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當前，於青良連攪渾水的機會都沒了。

    他不蝕把米，把人送到師父住的時候，自己還累得夠嗆。

    “到了。”

    於青良扶著老腰，瞇著眼指前麵的建築，“師父最近應該都在這兒。”

    在他們前方三十米左右，有一座稱得上華麗的別墅。

    占地說小八百平，裝修極為致，連大門上都藏著起起伏伏的龍紋。

    秦淩反複用力閉眼睜眼，確認自己沒看錯時，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師徒就是師徒，看來於青良在搞錢這方麵的功夫也是從決明子上學來的。

    富麗堂皇的半山別墅，臨著一線城市，就算是在零幾年，價格也便宜不到哪裏去。

    聽於青良剛剛那口氣，決明子還隻是在此找清閑，人家不止這一房產。

    這些人，比他想的還有錢。

    隻是幹不幹淨就不好說了。

    秦淩調整好心，連瘸都懶得裝了，直接快步走向那扇大門：“速戰速決。”

    錢就錢，不是真看世俗的仙人也好，多給點錢就能請人出山，省得他們發愁了。

    於青良全然忘了自己兩小時前還說他對著地方不，直接打開機關，用指紋開鎖。

    往裏走了沒幾步，就看到幾個人影正在花圃裏的石桌邊上說話。

    “師父，今天有客人啊。”

    於青良進門隨口打聲招呼，轉自己去找水喝，“我到個況棘手的，想著你可能有空，就來找你看看。”

    石凳上須發全白的老人從鼻子裏出一聲嗯，視線落在門邊幾人上，眼中帶著淡淡的不悅。

    看在二人氣質都不像常人的份上，決明子才招手，讓他們也過來坐。

    送上門的錢，不要白不要。

    “我們就不坐了，前輩有事在忙？”

    秦淩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背對著他們的人正好轉。

    對上秦淩視線的瞬間，他條件反般把頭扭回去，恨不得把臉埋在旁邊的椅上。

    “這位是……”

    旁邊傳來虛弱的聲。

    秦淩又走近幾步，才看到椅上還坐著個麵蒼白的人。

    一隻手搭在桌上，似乎不久前還在讓人把脈。

    “不認識。”

    站著的男人局促地接了句，握椅扶手，“我們先進去了。”

    秦淩語調帶笑：“焦夫人不好，不能推太急。小心點啊。”

    焦洪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平地摔一跤。

    他尷尬地看秦淩一眼，不得不打聲招呼：“好巧啊。”

    “確實巧。”

    最早的那陣驚訝過去，秦淩心裏隻剩下好笑兩個字。

    他看看旁邊看好戲的決明子，調笑道：“焦先生一直讓決明子前輩看病啊，難怪花那麽多錢。”

    “什麽錢？”

    焦夫人瞬間抬頭，蒼白的臉上多了些許焦急。

    抓住丈夫的手，急切地問，“你不是說聖人行善，不要錢的嗎？我昨天就不該答應你過來！”

    時間也對上了。

    秦淩心裏有幾分唏噓。

    焦洪遭這麽多破事，好好的家庭鬧得千瘡百孔，但這對夫妻還能依舊相。

    他現在隻好奇一件事。

    “焦先生是剛把那東西賣了？”

    焦洪隻能點頭，略帶責怪地瞪秦淩一眼後，他又低頭安妻子的緒。

    “沒事的，你知道的，你男人厲害著呢。

    我手裏好東西多得很，找路子一談，這點小錢都不算事。

    你安心治病就行，等你好起來，我還能帶你一塊重舊業，給你也看看我當年的雄風，讓你過上頂好的日子！”

    焦夫人氣急了，一雙眼睛通紅，眼淚哽在嚨裏，出不來，下不去，急得隻能一下下無力地捶打丈夫的胳膊。

    家裏的況還不知道嗎？

    要是真的有錢，他們怎麽會拖到現在才做手，下床就送上山找中醫？

    花圃間氣氛沉寂，隻能聽到抑的哭聲和低哄聲。

    但這種況，沒人會覺得他們丟人。

    秦淩也是實在好奇，才找機會搭話：“焦先生？

    沒猜錯的話，您賣的是那塊玉章吧？

    冒昧問問，您賣了多錢？”

    焦洪表又難看幾分。

    不會看場合的小鬼，說一句還不夠，眼看他老婆都急哭了，還追著問！

    居心何在！

    “你說的什麽被騙況本不存在，不勞你心了。”

    焦洪這句話裏帶著賭氣的意思，說著還得意起來，“買家也是行人，懂貨。

    羊脂玉市場不怎麽好，也就賣了個……小四千萬吧，買家人不錯，給讓了步，我也是湊活用用。”

    周圍更安靜了。

    就連沈源也忍不住抬抬眉，詫異地看過去。

    他知道古玩圈喊價大，但親眼見到如此誇張的價格，心裏還是忍不住慨。

    於青良更是眼前發。

    賣一單掙幾千萬，這可比他看病掙得多太多了！

    秦淩下：“這是你們自己定的價？”

    古玩也是有權威機構的。

    玉的品質、雕刻手法的致程度、其附加的文化……所有因素組合起來，化作一串數字。

    這一行為，稱作估值。

    “不懂就。”

    焦洪冷哼一聲，“我和買家都是圈人，自己長著眼睛，閱曆擺在這裏，不自己定價，難道還花冤枉錢去求人？”

    秦淩煞有其事地點頭。

    “難怪，我說那邊怎麽願意把錢給你。

    不過焦先生心態是真好，珍藏這麽多年的玉璽說賣就賣，還主把價格了一大半，哎，你們夫妻間的真人。”

    氣氛徹底僵。

    看戲的幾人默默觀察著焦洪的反應，就連焦夫人也忍不住去拉他的手。

    “什麽一大半啊，為了拋售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阿洪，阿洪你說話啊……”

    才說兩句話，聲音都抖起來了。

    照這麽說原價一個多億，夠二人把病治好再瀟灑暢快地度過餘生了。

    焦洪恍然回神，用力搖頭：“不、不，不可能，那就是市價！”

    秦淩微微抿著，角往上勾著，出個沒什麽的笑容。

    他一臉看的神，眼裏帶著憐憫：“就算是你離開這個圈子的時候，保存得好的玉璽也不止……

    算了，事已至此，你就當自己占了便宜吧，這樣心裏還能舒服點。”

    焦洪氣得睚眥裂。

    一想到自己把五千萬拱手讓人，還對那人恩戴德，他就恨不得殺個人發泄一下。

    “最好別讓我知道你在騙我！”

    惡狠狠丟下這麽句話，他飛快拿出手機走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