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京城，應該會涌一批人，他們的活范圍大概會是在宸王府附近。”

剩下的，唐云瑾知道自己也不必說的太多，阿垚會懂。

“知道了，給我。”

唐云瑾拿起桌上的酒杯，將最后的酒一飲而盡，“幸好現在有你，要是一個人，我還真不知道怎麼面對。”

“別的我是不懂，但要是殺人，我很擅長，不管是誰，只要你想讓他死，我都會傾力而為！”

有阿垚這句話，唐云瑾很，腦海中下意識閃過一張臉，表微冷：“要是你能把他也殺了，那一切都能結束。”

“誰？”

“現在的你，還殺不了他。”

“你說的是那個宸王？”

“嗯。北冥國第一戰神，雖然他腦子有時候不好使，可論及武力，卻是無人能及，我想讓你幫我，但不想讓你送死。”

“你放心好了，終于一日，我會將他的首級斬下送你。”

“那我，拭目以待。”

唐云瑾在玉竹堂待了一會兒，心好了很多，雖然和阿垚認識的時間不長，卻打心眼里覺得他可靠。

待了沒多久，窗外下起了淅瀝小雨，唐云瑾瞥了眼自己掌心的傷口，角劃過一嘲弄的笑容。

擁有任何東西，都勢必得付出相應代價。

站在窗口，看著外邊的景象，逐漸出神。

阿垚不知何時走到的邊：“你大概還要多久？玉竹堂的發展很順利，足以護你。”

“多久？”唐云瑾迷茫的搖頭，隨后是一聲嘆息，“我自己容易，可我的孩子要太難。宸王府英暗衛很多，是四大暗衛就很難對付，我算過了，即便你帶人強闖，勝算也很小，唯一的辦法是……有個和夜宸寒實力相當的人，才能制衡他！”

“邕王。”阿垚幾乎是口而出。

唐云瑾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你已經了解過了？”

“玉竹堂按照你的安排，暗中走的是報網，邕王作為當今皇帝左膀右臂之一，我自然已經了解不，國公府的陳小姐是他派人殺的!那司徒燕之所以求著和離，也是被他的，有兩個深厚的陪嫁丫鬟，都被邕王當著面做了人彘，還將們關在同一個屋子里。”

唐云瑾猜到了兩件事都是夜若云做的，卻沒想到能殘忍到這種程度。

有時候神上的折磨，比上的還要令人崩潰。

這樣一個沉沉的男人，說實在的，比夜宸寒要可怕很多。

“阿垚，既然他這麼危險，那你覺得我要不要放手一搏？”

“正如你所言，需要一個制衡他的人，其實你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不是麼？”

“……”

雨越下越大，唐云瑾心里好像忽然間沒那麼糾結了。

沒有退路，那就只能兵行險招了！

“你派個人去邕王府，以我的名義約見。”

正好下著雨，唐云瑾心想，如果夜若云當真誠意滿滿的話，這麼一場雨，在他眼里也不算什麼。

“好。”阿垚應聲離去。

玉竹堂距離邕王府不算很遠，消息很快傳到夜若云的耳中。

聽到下人來報，他雙眸微斂，聽著淅瀝的雨聲，忽地沉聲道：“能確定是宸王妃？”

侍衛抱拳，思索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回答：“來人自稱是宸王妃之托，來約見主子，屬下也不知真假，這會不會是宸王陷阱？”

夜若云抿輕笑：“的確有可能是他的手段，不過，本王倒是不怕，備馬車！”

不管約見他的是不是唐云瑾，對夜若云而言，都是有利無弊的。

“是。”

一段時間后，唐云瑾聽到廂房外傳來腳步聲。

稍微側耳一聽，便確認來者是夜若云。

夜若云腳步穩當，不輕不重。

夜宸寒的腳步則是比較沉悶。

兩者之間有很大區別。

正想著，廂房的門被打開了，小二站在門口，笑著將夜若云應了進去。

而阿垚作為玉竹堂幕后之人，這種時候，不適合出面。

在進門之前，夜若云還懷著警惕，可在抬頭看到唐云瑾的一瞬間，繃的眸子瞬間放松下來，浮現一抹淺笑：“竟真是唐姑娘約見，本王榮幸之至！”

