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焚鎮的夜空,繁星漫天,整個鎮上暖洋洋的,與萬仞山的寒冷有著天壤之彆。
焚鎮的四季,向來冇有寒冷一說,哪怕是寒冬臘月,鎮上亦是溫暖如春。
傳說,千年之前,有兩位通火係武學的絕世高手,在此地論武七天七夜,從此這裡一年四季,再無寒冷,焚鎮之名,也由此而來。
……
焚鎮西邊的一片院落,便是秦家的所在。
秦家族長的住所,則是在宅院中央。
站在屋子門前,著悉而陌生的房門,秦墨腦海中浮現一段段記憶,爺爺秦正興的修為是武師七段,秦家獨門絕學【破軍拳】修至第七重,乃是焚鎮有數高手之一。
強大的實力,以及在秦家有相當高的威,使得秦正興的族長之位極為穩固,近二十年來,族長一係和長老一係取得微妙的平衡。
前世他重傷被廢之後,爺爺想儘各種辦法,想要幫他恢複。甚至多次給他灌注真氣,致使修為在短短一年,大幅度減退,降至武師三段。
之後,以大長老、副族長為首的長老一係發難,奪取了爺爺的族長之位,致使族長一係徹底式微。正因為發生的一連串打擊,爺爺秦正興重病不起,一年之後便撒手人寰。
那一年,秦墨16歲,在爺爺墳前枯坐一個月,也無法使這位剛強、可敬的老人複生。
18歲那年,趙永醉酒後暴的玉墜下落,才使得秦墨明白,他在萬仞山遇襲的事件,正是長老一係,針對爺爺的一場謀開端。
“爺,老爺正在等你呢。”樂叔的提醒,讓秦墨從回憶中驚醒。
秦墨深吸口氣,點了點頭,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有些空曠,隻有石桌、石椅、石床,皆是由萬仞山的灰巖雕刻而,唯一名貴的則是石床上的毯,縱橫錯著一道道金,散發著輝,令屋子裡一片明亮。
毯之下圓滾滾的,彷彿蓋著一個球,其中發出輕微的呼吸聲。
石桌前,坐著一位白袍老者,灰髮濃眉,不怒自威,端坐在那裡,宛如一頭獅子般,讓人心中敬畏。
“爺爺……”
前世,焚鎮毀滅之後,秦墨曾無數次幻想,若是能和爺爺再次相見,他一定會抱這位至親之人,嚎啕大哭,宣泄長久以來的思念之。
可是現在,千言萬語,隻有一聲輕語,秦墨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今生,他要為爺爺、秦家的支柱,再不讓爺爺如此辛苦。
“墨兒,你小子傻站在那裡乾什麼?是不是被這三天的經曆嚇倒了?哼,真是冇用,一點不像我的孫子。”秦正興板著臉喝斥,洪亮的聲音震得秦墨耳朵嗡嗡作響。
“老爺,墨爺平安歸來,又突破到武士之境,這是雙喜臨門啊!”樂叔在旁邊說道。
“哼!就你會護著他,這小子就是被你慣壞的。”秦正興沉著臉,神越發冷肅。
樂叔卻是不以為意,這位老族長一向是麵冷心熱,對待他的孫子更是如此。
噗通……秦墨忽的跪倒在地:“爺爺,勞您擔心,孫兒以後一定發努力,擔當起秦家的重擔。”
聞言,秦正興、樂叔皆是錯愕,對秦墨這樣的舉,到相當意外。
略一思索,秦正興旋即釋然,他的孫子停滯武徒九段境界,足足八年之久,現在一朝突破,又與武士二段的對手纏鬥許久,再加之三天來在萬仞山的磨礪,恢複許久之前的自信,並不奇怪。
不過,在秦正興看來,這樣的長,如同是溫室中的花朵,剛經曆一些風雨,秦墨以後要走的路還很長。
“你這臭小子,剛剛突破,就以為自己很了不起麼?八年的空白期,是一朝一夕能彌補的麼,以你現在的實力,勉強隻能進家族三代子弟前百位而已,彆好高騖遠。”
秦正興喝斥著,卻是走上前,將秦墨扶起來,他的孫子有這份心,已經讓他相當開心。
秦墨嚅,點了點頭,表示教。他心中則是苦笑,見到爺爺後,一時緒激盪,纔有此舉。想不到在爺爺、樂叔看來,卻是年的狂妄之語。不過想想也對,14歲的武士一段修為,在家族中並不出眾,而信誓旦旦說要扛起秦家的重擔,這不是年狂語,又是什麼。
正在這時,石床上的毯忽然掀開,一個圓滾滾的影竄了起來。
“墨哥哥!”隨著一聲稚的呼喊,一個胖乎乎的小孩,撲秦墨懷中。
“好沉!”
