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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毒姐姐重生了》 第32章

  爺平時被人捧得太高,口無遮攔慣了,他一直覺得自己有天賦,等來日科考必定能登科折桂,那天喝完酒就拉著他說起天家的事,還說以後要為誰效力。

  他怕得不行,讓人別說了,還挨了幾個耳刮子。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天的話居然會被人聽到,還寫了字條傳到老爺面前……那可是天家啊,論皇嗣和東宮之主可是要滅九族的大罪。

  他總覺得自己會出事,心裡卻總留著一。(5,0);

  他從四歲起就被賣進了杜家,為杜輝的書,十多年來一直沒有過二心。

  可昨天晚上,當他喝了夫人邊丫鬟送來的湯茶後就知道自己還是沒躲過去,那丫鬟和他是同鄉,一直和他好,他提了一天的警惕在面前完全放鬆下來,他記得暈倒前丫鬟愧疚通紅的雙眼,可他什麼都說不出,暈得不省人事。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上全是黃土。

  他被人用麻繩綁著,還用帕子捂著,眼睜睜看著那黃土一抔一抔往他上倒,他拼死掙扎但什麼用都沒有,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神智也越來越不清楚。

  他聽到那兩個埋他的人說道:

  「他不是爺最信任的書嗎,怎麼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再信任也不過是個下人,得罪人做錯事,不就這個下場?不過他也是活該,以前跟著爺可沒給咱們兄弟氣!」

  他想說他沒得罪人也沒做錯事,可他什麼都說不出。

  他就躺在那黃土堆里,從依稀出來的隙看著頭頂耀眼璀璨的星空,他以為那就是他這輩子看到的最後風景了,直到有人把他從黃土中救出來。(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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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容四看著黑夜中青年拔如修竹的影,睜著眼睛,不敢置信地問,「你,你為什麼要救我?」他知道這個男人是誰,隔壁青山鎮的霍青行,從前常安和爺沒喊人欺負他。

  就連他也沒跟著譏嘲他。

  一個清貧的窮書生,上穿得裳比他一個書還破,真是丟人。

  沒想到霍青行會救他,他又驚又怕。

  可年卻沒理會他,垂下濃的眼睫看了他一眼,許是見他無事便打算離開了。

  「你,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容四踉踉蹌蹌跟在年的後,跟了幾步,突然又哭了起來,「謝謝,謝謝……抱歉。」他像是神志不清,說得也是顛三倒四,又是道歉又是道謝。

  年似乎是輕輕嘆了一口氣,轉看他,「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

  容四抬著一雙淚眼,訥訥道:「去哪?」

  「去想去的地方。」年漆黑的眼睛倒映著漫天星子,他低頭,風拂過他的袍,明明還是那樣清貧的一打扮,卻讓他覺出幾分與生俱來的貴氣,「若是沒有,就隨走,這裡已經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了。」(5,0);

  他說完便沒再看容四一眼,提步離開。

  容四跟了幾步沒跟上,終於蹲在地上哭了起來,等哭完,他抹乾淨眼淚離開了那邊。他沒有當天就離開,而是在一個破舊的寺廟又藏了一天,確定沒有人發現他,這才在今夜趁著天黑離開了留蘭鎮。

  ……

  此時。

  看著即將走到的城門口。

  容四看了一眼後,那黑寂的小道依舊一個人都沒有,他來到留蘭鎮的那一天是坐著一輛馬車,裡面全都是和他差不多年紀的小孩,有些是被拐賣來的,有些是被爹娘賣掉的,他好一些,是他主要求爹娘把他賣掉的,為得就是家裡的弟弟妹妹能好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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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記得那天他穿著他娘給他新做的一,懷裡還揣著一個他娘做的乾菜餅。

  而現在——

  他隻一人,包袱里只有幾破舊的裳,是他在破廟裡撿的,他上的錢早就被埋他的人收走了。

  他會在這等到天明,然後離開這,他不知道自己要去什麼地方,他爹娘已經死了,弟弟妹妹也都家了,就算他記得家鄉在哪,他也回不去了。(5,0);

  「去想的地方。」

  「若是沒有,就隨走。」

  腦海中又想起年清冷的嗓音,容四抹抹眼淚,繼續轉過頭往城門口去,他的心裡依舊和十多年前一樣,惴惴不安,不知道前路等待他的會是什麼。

  可他知道。

  這一次,他要為自己而活。

  金香樓的生意如今是越來越紅火了,打出去的GG得到的效很好,現在幾乎每天都有人過來問什麼時候才能上新的菜煲,蟹煲吃了幾天都有些吃膩了,都想嘗嘗新的菜。早點的生意也越來越好,因為種類多,價錢實惠,又有暖氣,比起那些外面的早點攤子和其他小的食肆店,這裡不僅能用到一樣的食,而且價錢還一樣,地方也熱,坐得很舒服。

  所以現在越來越多的人都喜歡往金香樓這邊跑。

  ……

  又過了幾天。

  就到了杜輝和許巍流放的日子。

  雖然不清楚這兩人究竟犯了什麼事,但金香樓的人約也猜出和譚有關,其中有人就是留蘭鎮的,知道那天杜輝和許巍是從譚家被帶出來的,出來的時候全模糊,後來譚就帶著弟弟去了東家家裡。(5,0);

