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兇手是誰
王香草不知所措,張曉奎剛想開口,就聽旁衍副局緩和了語氣,“魏嵐給你的,拿著吧。”
又見張曉奎點了頭,王香草才從面前油紙包裡,小心翼翼挑了個小塊的叮叮糖,“謝、謝謝!”
魏嵐抿,眼眸一彎笑得溫,“不用客氣。我這裡平時也沒有別人,一個人怪悶的慌的,你要是沒事兒可以經常過來坐坐。”
“好、好啊!”王香草臉有一瞬古怪,很快又笑得真誠。
張曉奎事先跟王香草代過,衍邑找人照顧魏嵐這件事,暫時不希被魏嵐知道。
之前王香草還擔心了一會兒,怕這事兒砸在手裡圓不上,現在倒是好了,魏嵐主開口倒省了不功夫。
屋裡兩個姑娘談甚歡,衍邑睨了張曉奎一眼,下衝門口方向輕抬,隨後走在前面先出了屋。
張曉奎會意,跟在後也出了病房,“衍副局。”
“事進行的怎麼樣?”
“一切都在正常進行當中,經過調查,有四個人基本可以鎖定,其他人雖然和魏知青發生過口角,但涉及的事實在過於瑣碎,並不能列如參考,加上有不在場證明,所以……”
衍邑手一抬,打斷張曉奎的話,“那四個都是哪四個?”
“知青點的薑知青,隊上的兩位嬸子,平時碎算計……啊,還有一個也是大隊上的,是個年輕後生,好像是什麼喜寶?”
“是從他發小裡套出來的話,說是之前因為傳話的緣故,被顧朝同志卸了一隻胳膊,連葵籽工程的活兒也丟了……樁樁件件的,難保不會起壞心思。”
衍邑臉凍結,渾戾氣翻湧,沉默半晌冷聲道:“讓人繼續盯著,今晚我會過去一趟。”
張曉奎點點頭,又支支吾吾問道:“那、那魏知青那邊?”
衍邑白天多是要理局裡的公務,並不能無時無刻守在魏嵐邊,因此,晚上的時候,他總會來醫院陪魏嵐,有時就在床邊靠著椅子坐一宿,有時累了,就趴在床邊半夢半醒瞇一宿。
魏嵐昏睡的時間居多,有一兩次清醒發覺衍邑的行為,心裡五味雜陳,曾也勸過多次,表示自己一個人能行,衍邑不是轉移話題,就是隻當未聞,久而久之,魏嵐便不再說了。
而衍邑這種雷打不的作為,在張曉奎等人心裡也已經形習慣,一聽衍邑晚上要出門,張曉奎首要憂心的不是他們衍副局會不會衝行事,而是憂心魏知青會不會不習慣,會不會害怕。
衍邑深邃眉骨蹙起,短短一瞬又松懈開來,冷淡的臉稍稍轉暖,聲音也隨之緩和,“我會跟解釋清楚,你按照我說的做,即可。”
衍邑說完,推開病房門走了進去,張曉奎跟在後面應聲,“是……”
抬眼之際,就看見一臉溫恬靜笑意的魏知青,和咧大角看起來很高興的他的對象。
雖然沒有記憶後的魏知青有時候說話很奇怪,但是不管怎麼說,失憶前和失憶後的魏知青,都是很好很溫暖的人啊。
想著,張曉奎微厚的抿了抿,看向床尾穿蒼藍製服的男人。
一向嚴謹冷厲甚至是戾的男人,似乎只有在面對魏知青的時候,才會出淺淺笑、溫和的神。
如果衍副局能一直這樣將魏知青捧在手心,視若珍寶,即使不和顧朝同志在一起,魏知青也會幸福的吧?
……
顧家。
顧阿婆倚在床前,接過右蘭遞來的湯碗抿了一口,聽見外面“叮叮當當”的聲音,顧阿婆咳了一聲,“朝哥兒在家呢?”
右蘭點點頭,“在,哥哥這兩天出門,給家裡劈了不柴火。”
夏天天熱,不比冬天,需要柴火暖灶燒爐子,柴火積多了還容易藏蛇鼠……
好端端的,突然劈那麼多柴火,顧阿婆稀疏的眉皺在一起,察覺出不對勁。
放下湯碗,招呼右蘭去把顧朝過來。
顧朝正在院裡劈柴,聽見右蘭說顧阿婆找他,上答應的是洗個手就來,人卻是進了後院就沒再出來。
顧阿婆等了許久沒等到人,招呼右蘭再去看看,等右蘭去後院,哪裡還有哥哥的影子?
