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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青梅:重生太子不好追》 第829章 難道你還要弒君不成?

有那麼一瞬間,江夏皇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聽錯了。

明明他說的每個字都很清楚,可連在一起,卻讓他消化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其中的含義。

確定他不是玩笑,他的臉陡然沉了下來,幾乎可以說是咬牙切齒。

“你再說一遍?”

他就是那個天乩樓主?

這件事最好不是真的。

否則……

蘇傾暖若有所思的看向蘇錦逸。

注意到,他說的是我,而非兒臣。

所以,他這是真的打算,將苦心經營多年的底牌都出來,不給自己留一條后路?

就為了讓江夏皇放心?

其實倒覺得,他可以先不暴自己的。

最起碼不應該是現在。

以江夏皇對天乩樓的痛恨程度,只怕不得天乩樓在這個時候出破綻。

他這樣做,無疑是在自投羅網。

而且江夏皇也不會因為他的坦白,而對天乩樓手下留

反而可能會更加堅定他鏟除天乩樓的決心。

一個天乩樓,已夠讓他忌憚,若是再和皇兄這層份疊加的話……

沒有一個君主,會允許這樣的況發生。

皇家的斗爭,從來都是如此殘酷。

更何況,他們之間的父子關系,也并不那麼融洽。

幾乎是下意識的,剛要起幫他解釋,卻無意瞥見,他垂于側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向搖了搖。

作幅度很小,若非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他上,幾乎不能發現。

這是——

不想手的意思?

眸中劃過一無奈,只得重新坐了回去。

罷了,還是先看看再說。

他不是魯莽之人,之所以這麼做,應該有他的用意吧?

只是——

晦的看了眼蘇文淵,默默嘆了口氣。

或許從他們決定踏上江夏的那一日起,就已不可避免的牽扯到了這些紛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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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淵兒無意爭搶那個位子,可總有人會出于各種理由,想將他推上去。

之前是皇兄。

如今又多了一個江夏皇。

或許,還有其他許多,他們不知道的人。

接下來的日子,注定是不會平靜了。

江夏皇的反應,在蘇錦逸的意料之中。

下眸中的緒,再次從容而言,“我就是天乩——”

只是他的話還未說完,忽覺前方一道疾風破空而至。

不知名的什,在空中劃出一道筆直的線,準確無誤的襲向他的面門。

來勢凌厲,毫不留

沒有猶豫的,他輕描淡寫的手接住。

才發現,是一方染了墨的硯臺。

濃黑的墨,濺的四都是。

可見擲出它的人,是多麼的憤怒而毫無章法。

的錦袍潔凈依舊,不曾被飛的墨沾染分毫。

蘇錦逸原本波瀾不驚的的眸,閃過一抹不明的意味,幽深濃長。

“端溪石硯名貴,且開采不易,所謂千夫挽綆,百夫運斤是也,理當好好護。”

言罷,他掌心真氣運轉,將硯臺平穩的重新送回到案上。

然后優雅的自袖口取出帕子,從容不迫的拭著白皙修長的手指。

真打碎了,他可是要心疼的。

這方極品魚腦凍端硯,若到了他手里,說也能賣幾十萬兩銀子。

夠一方百姓生活好些日子了。

江夏皇臉鐵青,勉力從牙出兩個字,“逆子!”

原本他就有過懷疑。

天乩樓崛起的速度如此之快,是不是在朝中有位高權重之人,為其大開方便之門?

可這次查抄的那些員中,卻并未發現什麼端倪。

所以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其實他也不是沒懷疑過東宮。

但也僅僅只是懷疑過。

或者說,潛意識里,他并不愿意接這個可能。

原因無他,蘇錦逸平日里表現的太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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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子溫和,不搶不爭,還大度的幫他找回了阿暖和阿淵。

這樣的襟,這樣的仁,讓他盡管對他并無多父子之,也愿意給他一份尊重,一份厚待。

可讓他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同天乩樓有瓜葛。

甚至還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天乩樓主。

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這麼多年,他真是小瞧了他。

“事雖小,勿擅為!”

蘇錦逸不疾不徐啟,仿佛沒瞧到江夏皇盛怒的模樣。

“父皇貴為一國之君,一言一行關乎民生社稷,更當以作則才是。”

如果連這些都忍不了,那他若是知道,連他素來倚重的皇家暗衛,都是天乩樓的人,又該是如何反應?

“呵!”

江夏皇怒極反笑,“你一個天乩樓主,在教朕做事?”

他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

虧他以前還以為,他人品貴重,可堪大用。

現在他只想自雙目。

蘇文淵看了眼蘇傾暖,眸中潛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怎麼辦?

原本他都準備好要開口,回絕他們非要自作主張讓他做太子的決定了,結果二人說著說著,竟又說到了天乩樓。

還因此爭的面紅耳赤的。

所以,他現在是該解釋,還是該勸和?

這里面好似沒他什麼事,卻又仿佛是因他而起。

一時間,他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蘇傾暖其實也覺得,不論天乩樓如何,淵兒還是趁此機會解釋明白的好。

免得引起其他不必要的誤會。

所以微微頷首,默認了他的決定。

“天乩樓主,也是江夏的子民。”

蘇錦逸一字一句,極為認真。

他的天乩樓,的確沒做過一件違反江夏律法之事。

唯一忤逆了圣意的地方,只怕便是它的存在了。

“好一個江夏子民。”

江夏皇語氣嘲諷,“那朕問你,好端端的,你立這個天乩樓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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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是想早日氣死他,好坐上這個位子。

“為了江山社稷。”

“為了黎民百姓。”

“更為了天下蕓蕓眾生。”

蘇錦逸平靜清淡的眼神里,有鄭重之一閃而過。

只可惜,江夏皇尚在盛怒中,并未注意到。

他重重一拍案。

“所以你就不斷侵占田地,不斷私吞礦產,不斷擴大自己的勢力范圍,甚至不惜將手到朝廷的科考之中?”

