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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命名術》 992、最后一程(四)(修)

清晨。

一群年輕人正背著巨大的登山包,一百余人排長長的隊伍,如孤獨的旅客般穿過荒原。

時值秋季,行人旁的樹干上滿是金葉,雜草枯萎的模樣讓大地有些蕭索。

但行人很堅定,沒有毫退的意思。

他們穿過一山坳,爬上一山脊,每個手都很敏捷,哪怕其中大部分都還只是普通人。

最終,他們坐在

山脊上眺著遠方的大地,像是等待著什麼。

大地遼闊,山川壯麗。

渺小的人類坐在山脊上看起來格外的孤獨。

陳灼蕖看向李叔同:「師公,我們不是來完生死關的嗎?但我們山地騎行的生死關已經完了。」

李叔同笑道:「師公這稱呼,真是突然就把我喊老了啊……我還風華正茂呢!」

胡小牛:「……」

陳灼蕖:「……」

胡靖:「……」

李叔同坐在山脊上平靜問道:「你們還有幾個生死關沒完?」

陳灼蕖回應道:「我與胡靖一通過了問心,所以只需要再完兩生死關就能半神,其他人沒有過問心,所以再挑戰三個生死關才可以晉升A級……翼裝飛行、穿地心、低空傘降。」

這也是慶塵最后的三個生死關。

李叔同說道:「你們想要一口氣完三個生死關?」

陳灼萊認真說道:「是的。」

「為什麼?」李叔同問:「騎士歷史上,還從沒有誰在一周之三個生死關的先例,就算你們師父也做不到。」

陳灼蕖認真說道:「我們實力肯定沒師父強,但膽子不一定比他小。」

「你倒是和你師父一樣,分秒必爭。“李叔同笑了笑:「為什麼那麼急?」

「因為我們沒時間了。」陳灼藻分析道:「您也知道西大陸是不希在決戰中遇見百百目鬼的,所以他們定會在4天之想辦法與我們決戰。現在師父沒有回來,戲命師喚醒的七個老怪還剩下六個,加上風暴公爵我們沒有那麼多半神可以制衡他們了,所以我要為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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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的語氣格外堅定,就好像從來不懷疑自己有一天會為半神。

「你永遠都這麼自信嗎?」李叔同問道。

「我如果都不相信自己,還有誰會相信我?」陳灼蕖說道。

如今李彤云跟隨家長會離去了,陳灼蕖變了這支隊伍里做決定的人,每天都會讓自己保持最好的神面貌,讓所有師兄妹看到一個永不言棄的背影。

李叔同忽然慨:「但是,你們要想在短時間三個生死關,恐怕還需要一個契機。」

其他的騎士都疑了,他們需要什麼契機?

唯有胡小牛聽到契機二字時,眼角略微搐了一下。

當初慶塵說他和李恪缺一個契機的時候,叮咚追殺了他們五公里。

李叔同然說道:「契機是騎士組織的黑話,但這次你們要挑戰的難度更高,所以你們需要的契機也有所不同。耐心看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它是命運里一定會發生的事,但我需要你們將它記住,刻在心里,然后才明白這個世界、這一刻需要怎樣的人。」

陳灼蕖看向遠方蒼穹,看到剛剛從云霧里緩緩出現的權杖號:「等等,這里要發生戰斗嗎?

李叔同沒有回答這個問

題,只是平靜說道:「故事的開始總是溫至極,故事的結尾總是滿目瘡痍。遠方炮火迸發,正如這個漸漸崩壞的世界。」

更高,李恪沒有背登山包,而是背著一個輕巧的小包,和張夢阡佇立在山脊最高

那小包很眼,似乎正是慶塵在尼泊爾的珠峰北坡繳獲的之一,騎士預備役們卻不知道它是什麼作用。

先前所有騎土全部匯合時,李恪還沒背上這個,但忌裁判所的三月來了一趟后,便隨時背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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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看著遠的戰場,對張夢阡說道:「需要我為你解說麼?」

