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寒轉眸掃了眼，唐云瑾帶著腫起半邊臉的小月已經逐漸步他的視野之中。

他的視線，在小月臉上微微停頓，繼而劍眉輕挑：“這臉怎麼回事？”

唐云瑾冷嗤：“王爺問我？怎麼不問問白姑娘是怎麼回事？”

“王妃姐姐，我承認是我出手打了，但我下手沒這麼重啊，這臉怎麼都紅腫這樣了？”表面上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實際上心里卻陣陣冷笑。

小月著自己那又腫又疼的臉，瞪大眼睛質問：“白姑娘，你那一掌讓奴婢角都磕出了，還說不重？你說這話的意思，難不是我家王妃又打了我？”

沒錯，白語嫣就是這個意思，無辜的拉著夜宸寒的袖子，那聲音幾乎是要哭出來了：“宸哥哥，我真沒有下這麼重的手。”

“本王信你。”夜宸寒輕聲安，銳利的視線轉既就掃在唐云瑾上，“嫣兒子骨一直都弱，本王給你一個說實話的機會，只要你實說明，本王從輕罰！”

“你還想罰我？”唐云瑾向前邁出一步，聲音提高，不卑不：“夜宸寒，你可有查明原有？”

“不論如何，你為了一個下人出手打嫣兒已事實！唐云瑾，本王給你機會了。”

那婆子也附和道：“王爺說的對，不管怎麼說我孫也是要當側妃的人了，王妃為了下人而出手，傳出去影響多不好，還是要知錯就改。”

“！”白語嫣看了一眼，以示不要說太多。

那老婆子卻有些不樂意：“這不是有王爺給咱們撐腰嗎？有什麼好怕的？”

夜宸寒掃了眼祖孫二人便將目回到唐云瑾上：“給老人家賠個不是，其余的本王暫且不追究。”

他也知道，將這種事鬧大，只會給宸王府增添丑聞罷了。

“老人家不知禮數，胡言語，到頭來還要我來道歉？王爺每次都是要我做出讓步，何時能講究公平？還有小月這臉，傷這樣，難道就算了？王爺要是眼神不好，可以湊近仔細看看，這臉上是一個掌印還是兩個，我手法得多準，才能完覆蓋在白姑娘的掌印上？”

白語嫣之前沒想到唐云瑾會這麼說，頓時有一種危機，要是真的細看，肯定能看得出端倪來，扇小月的時候用了力，可不想被宸哥哥知道。

想著，白語嫣連忙說道：“宸哥哥，要不還是算了，的確是我出手打小月在先，我挨了這一掌也算是跟王妃姐姐一筆勾銷了，我不追究了。”

老婆子自然不樂意，還想繼續說什麼，白語嫣不給開口的機會，直接將拽走：“宸哥哥，我先和回去了。”

至此，原地只留下三人。

唐云瑾冷漠的注視著眼前的男人，忽然意味深長的說道：“王爺可知道，一個力氣不大的人，要怎麼做才能把人打的這麼重？”

“你想說什麼？”夜宸寒面無表，似乎是認定接下來的話是為了污蔑白語嫣。

“算了，王爺估計也不想知道。”唐云瑾嘲弄一笑，轉過去，準備帶著小月離開。

他抑的聲音隨之降臨：“本王讓你走了？”

唐云瑾隨之駐足，“王爺真想罰我？要是這次罰了，那就請王爺好好記住自己這雙不辨是非的眼睛，日后我若有冒犯王爺和白側妃的地方，王爺也莫要怪罪，只能說是一報還一報，我不痛快，大家都別痛快！”

小月被這大膽的發言給震驚到了，趕拉扯的袖，“小姐，您可別說這種話。”

害怕這些話會激怒王爺，小姐更落不到好。

唐云瑾毫不畏懼，將擋在后，杏眸毫不避諱的直視著夜宸寒。

“挑釁本王對你有什麼好？”

夜宸寒不明白，現在為何說話如此極端。

唐云瑾嗤笑：“不是挑釁，只是說了發自心的話。”

他想怒，卻又忍住了，只道了兩字：“回去！”

唐云瑾沒再說話，帶著小月迅速離去。

暗中，劉婆子快速晃了過去，疾步朝羅華院走去。

回去的路上，小月還驚魂未定：“小姐，奴婢剛剛嚇死了，還以為王爺會懲罰……”

