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快步來到床邊,拭去弘曆邊的汙漬,“皇上您醒了?”
弘曆雖然睜開了眼,腦海卻是一片空白,仿佛一切記憶都不複存在,盯了胡氏許久,方才慢慢想起來,他想要坐起來,手腳卻綿綿的連一勁都使不出來,啞聲道:“朕這是在哪裏?”
胡氏看出他的意圖,道:“此是行宮,皇上您才剛醒,龍虛弱,得好好歇養一陣子才能恢複。”
“行宮……”弘曆喃喃重複著這兩個字,是了,他約記得自己第四次南巡,打算經德州前往江蘇;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所有的記憶都模模糊糊,似真又似假,就像是在做夢一樣,甚至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會躺在床上,“朕出什麽事了,為什麽會那麽虛弱?”
“數年前,夏氏尋到一名白蓮教的巫師,對皇上施了巫,從那個時候起,皇上就被巫所控,大變,沉溺,更損傷龍,前幾日,更陷昏迷之中,眾太醫想遲辦法,也隻能暫時延續皇上的命;幸好兆惠將軍帶兵去山西大同,搗破了白蓮教的老巢,抓到一名懂此的巫師解了巫,方才能夠令皇上醒轉。”
“白蓮教……”弘曆努力回想一番,點頭道:“朕記起來了,白蓮教黨趁著皇後去永慶寺為皇額娘祈福的機會,埋伏行刺,殺了麗嬪與良嬪,蘭貴人亦了傷。”
“蘭貴人已經被皇後娘娘賜死了。”在弘曆驚訝的目中,胡氏續道:“麗嬪、良嬪、蘭貴人三人皆是夏氏的同黨,們都有份給皇上下藥,迷於您,罪該萬死!”
聽著的話,弘曆亦漸漸想了起來,吳氏們經常會給自己服用鹿或者一些壯補腎的藥,而每一次服用之後,他都會變得特別神,但是在這神勁過去後,就會極度虛弱,就像子被掏空了一樣,但他當時就像瘋了一樣,不論吳氏們拿來什麽,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服下去,周而複始,本不顧自己的子,如今想來,簡直就像瘋了一樣。
弘曆之前寵幸吳氏等人,乃是了巫與藥的影響,如今清醒過來,又知曉了真相,自不會對們有任何的憐惜與同。
“皇後呢?”想起如何寵幸吳氏等人的同時,弘曆也想起,這幾年,他是怎樣冷落瑕月的,他甚至還……為了吳氏將足於坤寧宮中,實在過份。
胡氏正要言語,耳邊傳來一聲痛呼,隻見瑕月將簪子狠狠刺方師左眼之中,鮮不斷自眼眶中流落在臉頰上,後者痛得渾發抖,如他,也不哀求了起來,“放了我,求求你……放了我!”
“放你?”濺在臉上的鮮,令瑕月看起來,猙獰猶如從地獄來的夜叉,笑,卻比剛才更加恐怖,“之前本宮讓你救人,你不肯,還殺了本宮唯一的兒子,如今卻要本宮放了你,天底下何來這麽好的事?!”
方師哆嗦地道:“殺……殺我!”
瑕月湊過那張半邊都是鮮的臉,一字一句道:“放心,本宮一定會殺你,但不是現在。”隨著這句話,簪子倏然了出來,下一刻,刺他僅剩的一隻眼睛中,令後者再次發出淒厲的慘。
“皇後!皇後!”弘曆努力撐起幾分,終於看到了站在角落裏的悉背影,急忙招手呼喚,然後者沒有回應,甚至不曾回頭,隻是一味折磨著方師。
見瑕月不理會自己,弘曆心急之餘,想起瑕月剛才的話,剛有了一的臉,再次變得蒼白無比,著一臉悲傷的胡氏,聲道:“皇後說……誰被殺了?是誰?!”
胡氏沒有說話,隻是將目向地上,弘曆順著的目去,在看清的那一瞬間,他險些再次暈過去,死死咬牙忍著腦中的暈眩,好一會兒,方才從齒中出幾個字來,“他是怎麽殺的……永璂?!”
“是……是……”胡氏遲疑良久,不知該不該將真相告訴弘曆,後者好不容易才死裏逃生,怕會不了這個打擊。
見胡氏吞吞吐吐,弘曆越發心急,催促道:“快說!”
“是……”胡氏雖然不希弘曆再打擊,然心裏明白,這種事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弘曆早晚會知道的。
胡氏狠一狠心,終是道:“是皇上您殺了永璂!”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狠狠擊在弘曆腦袋上,將他整個人轟得四分五裂,連怎麽說話都忘記了,隻是怔怔著胡氏。
他殺了永璂?怎麽可能,這不可能!
永璂是他最疼的子嗣,自從永璂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就想盡辦法讓永璂活下去,又豈會殺他,而且……他對這件事,一點記憶也沒有。
他很想說是胡氏是一派胡言,可是胡氏跟了自己那麽多年,是什麽樣的人,自己很清楚,絕不會在這種時候,拿這樣的事來玩笑,也就是說,自己……真的殺了永璂!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弘曆費盡全力氣,方才從牙中出這幾個字,說話之時,目一直著躺在泊之中的永璂。
“其實早在多日前,皇後娘娘與十二阿哥就已經查到夏氏勾結白蓮教,對皇上施以巫,所以這些日子一直在追蹤方師,終於在早些時候尋到了,原以為,找到此人,就可以替皇上解,豈料他心腸歹毒,假意答應替皇上解,其實用巫控製皇上行為,令您將從皇後娘娘發間拔落的發簪刺十二阿哥口,不治亡!”
在胡氏說話之時,弘曆亦看到沾染在手上的鮮,目變得異常空,一張一合,不知在說些什麽,胡氏唯一聽清的一句就是,“朕殺了永璂”。
胡氏怕他太過自責,安道:“皇上也是巫所控,才會殺了十二阿哥,並非存心,真正的殺人者,是那個方師才對;臣妾相信皇後娘娘與十二阿哥都會諒您,不會……”話未說完,弘曆已是掙紮著起,胡氏連忙扶住他道:“皇上您才剛剛有所好轉,不宜起,快些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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