顧朝確實有計劃,料想顧阿婆會找他問話,所以借著空檔,從後院竹林跑了。
“那混小子怕是要做什麼失了智的事,找……去,喊你哥去找,甭管捆的綁的,打折一條也要把人帶回來!”
顧阿婆掙扎要下床,右蘭嚇壞了,沒料到事會這麼嚴重,可是阿婆的吩咐,也不敢不聽,也不敢再勸,咬著後退的往門口去。
以前還沒有知青下鄉這回事兒的時候,顧朝閑時藏的地方就那幾,小港荷葉叢中,那偏僻的臨水臺,還有後山山坡,離墳地近的那小樹林……
一是因為偏僻,本沒有人去,一是因為挨著墳地,大隊裡的人嫌晦氣,基本不願意去,所以那兩,都是及清靜的“好”地方。
顧先後找了這兩,都沒找到顧朝的影子,不覺也有些心急。
“你回去守著你阿婆,我再去遠點的地方找。”看了一眼後氣籲籲的小丫頭,顧沉聲代。
顧阿婆現在病重子虛,顧擔心這邊還找到人,顧阿婆那邊再出點什麼狀況。
右蘭遲疑點點頭。
顧滿天滿地的找,卻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個時候的顧朝,所位置距離他家不過百十米來遠。
七隊村尾那片房屋後頭,繞過兩顆高聳的香樟後,便是一顆上了年頭的大榕樹。
樹的主乾大,三四個人手拉手都不定能圍得住,其他枝乾也有,四面八方朝外探去,枝乾上冒出的匍匐,因為距離地面較遠,無法扎進泥土中,便以由上向下的趨勢自然下垂,形一指般的藤蔓。
大隊裡的小男孩們時常來這塊地方玩,故而樹下泥土踩得結實平整,乃至。
樹冠高聳雲間,過枝葉隙,星星點點灑在地面。
鐵鍬木柄橫在兩枝乾中間,男人依在高空樹乾之間,腦袋枕著鐵鍬木柄,
樹葉隨風晃,點點斑駁搖曳,時而落在他臉上,時而映進那雙深邃的眸子裡。
然而男人並未被那點點晃眼的所影響。
顧朝眉宇輕蹙,深邃的眸盯手裡著的照片。
那張照片四寸大,彩的,上面是個頭戴絹紗,穿白婚紗紅齒白笑得眉眼鮮亮的小姑娘。
那是年邊去京市,在京市拍的照片,一套共有六張,多是他和魏嵐的合影,魏嵐單人的,只有這一張。
糲手指在照片上年輕姑娘的面容上輕輕劃過,顧朝手倏地一,眼眶發紅將照片近心口位置放好。
之後他又從口袋裡出一,系著致小蟾蜍的紅繩。
紅繩和蟾蜍魏嵐戴的久了,略有些褪,但是在那段斷裂發白的紅繩中,卻又一截明顯的暗。
因魏嵐失蹤一事,顧朝遲遲找不到人,也曾因這事頹唐很長一段時間,但在一次偶然況下注意到了繩子上的端倪,讓顧朝覺得,或許魏嵐被水卷走,並非是“意外”。
整條紅繩都有些褪發白,唯獨那一段是暗紅,像是沉澱的。
如果是不小心落水,即使水流再急也能發出呼救,附近的人聽到靜前往救援,哪怕是不及時,也不至於落得如今這樣不見人不見……
顧朝痛苦閉上眼,排除這個可能,還有第二種可能。
魏嵐在落水前,曾過重創,重創會流,繩子上的跡就可以解釋,而在重創陷失去意識的況下落如水中,無聲無息的,也因此在事發第一時間,誰都不知道魏嵐已經出事,只在後來臨時堤壩搭建好,集合人回家時發現了人,才知道人已經出事。
失去意識,流著,在水流翻湧的河裡……
能一下子出乃至陷昏迷狀態,不知怎麼的,顧朝突然聯想到了那些人從小港帶回來的那把鐵鍬。
是他想得那樣嗎?
