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喊殺震天。
家長會。
巨人族。
火塘。
騎士組織。
慶塵在回到東大陸之前,聽說過自己與眼前這些人的傳奇故事。
在昏暗的安全屋里,壹輕聲講,他一邊吃餅干,一邊聽。
那時候他就像是在聽有聲小說,甚至沒把這小說里的主角當自己。
那故事里的一切,都距離他這個17歲的高中生很遙遠,毫無代。
此時此刻,慶塵看著巨人如同遠古巨神一般出現在眼前,仿佛一群逐日的夸父踩踏著山川大地。
五千多巨人與人軍團相撞的一瞬間,前面的兵便像多米諾骨牌一般倒下。
他看著家長會員一瘸一拐的沖下山坡,相互攙扶著沖鋒陷陣,偏偏真與人軍團遭遇時,還能發出驚人的戰斗力。
他看著四位騎士負傷殺穿人軍團,攜手找上那三個戲命師老怪,一路追殺三個老怪貫穿戰場。
從南殺到北,從東殺到西。
這些人不知道他們來到這個戰場能不能贏。
這些人不知道他們來這里之后還能不能活著回去。
他們本已經完了自己的責任,守住了自己的防線,可以休息一下。
但是當這里有需要的時候,他們還是義無反顧的來了。
小二驚喜的聲音猶在耳邊:“老板,老板!咱們援軍全到了!”
所有人都興的呼喊著:“援軍!”
此時此刻,就連慶塵也被這種山呼海嘯的喜悅染著,不自覺的出笑容,甚至還與大家一起喊起來。
直到這一刻,他終于有了置其中的覺,不再是一個局外人。
包圍圈外。
巨人族和家長會的援軍從兩側切,人數雖然不多,卻兇狠的徹底打人軍團陣型,讓它們毫無戰可言。
此時,巨人們拎著兵的小,將魁梧的兵當甩一頓揮,哐哐砸得兵站不起來。
包圍圈里。
“跟我走!”小二帶著家長會銳,開始集中往一個方向突破,想要將包圍圈、外打通,與援軍匯合在一。
幾乎力竭的慶塵便跟在家長會員的后,一旦有人陷危險,他便立刻出手相救。
所有人都殺紅了眼,慶塵也不例外。
他們上染著猩紅的,分不清是兵的還是自己的,不知道殺了多久,幾頭兵沖殺過來,以自己魁梧的形優勢撲向小二。
卻見慶塵從斜刺里殺出來,徒手抓住了兵落下的爪子。
他驟然擰腰旋轉起來,帶著兵旋轉兩圈才將對方手甩出。
轟隆一聲,被甩出的兵砸得兵陣營人仰馬翻。
然而下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小二與外面的小七四目相對。
一秒之后,小二反應過來便怒吼道:“兄弟們,殺穿了!”
“殺穿了!”
圈里圈外的人,如這天下水系一同奔赴向東,終于匯聚在一起奔流不息!
然而小七的注意力馬上就不在小二上了,他看著慶塵熱淚盈眶:“老板啊,您可算回來了!”
慶塵被小七的目盯得骨悚然:“啊……你是?”
小七愣了一下:“我是您最忠心耿耿的黑家人小七啊!”
小二破口大罵:“你小子沒安好心,想趁家長失憶的時候混黑家人!”
小七:“你特麼別壞老子好事……”
慶塵哭笑不得,這都什麼跟什麼,這些人有一個正經的嗎?這就是自己以前帶出來的隊伍?跟自己的格也不太像啊!
就是這打岔的功夫,人軍團竟又重新包圍上來,似要將圈里圈外重新阻隔開。
然而奇怪的是,剛剛小七喊‘老板,您可算回來了’這一嗓子傳出去,搞得家長會援軍全都眼紅了,一個個跟瘋了似的往這邊,想要親眼看一看自己‘外出打野,杳無音訊’的老板!
可還沒等他們看見慶塵呢,兵已經沖上來將他們退回去,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家長會員看著這些兵,心說這也太不懂事了,這種關鍵時刻湊上來干嘛啊?
