼睛,怔怔著帳頂。
弘曆看到醒來大喜,連忙道:“你終於醒了,藥已經熬好了,朕喂你喝。”
在他說話之時,小五已是自燉盅裏倒出了藥,遞到弘曆手中,之後又與齊寬一起扶著瑕月坐起來。
弘曆細心地試過溫度之後,方才道:“涼熱正好,趕喝了吧。”
瑕月麵對遞到邊的藥,並未張口,隻是怔怔地不知名的地方,任憑弘曆怎麽喚都沒反應。
齊寬見勢不對,連忙道:“皇上,奴才這就去宋太醫過來。”
“快去。”在得了弘曆的話後,齊寬快步離去,過了一會兒,宋子華隨他匆匆走進來,弘曆急切地道:“自從皇後醒來後,就一直維持著同樣的姿勢,甚至連眼珠子都沒一下,你快替瞧瞧,看是得了什麽病。”
“是。”宋子華應了一聲,當即替瑕月診脈,過了一會兒,他收回手道:“娘娘脈象除了有些弱之外,一切正常,並沒有病。”
弘曆疑地道:“既是沒病,為何不說話,好像看不到朕一樣。”
小五在一旁道:“奴才聽說,有些得了夜遊癥的人,半夜醒來時,會看不到也聽不到別人的話,隻是無意識地走,娘娘會不會就是這樣?”
宋子華搖頭道:“娘娘沒有得夜遊癥,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將自己封閉了起來。”
弘曆擰眉道:“封閉?什麽意思?”
“當一個人遇到無法承的悲痛時,就會將自己封閉起來,不聽不看不聞不問,猶如一個……”他看了一眼瑕月,無奈地道:“會呼吸的木偶。”
“要如何才能令恢複正常。”麵對弘曆的詢問,宋子華搖頭道:“心病還需心藥醫,隻是……皇後娘娘的心藥,世間難尋;所以,隻能靠自己走出來。”
弘曆急切地問道:“需要多久?”
“臣不敢肯定,或許是一天,或許是一個月,又或許是……一輩子。”
“一輩子?”知春難以接地道:“若真是這樣,那豈非今後幾十年,主子都是這個樣子?”
宋子華默然不語,他雖是大夫,卻隻能醫之病,心病……力所難及。
在宋子華離開後,弘曆再次端起藥喂,然每一口藥,都順著角流下來,本不肯咽下去。
藥如是,粥如是,水亦如是!
竟是不吃不喝,隻是無聲地睜著眼睛,就像宋子華說的那樣……會呼吸的木偶。
弘曆絮絮在耳邊說著話,但任憑他怎麽說,瑕月都沒有任何反應。
一天……兩天……三天……皆如是!
胡氏、和嘉、齊寬、知春、錦屏,每一個人都想方設法勸著,希瑕月多吃些東西下去,再不然喝口水也行,可惜皆是無功而返。
宋子華每日早晚兩次來替瑕月把脈,每一次來,臉都比之前更加難看,在第四天時,臉甚至泛起了一陣青意;而瑕月這個時候,已經虛弱地不能再坐起來了,隻能平躺在床上,凹陷的臉頰,令那雙眼看起來更大,因為每隔半個時辰,知春他們都會拿水替潤,所以還未裂開,卻也失去了原有的澤。
“娘娘的況越來越不好,若是這兩日還不能勸進食的話,恐怕……會有命之……”話未說完,一隻手掌已是狠狠掐在他脖子上,令他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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