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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安靜無比。
游永長看著游謙,似乎在以全新的目審視著自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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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謙兒,你真的長大了。」游永長緩緩開口。
「孩兒過去自以為有父親庇護,年貪玩,但經此變故,躺在床上這幾天,才真正思考些東西。」游謙肅然道。
這一刻,游謙和往常的嬉笑是截然不同的。
「你母親走的早,只留下你一個,又沒有叔伯能夠幫襯,之前我還時常擔憂。」游永長頗欣。
「以前讓父親心了。」游謙恭敬道。
游永長點頭,道:「謙兒,你繼續說。」
「父親你這些年廣好友,拉攏了四位無境高手為我游家供奉,甚至和縣中兩位武道宗師攀上了關係。」
游謙道:「但是,父親應該比我更清楚,我們和這些武道強者,只是利益關係。」(5,0);
「我游氏無大事,他們可以助助聲勢,但真到我游氏生死存亡,他們是否願會傾力幫助,難說。」
游永長點頭。
游謙說的,正是他一直憂慮的。
「我游氏想要長存,甚至將酒樓和商行開到其他縣乃至其他郡,便需要真正屬於我游氏一脈的武道強者來坐鎮。」
游謙極為嚴肅道:「只有如此,才能令那些不軌之人真放下心思。」
「為父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游永長微微搖頭。
「那些無境強者,個個心氣極高,即使因錢財暫時聽命於為父,心恐怕還是看不起我的。」
游永長輕聲道:「至於那兩位武道宗師.....和為父不過點頭之,他們求的大多是仙家寶,本不是普通商人能得到的。」
「兒子明白。」游謙點頭。
「兒子只是覺得,與其事倍功半去結那些已長起來的武道強者,不如下注未來的武道強者。」(5,0);
「你說雲洪?」游永長眼眸微凝。
「對。」游謙道:「父親以前教導兒子,販賣貨可得十倍之利,販賣信息可得百倍之利....但兒子覺得,販人,可得千倍乃至萬倍之利。」
「販人?」游永長喃喃自語。
他陷沉思。
半響。
游永長抬頭自己兒子,頗為嚴肅道:「這雲洪在我東河縣算是頂尖,但放眼寧郡、揚州,恐怕也算不得什麼,你就這麼看好他?」
「或許外面有比雲哥更厲害的武道天才。」游謙鄭重道:「但我所見到的同齡人中,沒一個及得上雲哥。」
「而且。」游謙鄭重道:「在兒子看來,這販人和販賣貨不同,販貨利字當頭,但販人誼比利更重要。」
「以利維繫,利散則亡;以維繫,至死不移。」
游謙的這句話,真正將游永長驚到了,他完全想不出尚不及十五的兒子,怎麼能悟出這段話的。(5,0);
而一旁的游謙則繼續說著:「商人,無利不起早,為了利益可以踐踏一切,所以販賣貨須利字當頭....可武道強者,信的是手中拳,求的是心中意。」
「有的武道強者,會和商人一樣,為利益輕易翻臉,甚至不惜殺人,因為這是他們的武道之心,不折手段。」
「而有的武道強者,信守承諾,重重義,這也是他們的武道之心。」游謙看著自己的父親。
「謙兒,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游永長皺眉道:「但你憑什麼覺得雲洪是第二種?」
「憑我和雲哥相數年的,憑雲哥能兩月如一日在城外救助災民,憑他能為我在擂臺上悍然出手重傷教習。」游謙堅定道:「我信他。」
我信他。
僅次一句,便無須再多說游謙和雲洪之間的。
蠟燭燃燒著。
「好。」游永長長吐一口氣,輕聲道:「你這販人之道,將為父說服了,那你覺得該怎麼做?」(5,0);
「雲哥已踏凝脈境,即將進郡院,一郡院,他輕易便能獲取大量修煉資源,必將一飛沖天。」
「到時我們相隔兩地,隨著時間流逝,今日結下的誼也會淡許多,畢竟,說到底,是雲哥對我的救命恩更大。」游謙道:「說實話,我游家已錯過最佳機會,這也是我這數日思考才反應過來的。」
游永長點頭。
他明白兒子的意思。
若是在雲洪剛武院時,游家便全力支持,提供大量修煉資源,恐怕游雲兩家的關係會變得無比。
而如今,雲洪大勢將。
錦上添花,又哪裡趕得上雪中送炭?
「不過,我這幾天不斷思索,卻是想到了一點。」游謙笑道。
「說來聽聽?」游永長詢問道。
「劉銘。」游謙吐出兩個字:「以雲哥如今天賦,進郡院沒有毫難度,但是,雲哥剛凝脈不久,烈火殿比上恐怕沒把握擊敗劉銘。」(5,0);
「他想擊敗劉銘?」游永長疑道。
「對。」游謙點頭:「雲哥實際上也是喜歡葉師姐的,只是限於份無法表.....對於劉銘的屢次挑釁,他雖不回應,心中恐怕也充滿了怒火,烈火殿比,是他傾瀉怒火最佳的機會,也是葉將軍的機會,他絕不會放過。」
不得不說,游謙對雲洪的心把握,幾乎分毫不差。
「你的意思,我們幫雲洪擊敗劉銘?」游永長皺眉:「但這種事波及很大,我游家不了手,只能靠雲洪自己。」
「玉髓。」游謙吐出三個字。
游永長瞬間站了起來,低沉道:「不行,這是你爹我費多力氣才得到仙家寶,當初死了多人,即使武道大宗師都難獲得,就那麼一滴,是我準備你將來凝脈時用的,完全有希讓你達到無境。」
「爹。」
游謙平靜得多:「你很清楚,我無意於武道,這玉髓給我完全是浪費,十分之一的效力都發揮不出,即使我將來藉此達到無境,也不過保我游家不失。」(5,0);
「雲哥天賦勝我十倍。」
「玉髓給雲哥,他會立刻蛻變,擊敗劉銘絕非奢,將來藉助雲哥,我游家完全有可能興盛起來。」游謙肅然道:「爹,機會就這麼一次。」
「一旦錯過,我游家想要再尋到第二次機會,難如登天。」
說完。
游謙不再言語。
他清楚,決定權,最終還是在父親說中。
大殿。
這一刻變得無比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