如果是,那麼況比之之前失足落水的推測,還要兇險數倍!
心口驟然像針扎一樣的痛,顧朝拳頭的咯吱作響,他恨的眼睛嗜的通紅,卻不敢繼續往下深想。
他的姑娘,他捧在手心的姑娘啊!
微風拂過,小小蟾蜍前後晃,顧朝著那節紅繩,大手愈發用力,關節都開始發白。
顧朝近幾天沒有遠走尋找,就是為了調查這件事。
他先後找過平時跟魏嵐走得近的幾個人,也私下找過當天在葵籽地搶工的人打探,基本已經有些眉目,只差捅破那薄薄的一層“窗紙”,就能知道,兇手到底是不是那個人。
如果是的話……
顧朝閉上眼,掩去眼中兇狠,五指深深扣進樹乾裡。
他現在能做的,只有等。
等夜幕降臨……
*
天幽深,遠叢雲如黛,樓下走廊亮起昏黃路燈,衍邑睨了一眼,關上窗戶隨手“唰”的一聲拉上窗簾。
他轉走向床邊,馬靴踩在地板上“嘚嘚嘚”的,清響異常。
魏嵐倚在床頭,秀眉微微蹙起,目隨他走而轉,聲音輕緩溫,“今天要出門嗎?”
“嗯,有些事要理。”衍邑在床邊坐下,“困不困?我看著你睡。你睡著了,我再走。”
魏嵐不困,可是想了想,怕耽擱他太久,便順從的點了點頭,“嗯。”
之前衍邑過來,也時常穿著警服過來,可像這回行頭置辦這樣整齊的時候,還是頭一回。
魏嵐目從他腰間槍匣子上掃過,不由擔憂的抓衍邑的袖子,“危險嗎?”
“沒有危險。”
魏嵐張的模樣深深刻在衍邑心裡,他面上浮現淺淺,手想腦袋,怕到傷口最後轉向臉,在頰邊輕蹭了兩下,“只是過去審問幾個人,很快回來……你明天一早睜開眼,就能看見我。”
“真的?”魏嵐不大相信,可是轉瞬又覺得自己有些任,衍邑是去忙正事,沒有理由把他強行留下。
魏嵐咬了咬,笑道:“那、那我等你回來。”
雖笑著,卻眉尾下耷,牽強的很。
“去吧,早去早回,我一個人可以的。”
衍邑凝視魏嵐片刻,忽然向前傾,他想吻魏嵐,卻在即將應上那殷紅的瓣時,被魏嵐偏頭躲過,輕薄的隻淺淺從腮邊過。
衍邑雙臂撐在魏嵐枕邊,魏嵐整個人都在他下。
小小的姑娘面緋紅,眼神不自然瞟就是不敢看他,“別、別鬧,醫院裡人多,你快去,快去吧!”
衍邑目幽深,心裡有種別樣滿足,他將魏嵐摟懷裡,用力的抱著,好像要進骨子裡一般,“我一定快快回來。”
“嗯。”
隨之病房門“啪嗒”合上,病房陷安靜。
年輕的姑娘輕籲了一口氣,松開被子裡揪住床單的手。
隨後,年輕姑娘瑩白致的面孔上,彎彎柳葉眉抑皺起。
或許有些過分,但是,剛才衍邑靠過來的瞬間,意識到他想要做什麼,心裡竟然……是抗拒的。
可是是他的未婚妻不是嗎?
雖然不記得很多事,但是這段時間的接,大概也知道衍邑是什麼樣的人。
嚴厲,冷漠,甚至有些冷,可他在面前,從來都是溫包容有耐心的……
他們之間,如果沒有的基礎,那他怎麼可能會做到這種地步?
果然……是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嗎?
魏嵐咬住瓣,煩悶盯著因屈起膝蓋而隆起的被子,心裡突然覺得很抱歉。
在找回記憶以前,可能都沒有辦法回應衍邑的深。
*
夜黑風高,兩束遠燈打進七隊,著涼一大片,伴隨“嘀嘀”車聲,不人套上服往外走,去那邊看熱鬧。
與此同時,顧朝抓準時機,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從樹上索下來,繞過大榕樹和香樟樹,顧朝一路來到村尾一破爛的院門前。
他深邃的眸冷到極致,手在門上拍了拍,黑暗裡“咚咚咚”的悶響,像是砸在人的心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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