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瑾便又再次重復了一遍。

李氏直接熱淚盈眶：“瑾兒，你是怎麼知道這個的？”

以為，這普天之下，只有自己知道此事了。

提及到了這個，唐云瑾也就不再猶豫，將自己之前因為此事的經歷盡數告知。

李氏倒吸涼氣，聲音瞬間哽咽了起來：“孩子，真是為難你了。娘也沒想到，你會因家族脈這麼大的委屈。”

“所以，娘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這個種族，到底是真的覆滅了，還是有剩余之人？”

唐云瑾覺得很奇怪，如果這個種族真的覆滅，那娘也不會有此脈，更不用說。

“扎格爾族分為大種族與旁支一系，當年被滅掉的是大種族，而旁支一系其實也一直在被西涼皇室所追殺，迫不得已之下，各大旁支選擇了分散，逃至其余三國境，為娘是旁支后人，知道的事并不多，或許你外公外祖母知道的更多些吧，還有就是，你祖母可能也有所了解。”

“所以當初對外穿出用救了太后的人是祖母，這個消息是假的？”

“你祖母是為了護我！你爹亦是如此。”

“……”

唐云瑾心里有些苦。

有人護著真好，所有人都不會往那個種族脈上去想，反而是到了這里，夜宸寒主揭，才讓消息不脛而走。

要說會變今天這個樣子，幕后的“功臣”，還真是夜宸寒那個冷的男人。

“瑾兒，你是想了解什麼關于種族的事？”

“沒有。”唐云瑾搖頭。

這個節骨眼上，也不能這麼做。

現在那些人將注意力放在的上也就罷了。

一旦去見外祖父外祖母他們，甚至更多的族人，必然可能引起不必要的之災，那些人可能會因為見了一面而死。

想著，唐云瑾很快又問道：“那我們三兄妹之中，只有我是麼？”

基本已經可以肯定笑笑不是擁有脈之人了。

因為扎格爾族對很多的病和毒是有一定抗。

笑笑顯然沒有這個質。

李氏嘆息：“娘畢竟是旁支的后代，到了娘這里，脈已經很薄弱了，所以你們三兄妹里，還有能懷脈特征之人，娘也比較奇怪。不過脈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逐漸薄弱，你看娘現在，經常生病，其實已經沒了脈，要是往前推個十年，娘也不會像如今這般容易生病。”

以為，在自己這里，就已經是最后的終結了。

“我知道了。”頓了頓，唐云瑾又補充道：“還是當普通人好，最是安全無憂。”

李氏拍了拍的手背，溫和的眼神中仿佛潛藏了一些難以敘說的緒：“的確如此，對了瑾兒，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娘心里也不知怎的了，總覺得你這次回來要是再走，要很長一段時間難以再見！”

“娘，你猜的沒錯，我這次在家里小住一段時間，估計就會暫時離開京城了！”

“這才回來多久？”李氏連忙抓住了的手腕，語重心長的開口說道：“瑾兒，你是不是又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聽娘的，那些事就給你爹他們去安排，你就不要手了好不好？娘已經失去你一次了，不能在失去你第二次！”

直覺告訴，只要瑾兒要去做的事，肯定都不簡單。

“娘，萬事皆有因果，該在我上的因果，如何能加注給他人，放心吧，我自己會理好的，倒是爹娘和哥哥，今后京城也不會太平，要照顧好自己。”

倒是想將家人都帶走，但仔細想過后發現，呆在邊，其實更危險，還不如爹和哥哥繼續在京城為，只要把握部分朝政權利，拉攏大部分臣心，皇帝就不會把矛頭對準他們。

何況，現在朝堂之上，已經進了墨云閣的人，加上與關系好的人也在朝廷上占據主要位置，遇到事會主維護相府，這樣一來，皇上更加不會輕舉妄。

“好，既然你有自己打算，為娘就不多說了，還是那句話，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放心吧，娘！我去看看笑笑。”

“嗯，一直掛念著想見你，只是找不到合適機會，快去吧。”

