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延看著他那一粒粒往阿黃背上砸的淚珠子，當場就傻了眼。

第103章 章一百零三

阿梨聽見, 無奈回頭招招手, 來寶癟起，扭著小屁爬過去鉆進娘親懷里。

阿梨笑著抹掉他的眼淚，溫聲問, “我們家寶寶怎麼又哭了啊？”

來寶咿咿呀呀地, 眼角不住往薛延的方向瞟。他不會說話，眼卻使得好, 薛延被氣得眼里冒火, 但阿梨就在一邊，他也不敢真的做什麼, 趿拉著鞋到地下去喝涼水。

阿梨彎，招呼了聲，“薛延，你去洗個帕子, 要用溫水，再把桌上的小饅頭拿來。”

小饅頭是牛做的, 指甲大的一小個，口即化，因著還加了花生漿，吃起來又香又甜，平日里來寶了, 阿梨便就給他喂這個。薛延也喜歡，端著盤子回去的路上抓了把塞進里，挑釁沖著來寶眼。

阿梨看出他倆之間的小較勁, 也沒破，只是按住了就要撒潑打滾的來寶，哄著道，“你就讓讓爹爹，別總鬧脾氣。”

薛延站在地上涼涼地搭腔，“他若是有這樣覺悟，我都能考得中狀元了。”

阿梨輕聲道，“你能不能說兩句！”

“得。”薛延套了件外在肩上，晃悠悠走出去，“我去燒水給小祖宗洗臉布去。”剛走到門口，他猛地回頭，指著來寶罵了句，“小東西年紀不大，屁事真多。”

阿梨哭笑不得，忙捂住來寶就要咧開的，抱著前后哄了哄，好話說盡，這才安靜下來。

薛延回來的時候，來寶已經砸吧睡得很香，阿梨坐在一旁給他修指甲，耐心溫。薛延上罵罵咧咧，但自家的孩子自家疼，再糟心也喜歡，搬了一盆溫水回來，洗了帕子給臉腳，一點都不敢下重手。

等一切終于弄妥當，阿梨已經困得打哈欠，薛延把水端到一邊去，又吹了燈，鉆進被子里摟著阿梨睡覺。

來寶大喇喇橫在兩人中間，他長大了許多，又天生的長手長腳，礙事得很。阿梨一手摟著來寶的肩，另一只攥著薛延的手腕，沒多會就迷迷糊糊要睡著。

薛延卻不，他心里糟糟的一團麻，睜眼睛盯著房梁看了會兒，終還是一打兒坐起來，腳勾過阿黃睡的籃子，把兔子扔出去，來寶放進去，又推回原位。阿黃茫然在地上趴了會，嗚咽幾聲，又慢吞吞地去找別的地方睡了。

阿梨被他這一通折騰驚醒，著眼睛坐起來問薛延，“你這干什麼呢。”

沒了中間的娃娃，薛延終于能整個把阿梨環進臂彎里，滿足嘆口氣。阿梨生產后恢復得極好，腰又了細細一條，但到底是比原來多了些的，上去綿綿，混著淡淡的香氣與味，甜得膩人。

薛延問，“梨崽，我是不是對來寶太嚴厲了？”

阿梨困得眼皮都要黏在一起，但聽他說這個，勉強睜開眼，小聲道，“你別胡思想，他哭又不是因為你罵他，他得很，前幾天被啄了下腳指頭都沒哭，今晚上就是想要討巧。”

薛延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轉移，“哪只啄的？”

“……這不重要。”阿梨拍拍他胳膊，哄勸著道，“男孩子磕磕不算什麼的，太細了反而不好。再說了，是他自己要去抓人家的苞谷粒，該教訓下，只是阿嬤心疼了許久，還差點哭了。”

薛延猶疑了下，問，“梨崽，你真是這麼想的？”

阿梨把頭埋進薛延的手臂間，腦子暈沉沉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但薛延一直在旁邊念念念，又不舍得不理會，強撐神陪著，“想什麼？”

薛延說，“來寶要怎樣教？”

阿梨說，“第一個孩子，我也不清楚怎樣才是最好，但我也沒什麼子龍的心，他每日能高高興興的，子壯壯不生病，而到以后時候，能夠自己謀生，不闖禍，安穩地過日子，即便不是大富大貴，我也知足了。阿嬤是隔輩親，溺得很，來寶又不是個乖子，煩起人來就我都管不住，你臉沉一沉，他好歹是聽話的，也很好。”

說到最后，阿梨的聲音都有些虛，薛延用下蹭臉頰，“梨崽，你先別睡。”

阿梨打了個哈欠，干脆坐起來，拍著他肚子問，“你到底還想做什麼？”

薛延道，“胡安和今日說我不溫。”

阿梨抱著被角，耐著子道，“現在這樣就好，你□□臉，阿嬤唱白臉，來寶就算再胡鬧，有你鎮著，不至于闖出禍事。平日里又有阿嬤疼，也不會學人家那樣太壞的脾氣，會是個善良的孩子。你看，是不是很好？”

薛延似懂非懂點點頭，過一會，又問，“那你這個娘親做什麼？”

阿梨拿枕頭輕輕砸了他一下，“我給你們炒南瓜子吃，行不行？”

薛延笑著接過枕頭，又拽著手腕把人拉到懷里，不住道，“行行行。”

阿梨閉著眼睛，悶悶道，“薛延，咱們睡覺吧，好不好？”

薛延睡不著，他平日里太忙，早出晚歸，能和阿梨好好在一起的時間之又，再加上還有來寶這樣的粘人，只能在夜深人靜時才能獨，說些悄悄話。

今夜好不容易遇著這樣的好時機，薛延只想和再多親近親近，聊幾句天。

看著窗外漫漫夜，薛延開始沒話找話，“不要總是我全名，薛延薛延，不好聽，不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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