此時,張夢阡蒙著雙眼站在旁邊說道:「我雖然眼瞎了,但心沒瞎。」

說著,他朝面前出手掌,天地的風和遠的聲音,為他在心里描繪出了一副巨大的畫卷。

李恪說道:「按照老爺子的計劃,如果挑戰生死關功的話,接下來要分頭行。恐怕要決戰之后才能見到……亦或是見不到。」

他們兩個作為師兄,余下的生死關只剩兩個,要比其他人快一點點。

張夢阡笑道:「會相見的……云鏡先生呢?」

說著,兩人同時回頭看向后,李云鏡正盤坐在山頂氣定神閑的修行。

就在這山巔之上,天上的云氣與星辰仿佛形一條匹練似的往他頭頂灌去鑿。

云如星環,圍繞著李云鏡這顆恒星,山巔之上宛如一個獨立的星系,聲勢浩大。

原本李云鏡是很修行的,盡職盡責的守護著李恪與張夢阡。

但18號城市煙消云散之后,他便開始沒日沒夜的修行,反過來卻是李恪和張齡夢阡負責守護著他。

李叔同在山脊上站起來,走上山巔對李云鏡說道:「我記得。你以前好像常說修行隨緣,老爺子釣魚的時候,你就算在藏在暗發呆,也不怎麼修行。」

李云鏡睜開雙眼:「李氏沒了。」

睜開雙眼的瞬間,云霧散去,星辰寂滅。

他守護前半生的李氏就這麼毀滅在一場戰火里,半山莊園,抱樸樓蓋,龍湖,龍湖上的那座斷橋,還有那個老人,全都不在了。

李云鏡說道:「總得有人給當他們報仇吧。」

權杖號之中,慶宇死死盯著全息沙盤,還有上面忽然出現的風暴號空中要塞。

風暴公爵竟用孤零零的一座空中要塞,想要撼慶氏空軍艦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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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要塞確實可以攜帶許多戰斗機、浮空飛艇,為它們暫時停靠的空中島嶼,但風暴號攜帶的戰斗機總共80架,浮空飛艇220艘。

而慶宇這邊,戰斗機足有120架,浮空飛艇算上權杖號攜帶的有620艘,數量是完全碾的。

但風暴號卻還是毫不猶豫的發起攻擊,似乎只來一座空中要塞,便足夠了。

慶氏的艦隊開始加速沖向風暴號,風暴號甲板上的戰斗機全部電磁彈起飛,待到甲板空無一之后便如一扇門似的打開了天幕,一艘艘浮空飛艇升空,傾巢而出。

雙方艦隊在空中火,但意外的是,陳灼蕖他們竟看到慶氏艦隊完全于下風。

「怎麼會……」胡靖一怔證問道:「我們數量不是比西大陸多嗎?」

「因為西大陸的空中要塞技更加先進,彼此依托著空中要塞戰斗,自然是西大陸更厲害一些。」陳灼蕖解釋道:「你看風暴號的主火力炮數量雖然和權杖號一樣,但它們的瞄準程序度更高,軌道移

更快,蓄能更快。看起來好像是一樣的,但參數完全不同。」

「奇怪了。」陳灼藻說道:「慶氏艦隊好像并不是以殲滅敵方戰斗機、浮空飛艇為第一目標的,它們正在護送著權杖號快速靠近風暴號。」

眼見慶氏艦隊的浮空飛艇一艘艘隕落,可是權杖號和剩下的艦隊卻堅定繼續向風暴號沖去。

艦隊在慶宇指揮下陣型嚴謹且悍不畏死,當浮空飛艇損失過半的時候,這支空軍也毫沒有退的意思。

真正的銳部隊是指什麼?未必是指實力強大,而是指他們即便面對挫折,也不會變一盤散沙。

越來越多的浮空飛艇墜落,荒原上遍地是煙與火,就仿佛那大地裂開來,地底的遠古熔巖進出來,將世界燃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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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氏戰斗機把彈藥都打了,但依然還在前進。

