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逆月而逝,換此回一夢,唯愿此月永不西沉...
這是韓娥的愿,似打算犧牲自己,來拯救寧凡和小妹。
但這并非寧凡的愿。
寧凡想要改寫紅靈的命運,但卻不會坐視師娘犧牲自己...
若真要犧牲些什麼,在他的計劃中,必也只會犧牲他一人...
但寧凡同樣明白,只是不斷犧牲自己,毫無意義,必須找到其他出路! 他若犧牲于紅靈眼前,即使救了紅靈,紅靈也會付出往后余生,來尋他、救他,如此便又進了另一個回循環之中,并最終令所有因果歸于原點,失去意
義...
【敗】!
宿命定下的億萬萬因果,滴水不,不風,全部通往失敗的結局。
由此億萬萬因果延出去,卻又會形無窮無盡的因果閉環,通往紙鶴、青靈、紅靈、許秋靈等無數個自我犧牲的結局...
他死尋,死他救,如此,回只會無休止的循環下去,什麼都改變不了。 而要定下如此龐大的回循環,更非一人之力可以辦到。即使是號稱全知的逆圣,也無法知曉世界的全部,那全知,只在第四步之下才有意義,所以劃定
宿命回時,需要合五位逆圣之力,來開五靈棋局。 “剛剛我思及逆月因果時,師娘就無法將之看...由此我可確信,逆圣也并非知曉一切,所謂的全知,仍有局限,而在第四步之上,更有無盡不可知...那里,
或許藏有一線生機,能令五逆都措手不及,令宿命都出現紕...”
神王逆月...
那位無上存在曾化天帝殘影,給了我諸多暗示,或許破局關鍵,就在這岳父上!
是該和南柯前輩好好聊聊了,來找找破局的靈...
寧凡心思飛轉著。
北小蠻則和韓娥聊得火熱,一副久別重逢的畫面。
即使北小蠻本意識不到,這是一場何等久遠的重逢,但卻并不妨礙對韓娥報以好和親近,那是一種本能,一如生生世世親近著的蝴蝶。
小蠻:韓娥姐姐,求求你別講謎語故事啦,我真的聽不懂,卻還是莫名其妙,聽得十分難過...
韓娥:好,姐姐就不講了,反正該說的都說了,余下的日子,你想聽什麼,姐姐就說什麼,可好?
小蠻:那我想聽你家榆木疙瘩的故事,你也肯講嗎?
韓娥:啊?這...這些不適合當人講,但可以說給你一人聽...
小蠻:是這麼個道理!我正想和姐姐學一些降服榆木疙瘩的經驗,確實不能讓某人聽到...對了,姐姐的真名是七梅嗎? 韓七梅:對,韓娥只是假借而來的歌之名,取自紫薇無量的某個回之影,我將之撈出,暫時附于其上,雖有利用之嫌,但也令此此回之厄,或有
新生也未可知...
小蠻:那姐姐的姓氏,也是假借而來的嗎?
韓七梅:這倒不是...我月氏族子,本無姓氏,只從夫姓...
小蠻:啊,原來姐夫姓韓!那姐夫長得帥不帥!
韓七梅:長得...差強人意吧...但他自有一種氣度,可令人心折,卻非外貌可及了...
小蠻:懂了!姐夫長得丑,但活好!
韓七梅:活好不好倒不知曉,腦子不好卻是真的,否則怎就修出了七尺魔種,這是...這是想我死嗎...
小蠻:七、七尺魔種!我本以為周小明已經是人間禽,卻不料天外有天!只苦了姐姐!
韓七梅:倒也...不太苦。我這里有一些你姐夫的神通絕學,若你郎想學...不,便是不想,這些東西也本該傳于他手的。
小蠻:不要啊!千萬別教周小明七尺魔種,我會死的!
二越聊越私,最終...
小蠻十分禮貌地請走了“張道叔叔”,說是想留在此地,和韓姐姐學唱曲。
也不知是怕寧凡聽了小,還是怕寧凡學走了七尺魔種...