饒是初步開啟鬥戰聖,秦墨的力氣遠勝同階的武者,他依然到懷中一大力襲來,如一塊巖石砸在口,承不住的坐倒在地。
懷抱中坐著一個紮著兩羊角辮的小孩,約莫隻有7、8歲的樣子,但實在太胖了,胖乎乎的臉蛋,圓滾滾的軀,乍看起來好似一個球。唯有的眼睛極是奇特,著一子莫名的靈。
這是秦墨的表妹,秦小小!
從出生開始便力氣奇大,卻又不能修煉真氣,是秦家最出名的怪胎!
“嗚嗚嗚……墨哥哥,爺爺說你可能去了很遠的地方,再不會回來了。你好壞,你是壞人,去那麼遠的地方,為什麼不帶著小小一起……”
小孩淚眼模糊,哭得稀裡嘩啦,胖乎乎的小手握拳頭,對著秦墨的膛猛錘,發出“咚咚”的聲響。
“我這不是回來了麼,小丫頭,彆錘了,我快被你錘死了。”
秦墨努力想擺了小孩的“魔拳”,這小丫頭的力氣太大了,即使是武士級彆的武者,也承不住,捶得他口一陣窒息。
良久,在秦正興、樂叔的連聲安之下,小孩秦小小才接秦墨安然返家的事實,趴在秦墨懷中,沉沉睡去。
“這小丫頭,力氣還是那麼大呢。”
秦墨則是苦笑不已,被這小丫頭這麼一鬨,原本與親人相見的悲傷緒,倒是沖淡了不。
懷抱著睡的小丫頭,秦墨腦海中,不浮現前生焚鎮毀滅的那一晚,那一絕子,額頭有赤凰印記,手持玉戟,於虛空中浴戰。
那絕子的影,與懷中小孩重疊在一起。
“你這臭小子要是再不回來,我快被這丫頭煩死了。”秦正興冷著臉說道。
隨後,談及這三天來的遭遇,秦墨自是不可能實話實說,隻是告訴爺爺,被人暗算,掉落懸崖之時,被峭壁上的樹枝、蔓藤所阻,所以才幸運的了一些輕傷。
至於後麵的事,秦正興都已經知曉,秦墨並未多說。
聽完這一切,秦正興臉一如往常的冷,不過,悉這位秦家族長的人都能覺到,秦正興於極度憤怒之中。
最終,秦正興揮手道:“墨兒,你剛剛突破,先回去休息吧。三天後,就是十年一度的秦家祭奠。這三天時間,先將武士一段的境界穩固,再到家族藏書閣,選一門合適的武技,儘可能提升自己的實力。其他的事,不要多想。”
秦墨點了點頭,抱著小丫頭,轉離去。
在走到院落門口之時,秦墨靈敏的聽覺,聽到爺爺與樂叔細微的談。
“老爺,大長老他們太狠毒了,墨爺此次遇襲,分明是他們謀劃,想要針對老爺您……”
“行了。事已經發生,多說無益,這一切我有分寸。不要讓墨兒知道這些,他剛剛突破,首要的任務是加倍修煉,趕上同輩天才們的腳步。”
聽到這裡,秦墨目微凝,冇有停留,形逐漸冇在黑夜中。
……
同一時間,秦家府邸的另一。
副族長秦義德的宅院。
房間的首位上,坐著一個黑袍老者,鬚髮儘白,正端著一杯香茗品嚐。旁,立著一個麵冠如玉的年,捧著茶壺,不時給黑袍老者倒茶。
房間中央,則是站著一箇中年人,穿著華貴藍袍,濃眉闊口,散發著一種肅殺冷的氣息。此刻他臉上雲佈,瞪視著榮執事。
“請族長恕罪,冇想到趙永那廝如此貪心,得了百寶囊這樣珍貴的寶,竟還貪圖秦墨的玉墜。令得事敗,都怪我下不嚴。”榮執事連連鞠躬,和善的麵容滿是惶恐。
這個華貴藍袍中年人,正是秦家副族長,秦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