……

房門被推開。

房間里的人徐徐抬起無神的眼眸，掃了過來，待看清來人是誰后，激的抖了一下，下意識要喊出聲來，可忽然間，又閉上了，眼神垂斂下去，就好像話在嚨里卡住了。

唐云瑾走進來，慢慢朝靠近，聲音清冷：“娘說你想見我？怎麼如今見到了卻一言不發？”

“……”唐笑笑抓著袖子，指尖已然泛白，仍舊低著頭不說話。

不多時，唐云瑾已經走到邊，緩緩坐下。

至此，耳邊才傳來唐笑笑的聲音：“姐姐，你恨我嗎？”

“恨你？”唐云瑾側眸瞥了一眼，臉上沒什麼表：“你希？”

唐笑笑又不說話了。

“我對你沒有到恨的地步，但我對你，的確有了嫌隙，兩年不見，你早就不是以前我知的妹妹，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甚至連親姐姐都可以去利用。”

“可是，那個道理不就是姐姐教會我的？有威脅的人，就要除掉！”

“笑笑！”唐云瑾終歸提高聲音呵斥，“我是這麼說的，但不是讓你這樣用！你在本沒弄清楚事原委的況下，便要借助我的手去殺人，若非我調查事是誤會，便要冤殺一個人，這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唐笑笑眼淚往外涌，嗓音哽咽嘶啞：“要我怎麼接自己現在的結局？雖然我功除掉了那個令我厭惡的男人，可京城所有人也都知道我這個相府二小姐得花柳病的事，即便……即便如今已經康復了，也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扎在我的心里。姐姐，你我命運相似，結果卻不盡相同，我在曾經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曾無數次安自己要堅韌，可是我做不到，一想到自己無所依，要獨立面對那麼多，我只覺得崩潰，為何人要承那麼多，男人卻可以花天酒地無所顧忌……”

說到此，唐笑笑眼淚忽然止住，慢慢抬起來通紅的眼睛看向唐云瑾，角牽起僵的笑容，苦道：“姐姐，我不想繼續活在這世間了，經歷那場失敗的婚姻，我只覺得自己好丟人，這段時間，我連府門都不敢出，我害怕聽到那些嘲諷的聲音。”

“嘲諷的聲音？”唐云瑾嗤笑一聲，“你是不是忘了，你姐姐我，當年因為瘋狂追求宸王，是如何被人當街辱-的？”

“正因為沒忘，所以更不敢出府，我沒姐姐那麼堅強，但凡有人對我指指點點，我都覺得無地自容！”

“走。”唐云瑾不由分說的抓住了的手腕，作勢要拉起來。

唐笑笑一臉疑，下意識反抗了一下：“姐姐，你是要帶我去哪？”

上問著，腦海間第一想到的是，姐姐是不是很生氣，要把當初做的那些事都告訴父母親。

“帶你出府轉轉，你之前說，加周府之后，也基本沒在出過府門，如今又是如此，想必京城的變化，你也無從知曉。”

“不，我不去！”唐笑笑使勁的搖頭，“姐姐，你明知道我不想，就算我有什麼地方讓你不順心，你可以直接說，用不著這樣……”

“不出去看看，你怎麼知道外邊的世界就是你想的這樣？同樣的話我不想再次重復！我只是不想你一輩子困在自己的思維牢籠中出不去罷了！”

頓了頓，抓著唐笑笑的手似乎稍微放松了一些，“你如果真的就想這樣固執在自己的思維中，那我不做阻攔，結果只會是你一輩子困在自己制造的束縛之中，無法逃，僅此而已！”