寧凡深無語,但很默契地沒有揭穿小蠻的借口,只了小蠻八歲小腦瓜,并將鬢角梅花取下,別到了小蠻烏黑的發髻上。
原本扁且略失水分的梅花,在寧凡花之道則下,瞬間變得生機盎然了。
小蠻:“嗚嗚嗚,叔叔定是嫌小蠻的梅花丑,所以才還給了小蠻...小蠻好難過!”
寧凡:“不,小蠻的梅花不丑,只是這梅花,唯有小蠻戴上才最好看...重逢如此漫長,更不應在此別離。”
小蠻:“可那只是一朵扁的梅花,小蠻戴上真的好看嗎...咦,這朵梅花居然重新綻放了...” 寧凡:“無論是為你,還是為了師父,我都不會任此梅花凋零的...唯有如此,改寫一切才有意義。你既想學唱曲,我便不留在此地打擾你了,若你學會了月氏
族的歌曲,可以唱給我聽。我曾聽過一次,但卻沒有真正聽懂,實為平生之憾...”
小蠻:“啊!原來叔叔如此喜歡聽曲...若叔叔想聽,小蠻會努力學習的!”
原本只想聊八卦的北小蠻,瞬間有了學習的力!
寧小凡啊寧小凡,你的弱點終于暴了!原來你竟喜歡聽曲!
若我習得韓姐姐的曼妙歌聲,定能輕而易舉,令你為我下臣!
這曲,本小姐學定了!
韓七梅則著寧凡離去的方向微微蹙眉。
這孩子,是想犧牲自己來阻止我的犧牲嗎?可以你必敗之命數,區區仙王的渺小因果,此舉有何意義?只會白白犧牲啊...
韓七梅搖搖頭,并不信寧凡區區仙王可以改寫一切,一如不信區區荒圣的韓元極可以改寫一切。
“若得不到足夠好,那些人是不會收手的...唯有我的逝去,或是赤薇的逝去,才能令那些人滿意,只是一介仙王的逝去,不夠的...”
【若擋塵劫,‘月終’之罪可免!】
【若殺赤薇,‘張道’之罪可赦!】
那是真界諸逆的承諾。
但并不信言語的承諾,會和世界妥協,但卻要用自己的方式...
...
幾乎是寧凡發下回誓的同時,遙遠之外的赤薇魔君,有了應。
這一刻,真界五逆借由宿命回,竟是對赤薇許下了承諾!
【若開塵劫,‘張道’之罪可免!】
【若殺媧皇,汝可取而代之!】
呵...
只要殺了那個妥協的傻瓜人,老夫就能前往真界稱皇?
呵!
真界算個屁啊!
仙皇算個球!
連紫斗都不屑的仙皇位,老夫取之何用!再變下一個紫薇,任爾等利用之后舍棄嗎!
此事本毫無樂趣可言!
還是蝴蝶小子更有樂子看!
區區仙王,居然直接發下回誓,和真界五逆宣戰!爽,太爽了!我輩魔修,就該如此,不服就干!何惜一戰,何懼一戰,生死全為赤斗魔!
不愧是我和紫斗同時看上的徒兒!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他!
就是要如此執狂,才足以掀千世難遇的颶風!
但以這小子的個,定不會無的放矢,胡發誓!乍一看此子誓言只是在自表心跡,但若老夫所料不錯,此誓言背后必定另有深意!
旁人若趕上五逆惡因,即使不與五逆妥協,定也會低調一些,只待茍出強大后再回來清算因果...當然在絕對的宿命掌控之下,低調和茍活毫無意義...
只是這小子卻反其道而行之,更有種刻意之,似乎急于將自因果搞得越大越好!
此子盜我名號,我起初以為他只是想借我之名震懾諸逆,但其實,他還想讓諸逆意識到他赤薇傳人的巨大因果和威脅...
此子放出逆樊名號,同樣是想令五逆意識到他有著何等恐怖的未來...
此子發下回誓,亦是想激怒五逆,來引起對方重視...
