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陸思后,顧流年重新回到臥室。
蘇吃了藥,雙手還被裹粽子,幾次嘗試拿起殘角相片,也都沒有拿起來。
加上藥效發作,腦袋也開始昏昏地想要睡覺,還拼命睜大眼睛不睡。
顧流年走進來就看見,小姑娘用力瞪大眼睛,目不轉睛看著一個地方,大眼睛因為強迫用力,眼角緋紅。
“這又是做什麼?”
他走近,手指落在蘇眼角。
蘇到他手指溫度,眼睛隨著上抬:“哥哥,讓你擔心我了。”
“嗯,知道哥哥會擔心,還想都不想就把手往火里?”顧流年這次沒有轉移開話題。
他的確不聽蘇說對不起這樣的話,可這次事很嚴重,他必須讓小家伙知道,發必須要自己護。
與小家伙相這段時間,他發現小家伙很多時候,不把自己的當回事。
很喜歡用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
他手輕住蘇小臉,讓蘇只能直視著他。
“哥哥,我知道錯了。”
蘇剛說完。
顧流年就笑了聲,只是他臉上并沒有任何喜悅,反而是面無表,眼神也清冷。
“每次認錯倒是快,是做事的時候,腦袋里面就知道哥哥會生氣,但還是做了,是不是?”
蘇大眼睛怔了幾秒,隨后反應過來。
哥哥這是在跟秋后算賬。
“哥哥,我當時只想著……”
“小寶,以前你不在乎你,是因為你覺得世界上沒有人在乎你,所以你可以用自我毀滅的方式,來反擊敵人也傷害你自己,但現在不行了。”
顧流年不準備在這件事上,跟蘇逗趣。
他輕嘆了聲,話說得很直接。
“你現在有哥哥,有你顧爸爸和顧媽媽,還有顧家爺爺,他們都在乎你,要是讓他們知道,你今晚上傷了,他們肯定會很著急,小寶想看到他們著急嗎?”
頓了頓,顧流年加重道,“特別是爺爺,爺爺年紀大了,也高。”
“我不想。”
蘇承認,搶相片的時候,腦子里面閃過哥哥會生氣,卻沒有想到顧爸爸他們,現在被哥哥提醒,才反應過來當時自私了。
顧流年循循導:“小寶既然不想,那以后做事,先想想爺爺,再想想顧爸爸和顧媽媽,然后再去做,好不好?”
蘇抿著,點頭:“好。”
“嗯,困了就睡一覺,哥哥守著你。”顧流年見一個勁打哈欠,知道藥勁上來。
蘇這次沒有強撐著,乖巧閉上眼睛。
顧流年在床邊守了幾分鐘,等小丫頭徹底睡,他起去找管家。
“今晚上的事,爺爺那邊暫時不要讓……”
話還沒有跟管家說完,門口就傳來老爺子氣哼哼的聲音:“不讓我知道什麼?我什麼都知道了!”
老爺子風塵仆仆,走進客廳里,滿臉怒容。
“蘇輕揚真是娶了個好媳婦!”
隨后,他又滿臉急切,“小寶的手怎麼樣?我現在能不能上去看看?”
