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

    焦洪沒想到秦淩會對這個興趣。

    他眼睛都亮了，熱切地起介紹，“你喜歡這種的風格？其實我還有很多關於這種風格的人像畫……”

    “不用了。”

    秦淩直接拒絕焦洪的熱，客氣地笑笑，“你先吃，我就看看。”

    他自己繞到櫃前，拿起畫作仔細查看。

    尤其檢查右下角的落款。

    整幅畫簡約大氣，主題為林中氣質溫婉的窈窕子，對應風格的落款也不複雜。

    隻一個行楷的“閑”字。

    落筆蒼勁有力，對筆鋒的掌控也極為妙，可見執筆者功力之深。

    看到這個字之前，秦淩還隻覺得畫眼。

    見到落款，秦淩才敢肯定這就是他在找的東西。

    “焦先生，這幅畫是你從何人手裏收來的？”

    “那我上哪知道去。”

    焦洪含糊應了一句，“就市場上見的唄。

    那種自由易的市場，外頭攤位不固定的。

    咋了，你想找那人啊？”

    秦淩垂眼，盯著那幅畫看了幾秒。

    最終還是搖頭。

    畫其實並不貴重，至在這個古玩圈子裏來說，畫本意義是不大的。

    秦淩這麽在乎它，是因為這畫出自齊白之手。

    上次見到差不多的作品，是秦淩前一世在齊白書房裏看到的上百張仿作。

    當然，真品隻此一幅，是當年齊白為妻所作，以此紀念兩人之間的深刻意。

    這是齊白最滿意的作品之一。

    但當時市場環境很混，連齊白自己都說不上來是怎麽回事，他隻是一下沒注意，東西就人間蒸發了。

    他為此焦急忙碌，幾次號召手底下的人幫忙調查尋找。

    監控沒普及的時代，憑空調查費時費力，還很難有結果。

    畫作的價值定位很模糊，警方也沒太當回事，立案後隻走了個流程，沒在這方麵多花心思。

    拖延的時間一長，齊白也知道，這畫他是再也見不到了。

    因此，齊白曾沉浸在落寞中難以自己。

    秦淩發現這件事，是因為看到齊白正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反複描繪一張極為眼的畫。

    “原作就是出自你之手，要再複刻一幅應該不難吧。”

    當時的秦淩想法單純，直白地問，“我看你前陣子就在畫這個了，怎麽折騰這麽久還是個半品？”

    齊白苦笑一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走向不遠的小房間。

    “你跟我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秦淩不明所以，走到房間門口，心中才到那份震撼。

    房間牆上掛著大大小小的畫作，畫的都是同一個人。

    巧笑嫣然，模樣靈，仿佛隨時會化作畫中仙走出來。

    更讓人震驚的是，其中有大半畫紙上都是同樣的容。

    “這些都是你……”

    “嗯，一筆筆畫出來的。”

    齊白雙手背在後，麵對這些煎熬的過往時，他仿佛有歎不完的氣。

    “但不管我怎麽畫，都覺得了一靈氣。

    大概是心境的問題，我刻意追求當時的狀態，竭盡全力想複刻記憶中的，反而再達不到想到的效果了。”

    他惦念妻，也放心不下那幅出走的畫。

    此後許多年，他都被困在這件事裏。

    那時候的秦淩對此無能為力，能做的隻有歎惋。

    現在不一樣了。

    秦淩回頭，看向焦洪的後腦勺：“這個能賣給我嗎？”

    “啊？你要這東西幹什麽？”

    焦洪放下碗筷，胡了一下，“你也看得出作者的深厚功力對吧？

    我就說，你小子眼好得很啊！

    你是不知道，我當時買這幅畫的時候那些人說得多難聽！”

    秦淩大概能理解。

    無非是看出這幅畫不算古玩，沒有古董的附加價值，其意義也不明確，連收藏都排不上號。

    在專業的古董商眼中，這東西沒有買賣的價值。

    但焦洪就是買了，他品味到其中意境，願掏錢買下做私藏。

    從某個方麵來說，秦淩還得謝謝焦洪。

    他笑容真切幾分：“是，焦先生很有眼。不知道多錢能讓你忍痛割，把這幅畫轉手賣給我？”

    “你真要啊？”

    焦洪表凝滯了一瞬。

    誌同道合是好事，但不能從他手裏搶東西吧？

    更何況……

    “這畫沒什麽特殊的，被我擱置也很久了，沒必要單單買這一副。”

    焦洪苦笑著，“如果是單純想憐憫我，趁機給我塞筆錢……”

    秦淩咳嗽一聲：“你誤會了。”

    他還沒好心到這個程度。

    再說，焦洪兜售家底後也不缺這點畫錢。

    “是這樣，這畫我以前見過，它對我一個朋友來說重要。”

    秦淩不想把齊白的事往外說，稍微模糊了一下，“他找這畫很久了，為此一直鬱鬱寡歡。好不容易到，我不想錯過。”

    焦洪眉心直跳。

    短短幾秒裏，他腦閃過無數炸裂的八卦。

    但對上秦淩的眼神，他又隻是笑。

    “沒想到啊，小秦年紀不大，經曆不。行，你喜歡就拿去唄，畫嘛，意義不就是留下讓人難以忘懷的景象，供人觀賞。”

    焦洪斟酌著，“至於定價……我幾年前買下這幅畫，是兩萬出頭，那時候的兩萬可不啊。”

    尤其這東西還不是古董，賣的隻是畫作本。

    秦淩頗為慨：“焦先生對藝的品鑒，是多同行難以企及的。”

    其他人都隻看什麽東西值錢，焦洪卻願意花錢去買下其他人瞧不上的東西，甘願被宰。

    “就你小子甜。”

    焦洪哼笑一聲。

    兩人間的相產生微妙的變化，這讓焦洪心愉悅不，架子也慢慢端起來了。

    這對他來說，是很好的開始。

    在這時候賣個麵子，以後能好過不。

    “畫也舊了，與我當年看中已然不是同一種韻味。你願意接手，對我而言也是好事。給你折個舊，拿五千意思一下，畫你帶走。”

    秦淩哎喲一聲，笑道：“那我可要欠你個人了。”

    焦洪沒好氣地瞥他一眼，揮揮手，轉回到飯桌上。

    “要真覺得哥好啊，你就跟哥坦誠點。”

    秦淩客氣了幾分，上還是那副態度：“這不是一回事。我得先走了，其他的哥等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