“弄死它們!”羅萬涯帶頭沖鋒,這群家長會員為了見慶塵一眼,竟是生生將剛剛圍上來的人軍團,重新撕開了……
人軍團都愣了一下!
它們可能都想不到,家長會員為了見老板一面,可以這麼拼!
戰場中,羅萬涯激萬分的踩著兵尸來到慶塵面前:“老板!終于回來了,伱知道我們這段日子怎麼過的嗎,太慘了啊!”
慶塵有些手足無措:“那個……先解決危險再說!”
“好的好的!”羅萬涯轉就帶著家長會員重新殺了出去,將這缺口越殺越大。
但羅萬涯等人來看慶塵一眼不算完,還有連綿不斷的家人突然殺過來,傻呵呵的看一眼慶塵就走……
不知不覺中,人軍團越來越。
慶塵廝殺時,忽然聽見遠方有歡呼聲層層疊疊的傳來,如麥浪在田野里翻滾著。
他轉頭看去,正看見一個扎著馬尾辮、腰間扎著繃帶的暴力,扛著一柄霸氣外的長刀,提著一顆老人的頭顱,站在兵的尸堆之上!
下一刻,將那老人的頭顱高高舉起:“殺!”
家長會員全都聲嘶力竭的吼著:“殺!”
大家的嗓子都啞了,不顧的廝殺著,毫不猶豫將自己的所有力氣與勇氣全都發出來!
原本是包圍著家長會的人軍團,竟開始零落著向后逃竄,仿佛用恐懼掙了忌蟻后的控制似的。
家長會員哇哇著追殺上去,一個兵都不想放跑。
人軍團開始潰敗了,東大陸要勝利了……但慶塵總覺得好像了點什麼。
這種直覺,讓他到一陣不安。
就像是你出門時總覺得忘帶了什麼,怎麼想都想不起來,直到出門很久后才發現,自己確實忘了帶錢包。
那直覺不是空來風,而是潛意識對你的提醒。
歡騰聲中,慶塵佇立在原地低頭思考著,他要從過往的記憶里,尋找那一不安的源頭。
是什麼?
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線索,才會導致自己如此不安?
剎那間,慶塵瞳孔收窄。
所有人的作,都了慢作,小七歡呼時,汗珠順著他的發梢甩落,一顆顆在空中飛舞懸停。
一頭人脖頸上著匕首,猩紅的向外緩緩噴濺。
整個世界好像都突然慢了下來。
然而,不是世界在變慢,而是慶塵的思維在變快!
該從哪里尋找線索呢?
慶塵仿佛回到了故事的原點,那個狹窄破舊的軍民巷里。
他還坐在那個超市前的雨棚下,旁路過的大叔,手里提著剛買的四個燒餅,剛出爐的燒餅暈開一些水汽,在明塑料袋里染上了一層白霧。
胡同盡頭,103路公車從狹窄的胡同口一閃而過,有一個穿著米風的人舉傘奔向公車站。
但這不是他要找的線索。
慶塵撥他的記憶,越過一片灰蒙蒙的霧,霧里不知是什麼,他無法靠近。
這時,慶塵耳邊響起聲音。
他似乎回到了那個昏暗的安全屋里,墻壁上的氚燈發出微弱亮。
黑蜘蛛平靜的對他說道:“羅斯福王室從六十四年前開始,要求每一位公爵每年進貢一件忌,目前很多忌都藏在皇室手中,很見他們拿出來使用。”
慶塵忽然驚醒!
是了,64年便是256件忌集中到戲命師手中,這還只是四大公爵的貢品,戲命師自己手里不知道還有多件忌。
可是,哪怕此時人軍團即將落敗,慶塵也不曾見到那些忌。
在五公主給的信息里,忌是要用來收容忌‘琥珀’的。
可即便那個能夠封印百鬼夜行的琥珀需要一年吞掉一件忌,但也不過消耗幾十件而已,剩下的呢?
現在戲命師都要輸了,還不拿出來使用嗎?
人在溺水的時候,見到稻草也會想要抓一抓的,戲命師卻依然藏著那些忌。
與西大陸的戰爭持續兩三個月,戲命師總共也才拿出來不到二十件忌,剩下的在哪里?!