唐云瑾嘲弄一笑，腳步放慢了些，“要是我跟以前一樣的話，今日就難逃一罰，但只要我們掌握主權，讓他沒話說，就沒理由懲罰，但他心里也必定不痛快，最近兩日.你們盡量都別出府，最好是院子都別出，羅華院那個老婆子比白語嫣還難纏！”

“奴婢也看出來了，那白姑娘的祖母，真是一點臉都不要！”

“好了，你臉不疼啊？說兩句。”

小月心里委屈，想著不吐不快，但接著耳邊就傳來唐云瑾刻意低的聲音：“隔墻有耳，有話回去再說。”

這才明白唐云瑾話中的意思，連忙乖巧點頭。

羅華院。

白語嫣派了丫鬟過去給祖母一同收拾暫住的房間，則是坐在房間的窗口，憂心忡忡，沒一會兒，又側眸看向一旁的銅鏡，輕輕著自己的臉，水眸閃爍著幽。

“姑娘！”劉婆子急匆匆奔了進來，白語嫣臉上的表迅速收斂，瞥向門口：“宸哥哥怎麼懲罰的？”

劉婆子道：“姑娘可別提了，王爺本沒懲罰，老奴站的遠，沒聽清王妃說的什麼，但也就是那幾句話，讓王爺臉雖難看，卻一點懲戒的意思都沒有，直接放王妃回去了。”

話音剛落，隔壁院子傳來腳步聲，白語嫣站起過窗戶往外看，恰好看到唐云瑾和小月一前一后走進凝雪院，水眸一凝，冷乍現，煩躁之意在眼底翻涌。

偏偏這時候，一旁的房間里傳來老婆子欣喜的聲音：“這床，這柜子，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真是啊。”

白語嫣臉不耐煩且嫌棄，這一切被劉婆子盡收眼底，不敢之言，只敢試探著開口：“姑娘，您這祖母……”

“不過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野之人了罷了，也不知道怎麼尋過來的，煩死了，又不能把趕走！你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劉婆子微微一愣，大概是明白了白語嫣的意思，卻又不敢武斷，小心問道：“姑娘的意思是，趕走或者……”

“弄死也行！要是一直在王府，丟臉的只會是我！”說這句話的時候，白語嫣眼底沒有一波瀾，就像是再說一件跟自己毫無關聯的事。

今天已經夠丟臉了，要不是為了這個死老婆子，也不至于挨了唐云瑾一掌還討不到好！

劉婆子眼底閃過一抹震驚，顯然是沒想到自己侍奉的這位姑娘對親祖母還能這般狠，但沒說什麼，低低應了聲，“老奴會想辦法的。”

“嗯，要是在府里弄死，最好是想辦法嫁禍給唐……”

“嫣兒啊。”房門毫無預兆的被推開，老婆子手里抱著個袋子走了過來。

“。”白語嫣眼神瞬間變幻，甜甜一笑，仿佛剛剛那個滿臉冰冷的人不是。

劉婆子很識趣的退了出去，將房門關上。

老婆子將袋子往白語嫣旁邊的桌子上一放，滿臉喜的打開，白語嫣探眸一看，只一眼，就嫌棄皺眉，這都是什麼東西？

老婆子沒看到的表，出臟兮兮的手從袋子里拿出一個黃窩頭遞給：“這是你以前最吃的，這次過來給你帶了很多。”

“這是什麼？”白語嫣沒接手，戰后仰，這棕黃的東西，瞧著還邦邦的，和王府點心完全就沒辦法比，是看著就覺沒什麼食。

像是沒預料到白語嫣會問，老婆子愣了愣：“怎麼不認識了？這是你以前最吃的窩頭。”

“窩頭？”白語嫣是聽名字就有些難以接，但在老婆子的注視下，還是從其臟兮兮的手里接過，邦邦的，跟塊石頭似的，這東西是人吃的？

“快嘗嘗，你都好幾年沒吃過親手做的窩頭了，也不知道還是不是你記憶里的味道。”

看一臉期待，白語嫣只能勉為其難的送到邊咬了一口，接著臉就變得很不好，且難以掩飾。

這窩頭一吃到里就變了渣，而且味道還有些發酸，像是變了質，白語嫣從未吃到過這麼難吃的東西，甚至覺得有些難以下咽，偏偏老婆子正在面前站著，一臉期待的問道：“怎麼樣嫣兒，好不好吃”