“此子定也明白,只是一介仙王的因果,不足以影響諸逆的布局,他急于放大自因果,正是為了真正將水攪渾!” “在此子心中,一定還有更加瘋狂的想法,藏于不可思之中!那是連我這等相之人都難以窺得全部的東西,傲慢如真界五逆,且間隔了更遙遠的回,怕是更加不會在意區區螻蟻的執念了!但,弱小從來不是生存的阻礙,傲慢才是!弱者知曉自己的極限,于是不擇手段,傾盡一切;傲慢者卻迷信于宿命回,以為
擁有此便能塵定一切,而這便是最可能出現的敗因!”
“天上的星辰,并非只有發亮的那些,在那遙不可及的幻夢,在那萬寂滅的源頭,仍有目注視著此間一切!”
“只需要有人破開一個隙,創造一個契機,宿命便可擁有另一種可能,從那寂滅之地展開,席卷世界!” “和媧皇開塵劫?哈哈!老夫何懼塵劫,但卻不屑于和人爭道!老夫要在蝴蝶的風暴里等待那人出現,而后和他一起,向整個世界宣戰!塵劫?屆時有的是
塵劫,可與爾等塵定生死!而那才是男人們的浪漫,是世間最大的歡愉!蝴蝶啊蝴蝶,千萬不要令我失!”
一想到終于有可能和紫斗生平一見,赤薇只覺得魔沸騰,豪氣沖天,人生至樂,莫過于此!
逆皇何足道,只恨平生未相逢!
竟是半點都不理會真界諸逆的承諾!
...
寧凡尋南柯,而南柯,此時就在蠻神廟附近,正在參加一場詩會。
仙石詩社!
這是由仙石發起、建立起的詩社,并在寧凡對抗無量劫的千年中,不斷壯大。 如今樊城之中,幾乎所有第二步蠻修,都加了詩社,但這并非是因為眾人詩。所謂的詩社,其實只是一個幌子,眾人結社的真正目的,是為了為攝政
蠻神的助力,共同對抗無量劫!
哪怕蠻神大人本不需要他們的戰力,他們也愿從其他方面輔助蠻神...
而若有朝一日,出現了連蠻神都無法戰勝的大敵,他們愿奔赴戰場,為蠻神最后的護盾!
詩社執事有五人:仙石、石鬼、南柯、歸故里、南閣仙帝。
為什麼會有染劫念、本該發瘋的石鬼?
自是被南柯、寧凡聯手救回了。
因為寧凡不許眾人公然提及無量劫,故而眾人談論此事時,往往托言志,以詩暗喻。
今日又有詩會召開,乃是為了討論刀兵劫的最后一戰。時至今日,許多人都察覺到無量刀兵劫臨近尾聲了,然而越是臨近收尾,越容易出現變故。
且刀兵劫后,更有后續諸劫...在親眼見識過刀兵劫的恐怖后,很多人并不相信寧凡能帶他們活到最終消劫之日。
但只要寧凡還在戰斗,他們便愿意陪同大人,戰至最后一刻!
“今日以何為題,還請南柯前輩示下!”
眾詩社員敬重南柯年長,且都過南柯的救命之恩,故而每逢詩會出題,眾人都會推舉南柯來出題。
反倒將創立詩社的仙石晾在了一邊。
但仙石卻不會有任何不滿,只說救弟之恩,他已是無以為報了,把詩社送給南柯都沒意見的。
“今日就以‘回’...”南柯本想以刀兵劫之后的回八十一難為題,但一抬眼,卻看到了悄然而至、站在人群之后的寧凡,頓時話鋒一轉。
“今日,就以‘樊籠’二字為題,如何?”
眾人一聽南柯出題,皆苦思冥想起來。
此時的北蠻國,不正是于無量劫的樊籠之中,無力掙嗎?此題甚合當下之景。 也有人注意到了寧凡的出現,但寧凡早在剛來廟會時就傳音說不愿被擾,自不會有人主搭話。眾人只當寧凡是對詩會興趣,故而前來觀看,如此一來,
此番作詩必須更加用心,才不辜負大人的期待!
樊籠,樊籠!那樊之一字,不正是逆樊大人的尊號嗎!眾人念于此,詩才愈發噴涌而出...
但還是仙石的詩才噴涌得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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