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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都》 第二節 高處不勝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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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起於青萍之末,渾天老祖最先察覺天域盪,掐指推算,虛元天奪食之勢不可遏制,與之爭鬥殊為不智,莫若暫且退避三舍,靜觀其變。他拿定主意,坐鎮「清靈雲海」暗中施法,祭起「混沌鎖鏈」將玄元天層團團護住,至於外圍的諸多星辰,聽憑「黑日隕星」牽引奪取。與此同時,魏天帝亦徐徐收攏星力,因勢利導,約束隕星無饜的胃口,淺嘗則之,絕不搖玄元天本之地。

  二位天主你來我往彼此試探,很快達默契,沒有留下太多可乘之機。數百年間,妙元天無妄子與清元天革真人數度手,意玄虛二天捲鬥,道法千變萬化,兇險千鈞一髮,好在都被魏天帝和渾天老祖聯手化解,最終憑藉「黑日隕星」與「混沌鎖鏈」之力穩住陣腳,將一場意料之外的「道爭」扼殺在萌芽中。

  盪過後,清虛玄妙四天域此長彼消,重又恢復了微妙的平衡。塵埃落定,渾天老祖、無妄子、革真人不約而同心生明悟,此「道爭」已漸趨尾聲,混沌之下諸天歸於平靜,無論哪一方率先打破平衡,都將招致不測之禍,乃至於反噬己,重蹈瞿魚龍的覆轍。他們不約而同將目投向虛元天,拱衛「陷空境」的星辰已初規模,呈現星雲雛形,假以時日,當與玄元天雙峰並峙,與瞿魚龍鼎盛之時相比,也不遑多讓。(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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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顧這一「道爭」,可分為前後兩截。前一截以「玄妙論道」為發端,無妄子與渾天老祖明爭暗鬥,各出手段,魏天帝漁翁得利,一舉占下「陷空境」,無妄子不甘就此撒手,說革真人聯手進,結果二度挫,無功而返,魏天帝又獨闖十二碧城,連消帶打,撲滅革真人最後一點念想,全而退,贏得了息的時機。後一截「道爭」卻出人意料,落於虛元天之,魏天帝撥長河,於無儘可能中尋得一線之機,火中取栗,借元邛道人之手剝離本道法,奪取「陷空黑日」,順勢煉為「黑日隕星」,推無量星力,將未來投現世。

  天地為爐,造化為工,為炭,萬為銅,這一招改天換日的妙手,令渾天老祖、無妄子、革真人三位天主嘆為觀止,或多或為對方所算計,不過既然有所警醒,道心惟微,相同的手段再也無法奏效,「道爭」重又回到了勢均力敵的起點。

  虛元天天域,「黑日隕星」蟄伏不,吞吐無量星力,穩穩托起虛空、虛龍、虛宙、虛頂、虛人、虛輕諸殿,「陷空境」外星辰各安其位,渾然如一,氣象蒸蒸日上。魏天帝至此才稍稍放下心來,這一路殫思竭慮,行走在刀鋒之上,幾近於燈枯油盡,若未能功,非但之前所握盡皆付諸東流,但是長河的反噬,就足以令他萬劫不復!他一生之中從未如此行險,這也是迫不得已,高不勝寒,「道爭」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如今得失不僅僅繫於一,他周圍有太多的人,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不可有毫懈怠。(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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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患平息,魏天帝將目投向「陷空境」之。這些年來元邛道人與雲霄子停駐於虛宙殿,往日的師徒分猶在,暫且相安無事,但他畢竟是執拿黃泉道法的上尊大德,未可怠慢,魏天帝思忖再三,於虛空殿旁再起一殿,名為「虛道」,著元邛道人坐鎮,以示另眼相看。元邛道人欣然應允,毫不棧,謝過天主賜殿之德,徑直虛道殿清修,未得召喚輕易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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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置好元邛道人,魏天帝又著手收拾當年留下的手尾。有得必有失,取一因果,定損一因果,當年寄予厚的大德種子,尚有契染與趙元始徘徊於下界,一度苦苦追尋自之道,終因魏天帝撥長河,投未來於現世,錯攪了他們的道途,至今杳無音訊。心之所,他平心靜氣,睜開一雙慧眼朝「陷空境」外去,撥開無數時空,循著一縷氣意找到趙元始所在,卻只見荒原之上一乾癟的法作古銅,黯淡無,生機業已泯滅,唯獨骸如金剛不壞,長駐天地間。

  趙元始知恥而後勇,堅韌不拔,以「上法」求上境,踏遍星域開劫度人,留下無數神念化,修持千餘載,功德圓滿,執掌大衍法則,就上境大能,卻落得如此下場,可憐可嘆!魏天帝蹙起眉頭,手指微待喚出長河細看趙元始際遇,轉念一想,過去種種業已註定,牽一髮而,元始天尊命中當有此一劫,縱有無上神通,也不可擅作變改。  本章節來源於STO55.COM(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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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天帝拋開雜念,又將目投向「瑞法界」。

  佛是魔的左手,魔是佛的右手,追本溯源,佛魔如一,卻又各執一端。昔日如來率先穎而出,就上尊大德,立於諸天萬界之上,主虛人殿,契染前路已斷,被困於下界不得,正當彷徨無計之際,魏天帝賜下一縷氣意,落於契染心田,生發芽,開枝散葉,花謝時結一十三枚漆黑的蓮子,指引他魔。

  契染吞下蓮子,氣機衍化萬千,天魔本源氣從三千六百孔鑽出,伐洗髓,胎換骨,頃刻間化為魔主。涅槃佛國原有一十二座蓮臺,供奉樊鴟、藏兵、漢鍾離、沈辰一、北冥、風貍、祖青、史朱明、原白藏、申玄英、計天都、龔仙雲一十二位護法,契染一不做二不休,強行賜下蓮子,渡彼輩為魔將,半山寺、蘭若寺、珈藍寺、白雲寺、招提寺、祗園寺、菩提寺、叢林寺、娑羅寺、寶坊寺、金田寺、青蓮寺就此化作魔窟,掀起一場雨腥風,將瑞法界淹沒。

  契染由佛魔,補全天道缺失,原本會一路勇猛進,躋上尊大德,踏「陷空境」,為魏天帝最得力的臂助。然而長河扭曲未來,化不可能為可能,也改變了契染的命運,他在破境之時未能勘破障見,心神失守,就此功虧一簣,永遠沉淪於魔道,不能自拔。瑞法界為魔氣所籠罩,孕育萬載,卻始終無人穎而出,取而代之,開闢出一方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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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魏天帝眼中,瑞法界魔氣升騰如烈焰,自一格,卻已然走到了絕路。他沉默良久,沒有試圖改變什麼,而是抿一吸,將契染那一縷神念輕輕收回,了卻一段因果,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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