“……好吃。”將里的窩頭咽下去后，這兩字幾乎是被白語嫣從牙里出來的。

老婆子臉一喜，又抓起兩個窩頭塞進的手里：“好吃多吃些，你要還喜歡啊，之后經常給你做便是。”

可白語嫣一口都吃不下去了，看著手里的窩頭有些犯難，最后只得找了要休息的借口讓老婆子出去，臨走之前，老婆子還再三囑咐要白語嫣把窩頭都吃完。

可一轉眼，白語嫣便把劉婆子喚了進來，把手中的窩頭往袋子里一丟，對道：“拿出去丟了，這東西，畜生都不一定吃。”

劉婆子連忙應聲，便準備往外走，才邁出兩步，又聽到白語嫣聲音：“對了，一會兒端一盆蘆薈進來。”

“老奴明白。”

……

凝雪院。

唐云瑾先讓小翠取來冰塊幫小月敷臉，等臉上的紅腫消下去的差不多了，才一點點的上藥。

“嘶……”雖然作很輕，小月也還是疼得不行，一邊皺眉，一邊不解道：“小姐，那白姑娘要真是弱弱，怎麼可能一掌將奴婢打這樣。”

唐云瑾認真的幫上藥，臉上沒什麼表，沒回答，反倒是問：“你覺得是為什麼能打的這麼重？”

“奴婢不知道。可那一掌，真的力道不輕，就是白姑娘那架子，看著真不像出手能這麼狠的人。”

唐云瑾淡定道：“看著也不像是個狠人，難道心不狠麼？”

“小姐這話說的也是，那是鉚足了勁？”

“是力。”

小月瞪大了眼睛，聲音不自覺提高：“白姑娘有……”

“噓！”唐云瑾做噤聲手勢。

小月聲音隨之降低下去：“白姑娘怎麼會有力的？傳聞中不是只有習武之人才會有嗎？小姐，你是怎麼知道的？”

“別多問，知道的多了對你沒好。”

小月乖巧點頭，退了出去

接著，唐云瑾用藥膏給自己的脖子跟下上藥，被掐紅一段時間后，能覺到明顯的僵疼，估計已經開始泛青了，還是涂藥更好些，忙活完，又將注意力放在了裝酒的罐子上，雖然做了一批蘆薈凝膠，但酒還是剩余了些。

眼角余從桌子上的水果掃過，唐云瑾腦中靈一閃，角輕輕勾起，將幾個橙子皮，果留盤，皮上白瓤去掉，余下的皮切丁，倒一部分的酒，浸泡半個時辰，再拿到廚房里，倒純凈的豬油上鍋悶蒸半個時辰的時間取出，酒隨著熱度蒸發，橙子皮上的華也被高溫熬出，與豬油融合，唐云瑾過濾掉橘皮殘渣，重新加了一部分酒進去攪拌均勻靜止存放。

再從爐灶里弄出一碗草木灰，攪拌過后靜置，等一段時間后取用最上方草木灰的水，與之前的蒸煮過橙皮的豬油倒在一起，用長筷子不停的攪拌至從半明至變深，才又取出來一個長方形的木質模，倒了進去，放在空闊的地方靜置，還不忘聞了下味道，是淡淡的橙香味，豬油和草木灰接后，油被制了一部分，加上酒，起到了一定的化學揮發作用。

也是突發奇想，做了這手工皂，就是不知道靜置三天后，能不能功，要是可以的話，用來洗臉沐浴倒是好的，效果好還可以批量加工投放進商鋪去賣。【做法純屬作者個人虛構】

忙完這些，唐云瑾也有些了，正準備弄些吃的，院子外忽然傳來劉婆子聲音：“王妃，今日您必須給我家姑娘一個代。”

真是一點都不消停！

唐云瑾臉黑了下去，直接拿著鍋鏟從廚房沖了出來：“沒完了？你家白姑娘不累？一天就沒別的事做，就鉆研怎麼對付我？”

劉婆子被的聲音嚇到了，往后了半步，但很快又提了底氣，滿臉惱怒：“王妃，您之前說蘆薈對皮好，我家姑娘用了后，皮非但不見好，反而是起了很多紅疹子，臉還特別，用水洗了十幾遍都止不住，此事您若不給個代，別怪老奴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