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顧念歎了一口氣，“我栽到了他的手中兩回，按道理，我應該尋遍天涯海角，找他算賬，可我如今卻是有些怕了他了。”

    明世的世可憐又可歎，甚至都不知道他那缺失的年年時究竟是怎麽過來的。

    他說他的心已經不再為何人停留，這一點兒顧念是信的，因為他沒有心。

    弈星倒是有心的，他即便知道他的師傅是錯的，可也堅持固執己見的在等待，阿離也是有心的，明知道被利用，還會心生不忍。

    唯獨他，他對邊的人殘忍，對自己也殘忍，連澧都可以舍去，他又有什麽是在乎的。

    想到了帝所說的轉生之衍，顧念對於明世產生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懼怕。

    或許是因為不願意招惹這樣的人吧。

    因為有肋，而他沒有，招惹上了，他可以玉石俱焚，然而卻顧慮重重。

    隻是如今，想到了腰間烙印的牡丹花，明白，已經招惹的東西，或許早晚有一天，不找他，他也會找上門的。

    他會讓痛苦不堪，就如同對他也恨之骨，恨他的忘丹，恨的牡丹烙印，而也恨他毀了他虛心積慮設計的局……

    公孫離不大明白，顧念所說的是怎麽回事兒。

    如今倒是想起來，“念念，我剛才聽你說，你要回到西方，那麽李白呢？還有鎧大哥呢？”

    終於問到了這一茬兒。

    顧念苦地笑了笑，這半年的經曆，有的時候真希是一場夢，然而**的現實告訴，所經曆的一切都是真的。

    如今什麽都沒有了，什麽也回不去了。

    簡短的說出了經曆，一時間公孫離卻不知道該怎麽恢複才好。

    想了半天，才抱了抱道：“念念，你太苦了。”

    苦嗎？

    自然是苦的，其實也可以不用那麽苦，剛恢複記憶的時候，李白告訴，他不介意所發生過的一切，隻要還願意跟他在一起，他們就可以回到過去了。

    可是不可能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生活已經被打了，小山村的那段時，好像是另一個時空的記憶一樣，時不時地提醒，已經嫁給凱了，甚至心底也有了他的影子。

    凱也告訴，他們回去，無論打他罵他也好，他都願意承，隻求一切都回到從前。

    若是欺瞞自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倒也可以心安理得，接著他的慕，知道他喜歡，喜歡極了，可偏偏過不了心理的那一關。

    如今便是回勇士之地，就能夠跟凱在一起了嗎？

    他們也回不到從前了啊。

    “不說這些了，就說說長城是怎麽解決危機的？不知道隊長如今怎麽樣了？還有蘇烈大叔、玄策小瘋子呢？”

    公孫離知道顧念是有意避開了那個話題，對於而言都是一些難堪的往事。

    所以這邊，就撿了比較有趣的話題來說。

    “當日蘇烈大叔那邊能夠解決圍城的危機，全是因為伽羅姐姐的到來，至於玄策，我還真的不知道，怎麽才能夠讓他喜歡我呢，他總是覺得我搶了他的哥哥。”

    又是一個兄控，明明公孫離覺得自己已經很討好玄策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還是覺到了小瘋子好像不高興，雖然他已經很克製了。

    顧念倒是能夠理解這種覺，他從小跟兄長相依為命，又一直記得和哥哥的約定。

    私心而言，他把哥哥看的很重，但是現在哥哥的生命之中有了另一個子，到了他們兄弟之間，那他便覺得自己對於哥哥而言沒有那麽重要了。

    他雖然知道不應該遷怒於公孫離，可是又有一些克製不住的，想要破壞。

    “玄策吃啊，但是守約不願意給他吃，回頭我教你幾道素菜，你認真學著做，他會喜歡的。其實玄策之所以會那麽在乎守約，隻是因為他年過的很苦，他沒有其他親朋好友，全心依賴於哥哥，他是怕你搶走他，但其實你可以用行勤讓你明白，你來不是來搶走守約，而是多了一個人來他的。以真心換真心，我覺得玄策會明白過來的。”

    顧念的話讓公孫離眉目舒展開來，“謝謝你念念！”

    多日來最難解的問題被解開了。

    “那你一定要多留幾日，教我怎麽做飯？”

    “好！”顧念依言道。

    也的確在長城守衛軍的駐所中多待了幾日，玄策倒是十分歡迎他的到來，有意表現的十分親近。

    實際上，顧念覺得他每日跑來廚房看跟公孫離做飯，其實大部分時間，也是知道公孫離學做的菜是因為他。

    黃昏的時候，顧念看他一個人在坐在了城牆上，看著天際上的雲卷雲舒便也跟著爬了上去。

    “玄策，你已經長高了許多，現在我承認你長得比我高了！”顧念跟他並肩站立，覺年的眉眼逐漸褪去了青，逐漸有了其兄的影子，不過氣質方麵，玄策更有幾分狂野，和守約的溫潤完全不同。

    他聞言，笑了笑：“那是因為你本來就矮！”

    顧念：“……”

    發現跟這個小子本就說不了幾句話，因為他說話總是能夠把給噎著。

    不過低頭，憂傷的看了看自己的高，原本還有機會長得更高一些的話，不過斷斷續續的了傷，虛了補，補了還是虛，就好像也沒怎麽長高。

    高方麵一直都是的痛。

    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玄策問道：“憊，是什麽樣的覺？”

    他突然的疑，讓顧念愣了愣，憊是什麽覺，如果是初憊時，顧念會回答，憊就像是糖果，甜膩甜膩的，但如果是現在，心中一陣疼……

    “其實，也不盡然全是甜吧。念姐姐，你跟隊長都一樣，明明眼底都是憂傷，卻還要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可見，憊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他有一些氣惱。

    木蘭跟蘭陵王之間，也是一段剪不斷理還的。

    他們本來應該是敵對的關係，最不應該產生的兩個人，卻產生了。

    一個不肯放棄國仇家恨，一個也不願意放棄守護的故鄉，也是明明相的兩個人，卻也隻能相殺。

    於是，玄策看到的便隻有兩個人之間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