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子驗明真
“你!”黒常侍氣急,恨不得削了他的舌頭。
一個大男人,如此同婦人一般於口舌之爭有什麽意思?
“八代,你在拖延時間。”白玖突然睜開眼睛,“藥王島外,明裏暗裏都布下了蓬萊島的人,你沒有活路。”
蘇染汐眼地盯著他看了片刻:“祭司大人真是睿智多謀,在下就是多加八百個心眼子,也比不得您神機妙算。”
白玖蹙眉,總覺得他言語之間的路數十分悉。
覺得會有什麽變數才對,他不該是這麽輕易認輸的人。
恍惚間,他腦海中閃過一道囂張的倩影,仿佛許久前他也吃過這樣的虧……
但很快,心口泛起一陣劇痛,手腳宛如針紮一般,讓白玖剛剛升起的一點頭緒都消弭於疼痛之中。
“祭司大人!”黒常侍急了,掐住蘇染汐的脖子惡狠狠道:“你對祭司大人做了什麽?信不信我把你大卸八塊!”
蘇染汐簡直服了這幫老六。
大卸八塊是什麽時尚流行嗎?
“我早說了,你中毒了。”蘇染汐的神淡定地一笑,“黒常侍兄弟,你要再不放開我,你家祭司大人不被毒死,也要被蟲子咬死了。”
黒常侍咬咬牙,真想弄死他,但什麽都比不上祭司大人的命重要:“別耍花樣!”
白玖倒是比他冷靜許多,看他果然有後招,無端生出了幾分興趣之:“我有蟲子?”
蘇染汐早有準備,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琉璃玉瓶:“你看,你肚子裏的那隻蟲子是子蟲,這個正在睡覺打呼嚕的是母蟲。”
黒常侍不明所以:“什麽母蟲子蟲,這麽惡心的東西!祭司大人手超絕,怎麽可能由著蟲子進了還不知道?”
白玖卻瞇了瞇眼睛:“聖族特製的蠱蟲。”
黒常侍的臉登時僵住了,眼底不由地閃過一抹敬畏之。
外頭都傳說,南夷人擅長製蠱養蠱,蠱蟲的作用曾經一度被民間流言傳得神乎其神,猶如妖魔,殺人於無形,可控製人於千裏之外。
雖然南夷製蠱之再未曾公開於世,仿佛這隻不過是個傳說,但隻要提起蠱蟲,仍然讓人心生敬畏。這是比毒藥還可怕的東西。
實際上,蠱蟲雖然詭異,但並非個南夷人都會,隻有脈特殊的聖族人才有這樣的本事,但普通的聖族人也隻是小打小鬧,隻有蘭霜這樣的天賦異稟之人才能有特製蠱蟲的資格與手段。
南夷曾經存在過一個強大的敵人——海上水寇,那幫強盜殺伐果決,兵馬鐵騎踏遍南海,引得生靈塗炭,亡魂無數。
後來,海盜兵犯南夷王城,本以為三日必攻占小破城,誰知一夜之間,海盜三萬兵馬消失於南夷疆土,不知所蹤。
“你撒謊。”白玖卻沒有半點驚慌,“藥王島雖百年傳承,自詡正統,怎會允許門下人研習這種南夷蠱?更何況,蠱是聖族的傳承,你一個男子怎麽會懂這些?”
在他看來,南夷蠱蟲的說法不過是這個人心虛作假,拿來當借口保命的。除非……
“或者,你不是男子?你也是聖族人?”
“你不是有要我子驗明真吧?藥王島當然不會養蠱,元老頭就差以死明誌了。”蘇染汐承認得很快,“但我這人也是天賦異稟,千問和那位抓了銀杉蛇的神子隻是教了我一點竅門,我就融會貫通了。”
一邊說著話,一邊不聲地掐破了指尖,溢出一滴,湊近了瓶口。
不多時,那母蟲便蠢蠢起來,仿佛到了某種召喚。
黒常侍斥責道:“你在胡說什麽?會點歪門邪道就敢在祭司大人麵前放肆……你為了保命什麽鬼話都說得出來!”
這乞丐那日遇到的神子,應該就是聖蘭汐了吧?
隻是,蘭汐為什麽要隨便教一個乞丐用蠱之?
男子習蠱,可是從脈上就不可能的。
白玖卻不聲地盯著男人的指尖。
隨著那隻蟲子醒來,以極快的速度往外爬,他的裏傳來不安的躁。
倒真是像子蟲在應母蟲。
他微微蹙眉:這人難道真的會南夷蠱?
那母蟲飲了,突然變得通紅,仿佛明的紅寶石一般,不需要人指引便自顧朝著白玖上遊去。
“祭司大人!”黒常侍猶豫著要不要把母蟲劈死,又怕傷了人。
蘇染汐用方才白玖揶的語氣說:“我勸你別,母蠱要是死了,子蠱發起瘋來,會把你家祭司大人的五髒六腑都掏空。”
黒常侍狠狠瞪一眼,又把劍架上的脖子:“那就讓你陪葬。”
“別,我一個大男人給他陪葬幹什麽!”蘇染汐雲淡風輕的盯著白玖,意外於他的平靜。
很快,在母蟲的召喚下,白玖的口有蟲移,從他掌心鑽了出來,飛快地撲向母蟲,融了母蟲的裏消失不見。
隨著兩者合,母蟲上的褪盡,重新變了淡淡的烏青。
黒常侍目瞪口呆:這蟲子了吧!
“黒常侍,出去吧。”白玖麵無表地把屬下趕走,冷厲的眸向蘇染汐:“你是聖族的人?”
“我是炎黃子孫。”蘇染汐笑嘻嘻地,“祭司大人,現在能相信我剛剛是真的想幫你解毒了吧?否則我一個大男人天化日的生撲你幹什麽!”
“主要是這小蟲子狡猾得很,要是提前告訴你,驚了它,小家夥會暴走,這樣一來,毒會加深,神鬼難救。”
白玖麵無表,仿佛在說:我看你還能怎麽編?
“你也不用懷疑我是趁著你昏迷才把蟲子放進去的,”蘇染汐把所有的後路都想好了,“這子蟲在你釋放毒,必須要足三個月才會發作。你我相見到這個點,總共也才不到三日。”
“……”白玖的眼神惻惻的,似乎是在思考把這人生煎還是油炸,這眼神看得蘇染汐汗倒豎。
“若你不信,可拿小蟲子做實驗,看看時間是不是跟我說的一樣。我迷暈你也是為了救你,畢竟我還指你給賞金呢,得罪你我有什麽好?”
白玖細細思忖片刻,眼底藏著深沉的心思,卻一丁點也沒有表現在臉上,摘了麵也讓人看不出深淺。他突然問:“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