“爺爺,您別太著急,陸叔叔來過了,小寶的傷理好了,現在吃了藥睡下了。”
顧流年上前攙扶著老爺子坐下,他還真有些擔心老爺子會急出個好歹。
聽到蘇傷被理,還吃藥睡下了。
老爺子還是沒有坐下,他邁著腳步上樓,明明很是著急,當到了蘇臥室門口,他放輕了腳步。
顧流年推開門。
“你開門聲小些,別吵到睡覺的小寶。”
老爺子嫌他開門聲大,低聲音說了他。
本來他就覺得,蘇珠跟伊人長得不像,心底很多疑,但相信大媳婦做事,所以有疑慮也沒有明面上說出來。
當兒子來告訴他,他的疑慮沒有問題,蘇珠的確不是伊人的孩子,小寶才是伊人的孩子。
那一刻老爺子差點落淚。
有些時候緣分和眼緣真的很重要,他見小寶第一眼,他就心疼這孩子,覺得這個孩子就該是顧家的孩子,也該是他的孫,見到蘇珠他沒有這種覺。
走進房間里,老爺子看到蘇放在被子上,被白紗布纏繞的手,他眼淚差點沒忍住。
“是我們做得不好,讓孩子這麼大的委屈。”
顧家應該是小寶覺到安全的地方。
可他們卻讓黃媽這樣的況發生,本來孩子就敏,現在怕是更敏了。
老爺子彎腰給小寶理了理被子。
“爺爺,您坐下。”
顧流年拿來了椅子。
“不坐了,爺爺站著陪陪小寶,爺爺只要想到,在顧家發生遮掩的事,爺爺心中就難,覺得對不住小寶,明明跟說好了,在顧家可以橫著走,誰都欺負不了,結果……”
老爺子越說越愧疚。
特別是想到,大兒子告訴他小寶在蘇家的經歷,他眼淚在眼睛里面打轉。
在商場上叱咤風云一輩子,哪怕當初顧家發生大廈將傾,力和重擔得他不過氣來,他也沒有落一滴眼淚,現在卻因為蘇紅了眼睛。
要是當初他沒有出國做手,要是他還在京都,誰敢對伊人下手,到底是他給了幕后之人鉆空子的時機。
也是他間接讓小寶了那麼多苦。
“爺爺,別在小寶面前說這樣的話,這丫頭心思敏,喜歡胡思想。”
顧流年的話,讓老爺子忙得抬手蒙住了眼睛。
三秒鐘后,他起離開了臥室。
走出臥室,老爺子細心把門關上,才跟顧流年說話。
“黃媽的事,你做得不錯,有爺爺當年的風范。”他手放在了顧流年肩膀上。
這麼一放,老爺子發現,孫子已經有他這麼高了,再過幾年孫子怕是要沖得更高。
顧家男兒郎逐漸長大。
“阿年,爺爺希你能給爺爺個承諾。”
“爺爺您說。”
“爺爺想聽你跟爺爺承諾,不論以后發生什麼事,你都會護小寶周全。”
顧老爺子輕嘆了聲,這話要大孫子在他面前承諾,的確有些偏心,可他必須要偏這個心。
顧家孩子什麼都有,小寶什麼都沒有,如果還沒有哥哥們護著,那以后還要多委屈?
老爺子只要想到小寶委屈,他心底就不了!
“爺爺放心,即便您不說,我也會護小寶周全。”顧流年言辭肯肯。
老爺子看了他許久,才微微嘆息了聲。
“阿年,你別怪爺爺偏心,爺爺不好,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要是活著的時候,不為小寶打算,等爺爺死后,誰還來為小寶打算啊,爺爺本來就愧對媽媽……”
提起蘇伊人,老爺子眼底想念又愧疚。
當初他這條命,可是伊人那孩子幫他搶回來,所以現在他偏一些的孩子,本就理所當然!
“爺爺,我心底明白。”
顧流年的答話,讓老爺子再次嘆息了聲。
他如何不知道,大孫子其實本就在等著救贖,四年前他被綁架那件事,他心底一直沒有過去。
“爺爺先走了,要是讓小寶看見爺爺來過,小丫頭心底肯定會覺得難。”
老爺子沒有待多久就離開了。
顧流年重新回到臥室,他時刻關注著小寶燒傷的手,對于白彤燒相片的做法,他心底冷笑。
白彤不想讓爸媽,或者爺爺他們看見,小寶帶回來了伊人阿姨的相片,怕他們會猜想到小寶份。
所以慌忙讓黃媽燒相片。
實際這些他們早就知道,沒有明著把小寶份說出來,不過是怕幕后之人知道小寶存在,而對小寶下手!
至于蹦跶的白彤和蘇珠,有的是人會收拾們!
“哥哥……”
睡著的蘇,不知道夢見了什麼,急切地喊著顧流年,包扎的雙手揮著。
顧流年怕二次弄傷,忙得握住的手,限制著不讓,臉湊近了蘇。
低沉的聲音溫無比:“別怕,哥哥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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