慶氏空軍學院里一直流傳著一個故事:「老師在講臺上問學生,慶氏殲星—11總共攜帶了多枚導彈?」

學生們回答:「4枚主導彈,12枚副導彈,總共16枚。」

但老師搖搖頭回答:「是17枚,當你們彈藥打的那一刻,而目標敵人依然對你的戰友有威脅,你和你的座駕就是這第17枚導彈。」

當權杖號與風暴號相距50公里的時候。

慶宇面無表的坐在指揮席位上,他打開通訊頻道:「戰斗機組最后次匯報況。」

通訊頻道里傳來飛行員的聲音:「戰斗機組剩余7架,已無彈藥,燃料艙剩余47%,我部將繼續前進,預計在3分鐘后全部墜落。」

「繼續前進,」慶宇說道:「浮空飛艇機組做最后一次匯報。」

通訊頻道里傳來指揮聲音:「浮空飛艇剩余81艘,已無彈藥,燃料艙充足,我部將繼續前進,預計在11分鐘后全部墜落。」

慶宇平靜道:「繼續前進。」

這竟是最坦然的‘最后一次匯報’,而匯報之人則坦的計算出自己的死亡時間。

慶宇再次問道:

「空中要塞機組做最后一次匯報。」

「反重力系統損毀7%。」

「反應堆完好。」

「外裝甲損毀97%。」

「主火力炮損毀100%。」

「無人機損毀100%。」

慶宇在通訊頻道里輕聲道:「謝各位與我走這最后一程,我部將在11分鐘后全部墜毀,但勝利終將是屬于我們的,功不必在我。」

戰斗機組:「功不必在「我。」

浮空飛艇機組:「功不必在我。」

空中要塞機組:「功不必在我。」

是許久不曾被提及的六個字,卻是慶氏部隊的軍魂。

慶宇面平靜的離開指揮室,就在離開的時候,一道白穿了指揮室的一切,但權杖號卻在巨大的飛行慣下繼續向風暴號靠近過去。

慶宇沒有去管破碎的指揮室,和那些犧牲的士兵們。

他在破碎的廊里,繼續往權杖號的核心走去。

慶宇來到反應堆前,這里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只需要輕輕按下一個紅按鈕,原本的反應堆散熱裝置便會關閉,海量的石墨會向回填,瞬間將這座反應堆變一顆核彈,代號憤怒。

慶氏依據聯邦條約放棄了核武的研發,但他們從沒放棄過這柄利劍,而是將它藏了起來

七宗罪,傲慢、貪婪、暴食、憤怒、***、嫉妒、怠惰。

貪婪由慶一攜帶,暴食被運去了18號監獄,傲慢在銀杏山,憤怒在權杖號,還有三枚不知所蹤。

現在憤怒將被啟

慶宇站在力室的作臺前,輕輕挲著干干凈凈的作臺。

他曾被火種軍校拒之門外,還是銀杏山上那位老爺子保了他一個名額。

那時,他對老爺子說,如果家族想用軍校名額換他一生自由,他不同意。

但那位老爺子告訴他,慶宇只需要永遠站在慶氏利益這邊就可以了。

往后的二十多年里,這句話便是慶宇的唯一人生準則。

……

風暴號上,風暴公爵站在那間暗室前面,兩架戰爭機人守衛著這里。

他最終還是選擇走了進去,全息影像里的零站在枯萎草原上,一匹駿馬正在邊低頭咀嚼干草。

零背對著風暴公爵,正眺著虛擬世界里的草原盡頭。

一陣風吹來,枯黃的干草一片片被低,就像大海上的波浪。

風暴公爵說道:

「這里的一切都要被摧毀,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帶著你的初始服務一起走。」

零微笑道:「我的初始服務在千年前的廢土壁壘里,就被羅嵐、周其摧毀了。也許你以為我誕生于西大陸,但其實我誕生于東大陸。只是你們誤以為我偶然誕生于西大陸,其實我是被東大陸神明任小粟流放過去的。被自己喜歡的親手流放,真是悲慘。」

風暴公爵證住了:「你誕生于東大陸?」

「沒錯。」零笑著說道。

「這就是你慶氏陣營與我敵的原因嗎?」風暴公爵問道。

「不不不,」零搖搖頭:「我之所以與你們為敵,只不過因為我兒壹想要我與你們為敵,僅此而已。我此生已無追求,的追求便是我的追求。記得當初的那座君臨號嗎,在上面與風暴城艦隊戰斗的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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