什麼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只怕都是為了自己的野心。

冠冕堂皇,虛偽至極!

“你給朕老實說,這皇城外,朝堂上下,究竟還有多你的人?”

他怎麼生出這麼一個心思毒的兒子。

連老子都算計起來了。

他現在忍不住都在懷疑。

蘇錦逸做的這些事,顧氏和顧家是不是也都參與了,參與了多

“知道的太多,對父皇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蘇錦逸抬起眼眸,別有意味的看向他。

“您不必擔憂什麼,兒臣方才已然說過,只待阿淵坐上儲君之位,天乩樓自然也就不復存在。”

立天乩樓的時候,就知道有朝一日,會有解散的一天。

“況且,天乩樓也并未謀奪什麼,田地依舊是百姓的田地,礦產也還是朝廷的礦產。”

“至于科考,多幾個私家書院作為學的補充,也是為了能更好的教化萬民,開啟民智。”

天乩樓從來都不是一個只懂探查報的江湖組織。

它存在于江夏的每一寸角落,幾乎無孔不

卻又游離于以四大世家為首的權貴網之外。

包括顧家。

如今,這些由無數普通百姓和寒門學子,乃至底層奴隸組的群,已然了對抗世家勢力最強大的力量。

曾經,他不曾顯分毫,是因為時機未到。

畢竟這江夏,明面上還是由一個人說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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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人這些年對世家的態度,幾乎可以說是無底線的縱容。

如今古家、龔家等一系列世家慘敗,其他世家也自顧不暇,正是他辛苦培養出來的這批人,大展手的好機會。

天乩樓的存在,是在為他們保駕護航。

畢竟,世家雖衰,但余威猶在。

況且,他從未打算將世家趕盡殺絕。

殺是殺不完的。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如今的寒門員,一旦得勢,未必就不會是下一個世家。

他只是要一個平衡。

一個能讓天下老百姓,活的好一些的平衡點。

而這個平衡點,只有在各方勢均力敵之下,才會出現。

阿淵在這個時候住東宮取代他,無疑是最佳的時機。

為了這個平衡不被打破,無論世家還是寒門,都不會開罪他,也不敢開罪他。

更何況,他還有圣眷在

至于他自己想要籠絡什麼人,當由他自己取舍。

蘇傾暖瞬間便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從某種意義上講,天乩樓其實就是一個小江夏。

在這些年古氏的不斷迫,世家的重重包圍中,它盡可能的囊括了一個范圍,保護了一些人,一些東西,使他們能免遭那些權貴的蠶食,得以存續下去。

忍不住開始想象,若是皇兄能盡早繼位的話……

江夏的形勢,一定會比現在好太多。

或許江夏皇曾經也有過雄心壯志,有過意氣風發,可終究,歲月磨滅了他所有的抱負。

以及眼界與智慧。

從前,他是一個好君王,卻不是一個好夫君。

而現在,或許他想做一個好父親,卻未必還是那個英明偉大的帝皇。

生母的偏心,胞弟的背叛,人的離世,朝臣的指責,世人的誤會,和心理上雙重的折磨,以及與古氏這麼多年艱難的周旋,早已讓他心俱疲。

如果,他愿意的話……

其實是想做一個好兒,同他慢慢培養,這些年缺失的父的。

“你覺得,你說的這些,朕會相信?”

瞧著他這副理所應當的模樣,江夏皇心中氣怒愈甚,隨手抓起案上的鎮紙,又狠狠擲了過去。

還暗暗用了五分力。

他才是江夏的皇帝,什麼時候用得著他來考慮這些了?

別說他現在就不打算傳位給他,就是真的選擇了他,那也是百年之后。

他還沒死呢。

他用得著這麼著急?

以天乩樓現在的實力,他這是從多大就開始謀劃了?

想到此,他后背一陣發涼。

虧他以為除掉古氏,就可以高枕無憂。

沒想到,他才是藏得最深的那個人。

他現在恨不得直接打死這個不孝子。

還推薦阿淵當儲君?

他信他個鬼。

本就有些份量的九龍白玉鎮紙,裹挾著江夏皇的熊熊怒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的沖著蘇錦逸當而來。

這一次,竟直取他的檀中

殿的氣氛陡然張起來。

連角落里早已被人忘的周全,都暗暗了一把汗。

皇上不會真的殺了主子吧?

沒有猶豫的,蘇文淵噌的站了起來,立刻就要飛撲過去阻止。

“不可——”

但他的座位本就在蘇錦逸之下,距離案更遠,如今哪里來得及?

蘇傾暖手中倒是把玩著一枚鵝卵石,那是方才路過花園的時候撿的。

并未有出去的意思。

原因無他,就在方才那一瞬間,忽然福至心靈,猜到了皇兄如此不計后果,激怒江夏皇的目的是什麼。

倒是同的想法不謀而合。

還是先看看吧!

萬一就功了呢?

鎮紙在距離蘇錦逸口三寸之距時,被兩白皙修長的手指輕易夾住。

隨之抬起的,是一雙淡漠如冷泉的墨眸。

“既然父皇不喜這樣通,那我們不妨換個方式。”

蘇錦逸淡然勾,“就以天乩樓的名義如何?”

猶記得曾經,他也想做個好兒子的。

如果他們父子能夠心無芥,能夠同仇敵愾,古氏必然蹦跶不了這麼多年。

江夏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岌岌可危。

可惜他們大部分的力,都浪費在了互相防備之上。

他已賭不起。

“你待怎樣?”

江夏皇森冷的瞇眼,“難道你還要弒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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