而且,風暴公爵直到此時也未出現。
慶塵從脈中與生俱來的超憶狀態里離出來,他看見許許多多家長會員歡呼慶祝,有人沙啞的放聲發泄淤積之氣,有人跌坐在地上放聲痛哭。
慶塵忽然高聲喊道:“收陣型!向我靠攏,不要慶祝了,戰斗還沒結束!”
他還不確定戲命師的后手到底是什麼,但現在絕對不是慶祝的時候。
當他高呼出聲的時候,家長會員紛紛停下來看他,小七問道:“怎麼了老板?”
“回到最后一道防線里去,快!”慶塵來不及解釋了。
所有家長會員沉默下來,他們平靜下來回歸戰斗狀態,那些痛哭的人竟是抑住緒,眼淚站起來!
……
……
戰場之外的北方。
高大的風暴公爵披黑袍站在一山頂,他閉著雙眼似乎在努力知著什麼。
不遠,十二名戲命師披黑袍靜靜佇立,沉默著等待。
“命運被人遮蔽了,你們甚至有人還能鎖定萬里之外的凰城侯爵,而我卻看不見近在邊的事,”風暴公爵平靜說道:“我猜是有一個特殊的存在突然出現在戰場上,他周圍的命運都會被去……慶塵。”
風暴公爵道出慶塵遮蔽命運的真正原理:慶塵是超于這個世界之外的存在,以他為中心,以他的生命力場為半徑,百公里沒人可以窺探這一方土地的命運。
慶塵就像是擁有一個遮蔽命運的環,他走到哪里,這環便覆蓋到哪里。
環以外,只有與他有關的命運會模糊,仿佛上了磨砂。
環以,一切消失。
一名戲命師低聲道:“他已經超出半神境界了嗎……那便是真神了。”
風暴公爵平靜回應道:“無妨,今日屠神。”
他目抬起,在12名戲命師后的山頂上,竟按順序擺放著一件件忌,有柜,有時鐘,有手鐲,有魔法帽,有耳機,有人類頭骨,有放置在皿里的眼球。
總計258件,有些在西大陸社會里出現過并被人知,例如那對眼球可給正常人移植,讓人獲得視能力;例如魔法帽可以戴上后聽見別人心里的聲音;例如手鐲戴上后可以讓人鉆石化。
也有些從未出現過,一直被藏于中央王城的皇宮里。
一名戲命師奉上一支長約兩米的權杖,權杖宛如白骨頭織在一起,權杖的頂端是兩只枯骨雙手托舉著,手上似乎應該有什麼東西,卻不見了。
另一名戲命師取來忌中的那枚人類頭骨,遞給風暴公爵。
風暴公爵接過權杖,并將那枚人類頭骨放于權杖頂端,咔噠一聲,權杖完整了。
他重重將權杖頓在地上。
嗡的一聲,頭骨之中燃燒起綠的火焰來,眼眶深的火焰不斷跳著。
頭骨張開,猛吸一口氣,卻見地上擺放著的剩余256件忌全部化為末,涌進它的中。
東大陸有非常恐怖的忌,如忌ACE-002天地棋盤要獻祭3610條生命來完收容。
而風暴公爵手里這忌竟是要獻祭256件忌才可以!
難怪王室會要求四大公爵進貢忌,戲命師早就在等待著收容這支恐怖的權杖了。
下一刻,頭骨之中的綠火焰劇烈燃燒起來,它的雙眼放出芒,天空變幻,一條條綠的芒綢帶在天空曲折蜿蜒,方圓百公里仿佛一下進了永恒的極夜,極漫天。
風暴公爵雙眼也變了綠,他站在山上看向遠方:“戲命師們,去戰場吧,徹底征服這個世界。”
……
……
A1戰線上,忌裁判所的四月正在收容尸,如果不收容的話,這一戰之后整個東大陸都要變忌之地了。
烏們披著亞麻袍子忙碌著,四月忽然驚嚇的‘呀’了一聲:“什麼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