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景一從正院出來,就被守在路上的梔子請到了冷香院。
白氏雖然被足了,但王卿瑤一點沒放鬆警惕。
小八子的事就是讓蕭允捅給王大的。
一生一次的轉正儀式,可不想被白氏毀了。
看來白氏沒在王大那討到便宜,又找上了王子景。
嗯,老公靠不住,但兒子絕對靠得住。
王子景正好也有事要問王卿瑤。
他這個人坦誠得可怕,一點沒藏著掖著,等到銀朱奉上茶點退出去後,直接就開門見山了。
“我母親說,你嫉恨,所以讓春姨娘和夏姨娘汙蔑,這事可是真的?”
王卿瑤笑了笑,王子景同坦誠,也同他坦白。
“嫉恨倒是真的,汙蔑談不上,那是自作自。”
遂把白氏做的那些事撿著幾個重要的跟他說了,什麽指使春蘭在院子裏埋巫蠱娃娃啊,買通了山賊想要毀清白啊,給老太太下藥讓割救人啊……
像克扣飲食布料,縱容下人欺這種發生在原主上的小事就懶得說了。
王子景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母親,我母親……”
竟是這樣一個不堪的人嗎?
不是經常教導他要正直、善良、孝順嗎?
“……為什麽要這樣做?”王子景艱難地開口。
“或許從前我弱慣了,從沒有違抗過,一旦立於之上,就無法忍耐……”
王子景迷茫地著王卿瑤,像一個迷路的孩子。
這樣荒唐的理由……
可他知道這是真的。
————
王子景失魂落魄地從冷香院出來,他沒有去找王大對峙,王大卻派人把他到了書房。
王大不知道怎麽跟王子景開口,畢竟是他的親娘……
他心糾結得厲害,反而沒注意王子景的異樣。思索良久,狠一狠心開口了:“大夫說你娘的病需要靜養,府上接下來要準備瑤瑤的婚事,恐怕會擾了休養,我準備把送到鄉下的莊子上休養一陣……”
書房裏陷沉靜。
王子景同王大對視著,眼底翻滾著痛苦的神,良久,他微微閉上雙眼,輕輕吐出兩個字:“也好。”
王大吃驚地看著他。
他還以為會有一番爭論。
剎那間,王大懂了,王子景知道了白氏做的那些事。
他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父子兩人對立著,王子景啞著嗓子問:“娘什麽時候啟程?日子定了嗎?”
王大沉默片刻,道:“明天。”m.x33xs.
王子景瞳孔一震,這麽快?
白氏被送走,最高興的人莫過於英姨娘了。
當然白氏是不肯乖乖走的,王大聽了英姨娘的建議,一碗安神茶下足了藥量,趁昏睡得不醒人事,婆子抬上了馬車,趁夜駛去了鄉下。
等白氏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鄉下的莊子裏了。邊隻留了一個眼生的丫鬟。
白氏氣極敗壞:“這是哪裏?孫嬤嬤呢?孫嬤嬤來見我!”
王大置了外院的總管,自然也沒放過白氏邊的第一心腹。
丫鬟不卑不:“孫嬤嬤全家都被老爺發賣了,太太恐怕找不著了。有什麽事吩咐我去做也一樣。老爺說了,太太隻管靜心養病,這等刁仆,眼不見為淨。”
白氏呆了一呆,一拂臂,將桌上的茶壺茶杯都拂到了地上,咬牙切齒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竟這麽狠心!”又嚷道,“我要見大公子!我要見大公子!你替我給大公子傳個口信,我以後……”
小恩小惠許諾將來的話還沒說出口,丫鬟就取出一封信,畢恭畢敬地呈到麵前:“這是大公子給太太的信。”
白氏又是一呆,疑地接過信。
王子景在信裏說得就比較清楚了,說人非聖人,孰能無過,白氏好好在莊子上反省,待日後真心悔改了,他會親自來接回去。
白氏氣得當場就把信撕了,大罵王子景不孝。
做夢都沒想到,一手養大的親兒子正直得六親不認。
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很快,王家就都知道白氏病加重,送到鄉下的莊子上靜養了。
隻瞞著王卿琳一人。
也不算是瞞著。
如今隻關在自己的閨房裏,伺候的丫鬟也難見幾麵,沒誰會吃飽了撐的特地跑過去告訴這件事。
後麵還是王卿珍探時,“不小心”說了,才知道了。
也隻是起眼皮子靜靜看了一會兒王卿珍,沒什麽大反應。
隔著帷帽,王卿珍看不清的神,又不見說什麽,明顯有些失。
“父親一向最疼大姐姐,大姐姐若是跟父親求,父親說不定就會讓太太回來。”
嗬,王卿琳冷笑。
王大有多久沒來看過了?
不,應該說,他從來沒來看過。
自從上次在老太太的榮棠院裏,他看到了毀容的臉,他就沒有來看過。
讓他丟臉了,失了吧。
現在,他恐怕恨不得沒有這個兒吧?
王卿琳還是沒有反應,王卿珍覺得無趣:“大姐姐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
王大原先是準備把王卿琳和白氏一道送走的,不過老太太說紮堆送走容易引人懷疑。
一個人生病就算了,兩個人一起生病,哪有這麽巧的?
“等瑤丫頭的婚禮過了,再送走也不遲。”
老太太說起王卿琳,一臉的惋惜。
雖然沒有見過王卿琳毀容的臉,但聽院裏的下人說起,也是膽戰心驚了一陣。
一個毀容的孫,是一點用都沒有了。
遲早是要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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