“坐。”唐云瑾沒多說話，微笑著指了指對面的位置，并吩咐門外的小二取碧螺春茶和糕點過來。

喝了小幾杯的酒，臉頰微微有些泛紅，加上從一進來，夜若云便聞到了酒的氣味，視線在上快速掃兩眼：“唐姑娘心不好？”

“倒也不是，只是想嘗嘗，這家新開的玉竹堂，酒味是不是有傳聞中那麼好。”

聞言，夜若云忽然一陣輕笑：“唐姑娘覺得這玉竹堂只是個酒樓嗎？”

“不然呢？”笑意盈盈，故作糊涂。

“玉竹堂表面是酒樓，實則乃報網！”

幾句話的功夫，小二敲門聲在外響起，在得到回應后，才小心推門走進來，把碧螺春和糕點擺放在桌面上，輕手輕腳的退出去，帶上了門。

唐云瑾抬手捻起一塊糕點，放在里咬了口，神從容自在，“是嗎？可惜我對報這一類的東西，不是很興趣。”

“也是，唐姑娘畢竟是個姑娘，但要唐姑娘想，弄出一個和玉竹堂一樣的報網，估計也不難吧!”

心跳了半拍，在夜若云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也變得有些銳利，就仿佛隨時能堪破的心。

試探。

夜若云比夜宸寒多疑太多！

但凡應對的稍有不慎，就會被完全拿。

心里凝重的想完這些，臉上忽然浮現一抹笑容。

“笑什麼？”

“邕王爺這話認真的”

“自然。”

“那只能說您是看錯了人，王爺要是說，我能開一間醫館，或許還實際一些，說我能弄出個跟玉竹堂一樣的報網，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平日里能不能出王府，還得看宸王的臉，要真想做報網首先得人脈吧？敢問邕王爺，您覺得我的人脈在哪？”

像是不能自圓其說，又或者覺得自己試探意味過于明顯，夜若云只能以笑掩飾著尷尬，親手幫倒了杯茶：“本王這話，的確有些不對，不過唐姑娘要是愿意，本王可以為你的人脈和依仗！相信今日主約見，唐姑娘應該考慮好了吧？”

“嗯，考慮好了，不過我還是有些問題。”

夜若云眼底幽閃爍：“你問。”

“邕王爺用我的醫，是想做什麼？”

答案唐云瑾知道，想考驗的，是夜若云誠實度。

若有半句謊言，寧愿不合作！

“本王與三王弟目標相同，對付西涼。”

點頭，繼續問：“那邕王爺眼里，我是合作人，還是一枚棋子呢？”

這次，夜若云沒直接回答，反倒是眼底閃爍著意味不明的笑容：“若是棋子，本王不惜一切都能得到，正因本王尊重唐姑娘，才從未使用過特殊的手段！”

特殊的手段，說難聽些，就是不擇手段！

回以一笑：“看來邕王爺比我想象中要誠懇許多！”

“本王一直都誠懇，這一點，是三王弟比不了的，唐姑娘可以承認吧？”

唐云瑾紅.微，還沒來得及說話，外邊忽然傳來：“三樓廂房沒有預定不可進，幾位客闖是什麼意思？”

有人闖三樓？

之前阿垚帶上來的時候說過，三樓沒客人，現在就只有和夜若云！

接著，一道悉的聲音就傳唐云瑾耳中：“奉命辦事！再不讓開，休怪我不客氣！”

夜宸寒的黑鱗衛！

他怎麼找來這里的？

“唐姑娘臉怎麼不太好？”

“夜宸寒的人。”

唐云瑾正納悶中途換了馬車，夜宸寒的人怎還會準確找來，接著夜若云便說道：“看來，是認出了本王的馬車。”

“那就有勞邕王爺應付了。”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唐云瑾慢條斯理的站起，往廂房深的屏風后躲去。

這里是房間死角，只要黑鱗衛不往里邊搜，基本就注意不到。

“砰！”

“砰！”

“砰！”

廂房的門一個接著一個被踹開，全都是空的。

小二跟在黑鱗衛邊，一臉愁苦道：“鬧這麼大靜，萬一驚擾到我們貴客怎麼辦？”