在唐云瑾看來，有時候直面心固然很難。

可一旦做到了，就會坦然面對一切，再也不會被局限。

現在唐云瑾覺得自己就是已經直面心了，所以無所畏懼。

當然，這跟已經“死”過兩次，也有一定的關系。

“我……”唐笑笑不再掙，自己也清楚的知道，一旦被自己的想法束縛，將永遠深陷其中。

不想這樣，卻沒勇氣沖破。

此刻的看起來，簡直可以說是又可憐又可恨。

換做別的旁觀者，若是知道脈至親，卻利用自己的親姐姐，必然不會有同心，甚至覺得唐云瑾太過于心了，被利用一次，就該冷一點。

只能說，人與人不同，理解上也會不一樣，對于唐云瑾而言，唐笑笑的確做了錯事，這一點不會否認，更不可能為之開。

可換言之，這是親妹妹，在眼里，只能算作是個涉世未深，做錯事的孩子而已。

事與事不一樣，倘若之前唐笑笑要的是的命，或許如今就另當別論了。

現如今，說簡單些，唐云瑾作為姐姐，只是想拉一把妹妹這麼簡單。

“你若不想，我現在便走，不會過多的勉強你！”說著，唐云瑾松開了的手，抬步準備往外走去。

“姐！”唐笑笑在后哽咽的喚住了，聲音格外的抖：“你愿不愿意原諒我？”

“你拿什麼讓我原諒？”唐云瑾沒轉，聲音冷漠如冰。

是啊，做了那樣的事，拿什麼讓姐姐去原諒。

姐姐在幫，卻為了一己私選擇利用。

“對不起……”

相比于上次的不服，這次唐笑笑道歉很有誠意，聲音都低下去了不。

唐云瑾仍舊沒有轉過去，聲音倒是稍微緩和了一些：“跟上。”

“好！”

連忙拭了下眼角的淚水，迅速跟上唐云瑾去。

其實在這段時間來，已經為自己的決定付出了代價，本來有著極端的想法，曾覺得為何姐姐那麼命好，有人護著，可后來還是想明白了。

姐姐的后之所以有人護著，是姐姐靠自己爭取來的，而，比不了！也沒辦法比！

出了門之后，唐笑笑主牽住了唐云瑾的手，“姐姐。”

唐云瑾臉上的冷漠已經完全退了下去，“好了，不用多說了，帶你出府走走，你我姐妹，也許久沒有一起出去逛逛了。”

在七年前，姐妹二人還時常一起游街玩耍，而這七年的時間里，似乎一切開始逐漸變的是人非了。

而此刻，唐云瑾并不想繼續計較這些。

也想趁此機會散散心，在街道上走一走，最后再看看京城。

南街。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走了很遠，天霧蒙蒙的瞧著有些抑，像隨時都要下雨似的。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著，唐笑笑忽然在一個泥人的攤位上停留了下來，看著彩斑斕的小人兒，眸子微斂，不知是想起來了什麼。

攤位主瞇眼笑道：“姑娘是不是想要一個啊？很便宜的，就三文錢。”

唐笑笑看了看走在最前邊的唐云瑾似乎還沒注意到自己停下，連忙低聲說道：“能不能兩個粘在一起的泥人，我和姐姐。”

說著，抬手指了指前方的唐云瑾。

攤位主探頭看過去一眼，眼神有些為難，“這……我也看不到那位姑娘長什麼樣子，估計是有些困難啊！”

“不用臉，只要把人出來就行，越快越好！”

“好嘞！不臉部細節還是比較快的！”

攤位主說完，迅速拿起各種的彩泥，開始放在一起，不出一會兒，便出來兩個手拉手的泥人遞過去，從發髻到服，都的很仔細，就是沒有臉。

唐笑笑遞過去一小塊碎銀，隨后小心翼翼的將泥人拿在手中，看著手牽手的小巧泥人，眼神逐漸變得和起來。

“姑娘。這是找您的錢！”攤位主遞過來一把銅板。

聽到聲音，唐笑笑抬起頭看過去，臉神微微一凝，隨即輕輕搖頭，“不用了，你收著吧！”

攤位主看著自己掌心一把的銅板，有些傻眼，這麼些錢，他可要十幾個陶泥人才可以掙得到，眼神變得激了起來，“謝謝，謝謝姑娘，您人真好，這個小陶兔送您，希您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