  就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猜也能猜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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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阮妤和譚剛剛踏進金香樓,就聽到樓里幾個跑堂小聲說道:「我估計是那兩個畜生欺負了譚小姐,所以東家才把他們兄妹帶回家。」

  「肯定是了,要不然譚小姐的未婚夫出事,居然連傷心都不傷心。」

  「這兩個該死的畜生!」

  ……

  阮妤聽得眉頭微皺,剛要出聲阻攔,譚就握住了的手……最開始聽到杜輝和許巍兩個名字都會變臉的人,如今居然已經可以十分坦然的面對了,笑著朝阮妤搖了搖頭,溫聲,「阮姐姐,沒事。」

  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原先說話的人聽到聲音都回過頭,看到站在後的阮妤和譚紛紛變了臉,「……東家,譚小姐。」

  阮妤沒應。

  譚倒是笑道:「早啊。」

(5,0);

  「早,早……」稀稀拉拉的喊早聲在樓中響起。

  譚笑著說道:「你們剛剛猜得沒錯,那兩人的確是想欺負我,幸虧阮姐姐來得及時。」說得坦然倒讓他們有些愕然,最後還是阿福先咬牙切齒道:「那兩個畜生,等回頭他們路過咱們這,看我不拿臭蛋打他們!」

  「我也要我也要,反正咱們酒樓別的沒有,剩菜剩飯多的是!黑了心腸的狗東西,喪天良的事都做得出來!」

  酒樓里全是打抱不平的聲音。

  阮妤臉上的淡漠也終於散開一些,看了譚一眼,和眾人說,「好了,不用把力浪費在那兩個畜生上,今天既然大家都說開了,以後就別再傳什麼了。」

  阿福等人都紅了臉,點點頭,應了是。

  阮妤也沒有多說,掂量著時間和譚往外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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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

  幾個差押著兩個戴著手銬腳鐐的犯人往前走,路上行人不知道兩人做了什麼事都在圍觀,也有認識兩人的在竊竊私語。(5,0);

  杜輝至今還不敢相信他的家人真的就這麼放棄他了!

  他們居然連求都沒來求!

  往四周看,都是陌生的臉,本沒有他的家人。

  「不,不可能!」他裡喃喃道,似乎不敢相信這就是他的結局,他拼了命想往前跑,他不要去涼州,不要被流放!他是杜家長子,他還有好的未來,他不信他的命運是這樣的!

  他爹娘肯定會來救他!

  可他剛剛跑出一步就被差手裡的鞭子狠狠打在了地上!

  他也是打過人的。

  家裡那些下人誰惹他不開心,他就會拿馬鞭狠狠打在他們的上,還有那些人,他就喜歡看鞭子打得他們皮開綻的樣子,看著他們拼命求饒是他最大的樂趣……可現在自己被打著,他才知道有多疼!

  他拼命求饒,可本沒有理他,最後還是邊一個著嗓音說了幾句,打他的差才停下來,一邊收起鞭子一邊啐他,「老實點!」(5,0);

  相比杜輝,他旁邊的許巍倒是沉默多了。

  許巍蓬頭散發,一步步走著,此時的他早沒了從前的清俊模樣,也不復最初被應天暉帶走時的癲狂樣……這幾日的牢獄生活讓他終於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他居然,居然——

  會做出這樣的事!

  那是他的阿啊,是他從小呵護疼長大的阿,是他許了誓言要相伴一生的人啊!他怎麼會,怎麼會因為杜輝幾句話,因為那一點錢,就做出這樣的事!

  他後悔了,可後悔已經沒什麼用了。

  他知道他的這一生都將與他所求無緣,他心心念念的功名,心心念念的阿都不再屬於他,他會活在極度的懊悔、痛苦之中,用余後的一生去懺悔。

  餘瞥見不遠的人影,他先是一怔,繼而反應突然大了起來。

  他想朝那邊跑,最終步子卻生生頓住,然後就像是怕被看到一樣,轉過頭,拼命往前跑……可他的結局也如杜輝一樣,還沒跑出一步,鞭子就落在了他的上。(5,0);

  差一邊打,一邊罵,「今天一個兩個都怎麼回事,讓你們老實點,聽到沒!」

  許巍已經覺不到疼痛了,他只是拼命埋著頭,不想讓譚看見。

  遠圍觀了這一切的譚看到這樣的許巍,並沒有引起什麼波瀾,只是平靜地看著,而後轉頭看向阮妤,聲說,「姐姐,我們走吧。」

  「嗯。」

  阮妤點頭,想了想,又說了一句,「你要是心中還恨他們,我就讓人去打點下差。」

  「不用了。」

  譚笑著拒絕了,「我跟他已經沒什麼關係了,以後他如何都與我無關了。」無論是那個疼呵護的許巍,還是最後那個把送到杜輝床上的許巍,都與沒有關係了。

  「其實——」

  笑著,頭頂是難得的好晴日,碧海藍天,「我還激現在就看清了他的面目,若是再遲些,那我該多慘。」

  阮妤沉默著沒有說話。(5,0);

  不知道前世的譚是什麼樣的結局,是不是被杜輝糟蹋了,是不是許巍的脅迫為了譚善活了下來,只知道前世的生命中,從來就沒有譚這個人。

  看著邊這個溫,抬起手,輕輕了下的頭,「走吧,我們回去。」

  「好。」

  譚笑著應道。

  而遠匍匐在地上的許巍看到離開的影,終於哭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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