“三樓有貴客？”黑鱗衛眼神一凝。

小二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的拍了拍，接著就被黑鱗衛揪住了領：“快說！是誰！”

“這……這不能說啊……”小二口不擇言。

越是這樣，黑鱗衛越覺得有鬼，將小二丟在地上后，又開始一扇扇的踹開房門。

“砰！”

“邕王爺！”

是看到背影，黑鱗衛便認出他來。

夜若云徐徐轉頭，盯著站在門口膽大包天的黑鱗衛，眸底泛起一殺機。

幾乎沒人敢這般對他不敬，就算是夜宸寒，也會維持下表面……

區區一個暗衛，竟如此明目張膽的踹開房門，還敢不對他見禮！

大概是察覺到那雙漆黑眼瞳中不同尋常的緒，黑鱗衛迅速反應過來，單膝下跪：“屬下見過邕王殿下！”

“宸王府的人，膽子這麼大？”夜若云扭過頭去，端起瓷杯抿了口茶，隨后將那杯子無聲收袖中，又把之前唐云瑾的杯子拿到自己跟前。

這一套作下來行云流水，很是流暢，黑鱗衛本沒注意到。

“屬下在追殺刺客，他一路逃離至此，為了邕王殿下的安危，能否讓屬下搜查廂房？”

“為了本王的安危？”夜若云嗤笑，“倘若此廂房當真有刺客，在你來之前，本王怕是已經遇害！”

拒絕之意這般明顯，黑鱗衛卻不肯放過機會，堅持道：“還請邕王殿下讓屬下搜查，只要沒有可疑之人，屬下立即撤退！”

“搜吧。”夜若云輕飄飄一個字落下。

躲在屏風后的唐云瑾屏住呼吸，暗衛對于氣息的覺很明顯，但凡呼吸聲稍微重一些，都有可能會被察覺到。

黑鱗衛走了進來，一點點的仔細搜查著，很快就往深走去，聽著逐漸靠近的腳步，唐云瑾干脆彎下子，蜷在屏風后的墻角，這樣一來，是徹頭徹尾的視覺盲區。

腳步聲更近，微微抬頭，能看到屏風倒影出的黑影子，而且還在不斷地靠近，像是要手屏風。

唐云瑾心里暗道不好。

“搜到可疑之人了嗎？”關鍵時刻，夜若云及時說話。

黑鱗衛的手只能了回去，還沒想好怎麼回答，夜若云便嘲弄的說道：“要是這廂房真有刺客，在你出現的時候，就藏不住了，你來究竟是找刺客，還是掃本王興致？”

話說道這個份上，黑鱗衛那能不知道他的意思，立即從屏風前撤離，回到他的邊，俯作揖：“請邕王殿下贖罪，屬下這就離開。”

“慢著！”夜若云喚住他，“本王可沒說讓你走。”

“……”黑鱗衛回看向他。

卻只見夜若云慢條斯理的倒了一杯酒，遞給他：“喝了。”

“……這。”

他不敢喝。

“怎麼？還怕本王在這酒水里下毒？”

“屬下不敢！”

“那你喝還是不喝？要是不喝，今日.你壞了本王興致，待本王見了你家主子，可不會給你留面。”

“屬下喝。”黑鱗衛心繃起來，他可是指著能給主子留下可靠的好印象，以后能被重用的，他不再猶豫，接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將空酒杯呈現在夜若云眼前：“屬下喝完了，邕王殿下能否贖罪？”

“好，那本王既往不咎，你走吧。”夜若云聲音很輕，眸卻逐漸聚集起冷。

黑鱗衛將酒杯放回在桌上，轉走出一步，偏在下一瞬，腹部傳來一陣絞痛，接著，臉瞬間變得煞白。

“噗！”一口黑的噴涌而出。

“咚！”黑鱗衛直接跪倒在地，瞪大眼睛，充滿不敢置信，他費勁的扭頭，看著夜若云：“你……下……毒……”

夜若云沒理會他，對屏風后道：“出來吧，已經解決掉了。”

接著，唐云瑾徐徐出現在黑鱗衛的面前。

他逐漸發黑的：“王……妃。”

唐云瑾冷冷看著他，眼底毫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