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首先發出驚呼聲的是葉宸,急忙挪後幾步,震驚而害怕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白擎夜。
皇太后疾呼一聲,「傳醫,防他畏罪自盡。」
皇帝面容再難掩狂怒,厲聲道:「來人啊,取朕的寶劍來。」
今日已經死了一個牡丹,若再來一個畏罪自盡,便是死了一雙,皇帝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了。
福公公急忙領命去取寶劍,與此同時,太皇太後來了,坐在肩輿上,四人抬著進軒中,群臣急忙行禮。
「都起來吧,該幹嘛幹嘛!」太皇太后坐在皇帝邊,看著皇帝道:「今日之事十分妖異,該查的還是得查。」
「孫兒已經命人取寶劍了,只要打開這個盒子,一切都真相大白,這裡風大,皇祖母還是不要在坐在這裡,快回去殿中取暖。」皇帝沉聲道。
盒子里的東西,他幾乎已經能猜到,當日蓮嬪說元妃以厭勝之詛咒太皇太后,但是一直沒能找到這個東西,如今翻出這盒子,可以猜出裡面的容,他不願意讓太皇太后看見。
「不,哀家就在這裡看著。」太皇太后笑笑,「哀家是這大周朝最有福氣的老東西,任何的詛咒對哀家都是起不了作用的。」
「不……」皇帝還想反對,太皇太后拍拍他的手,「不必羅嗦,哀家一直都不相信婉兒這孩子會詛咒哀家,是那麼的孝順,乖巧,懂事。」
皇太后冷笑一聲,「母后宅心仁厚,待人寬容,只是旁人未必會以真心回報您。」
「是啊,」太皇太后笑得十分妖異,「可不是嗎?哀家自問也不曾虧待過你。」
皇太后只覺得眸一凜,連忙低下頭,不敢與對視,心底卻無比的慪氣。
醫與福公公同時來到,醫上前為白擎夜診治,而這邊廂,福公公則把寶劍給王世安,讓他打開盒子。
盒子是玄鐵盒子,十分堅,但是所幸表面的鏤空做得很薄,而這把寶劍又是世間難得的寶貝,所以,只見王世安運功砍下去,一陣火星飛濺,盒子正面便被削開,王世安把寶劍遞給福公公,用兩手指進去,把裡面的東西出來。
那是一張錦帛,錦帛里包著一塊長命玉鎖,正面寫刻著「長命百歲」,反面刻著「平順一生」。
「皇上,這是元妃娘娘出生的時候,慕容老命人給元妃娘娘做的長命鎖,這把鎖,老臣見過。」說話的是三朝元老,太子太傅孫大人。
眾人一凜,如此說來,這真是元妃之。
「皇上,請過目!」福公公呈上錦帛與長命鎖。
皇帝厭惡地盯著那錦帛,猶豫了片刻,卻聽得太皇太后道:「念出來吧,事到如今,也不必瞞著諸位。」
「這……」福公公看著皇帝,皇帝別過頭,沒有看他。
倒是皇太后厲聲道:「讓你念便念。」
福公公只得應了一聲,「是!」
他展開錦帛,錦帛上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但是依稀可辯認,他念道:「信慕容婉兒,天宗五年宮,深得皇上寵,更蒙太皇太后庇護憐惜,信激天恩,再無憾。只是有太皇太後年邁子弱,重病在床,醫無策,信願意折壽十年,求太皇太後福壽安康,萬壽無疆,以長命鎖為信,求上蒼與觀音娘娘垂憐信一番孝心,保佑太皇太后早日康復。」
落筆的日期,是天宗十三年,那一年,太皇太后重病,連醫都說只能聽天命,皇帝連下了三道聖旨,命人在伏安寺點長明燈,以求太皇太后康復。
「不,不可能的!」清平幾乎癲狂,一手奪了福公公手中的錦帛,雙手抖地看著。
「不,不可能的……」錦帛在手心悄然落,面容上是極大的震駭,忽然意識到,自己中計了。
皇帝面容微怔,他出手,讓福公公取來錦帛,福公公撿回來后在他面前展開,那些娟秀的字跡,分明是出自元妃之手。
這麼多年,他竟然一直錯怪了?
皇帝顯然有些無法接,怔怔許久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蘇氏跪在地上,哽咽著道:「皇上,這盒子一直放在幽明殿的觀音座下,元妃娘娘臨終前,臣婦曾宮見娘娘最後一面,娘娘告知臣婦,當日蓮嬪因嫉妒得帝寵而心生怨恨,誣陷於,可在觀音娘娘座下許下的諾言卻不能公開,否則會不靈驗。娘娘曾叮囑臣婦,死十年後,便想方設法取出這盒子,沉於湖底,說,當年伏安寺老高僧跟說過,誓願不曾公開,那上蒼便會一直順著的心愿護佑太皇太后。所以,臣婦縱然早知道有這個盒子,卻不敢說出來,免得元妃娘娘在天之靈無法安息。」
太皇太后嘆息一聲,「哀家早就說過,婉兒這孩子懂事孝順,願意折壽十年為哀家祈福,實屬難得,想起來,哀家那年也以為自己劫數難逃,想不到竟安然邁過,這不得不說是元妃的功勞,只是這孩子沒福氣啊。」
皇帝神複雜地看了太皇太后一眼,這件事,確實在他意料之外。
「皇上!」醫已經為白擎夜診斷完畢,上前道:「白副統領中了毒,幸好診治及時,無命之危。」
「中毒?」皇帝眸一凝,「什麼毒?」
醫道:「回皇上,白副統領上有曼陀羅的香味,可見他曾中過曼陀羅的毒,不過,曼陀羅不會要了他的命,只會讓他產生幻覺,至於他中的另外一種毒,卻是致命的毒,若他一直不運功提氣,這種毒會在十二個時辰之運行全,然後死亡,但是顯然白副統領功深厚,發現了自己中毒,強行運氣毒,導致毒提前發作。」
「曼陀羅?」皇帝冷笑一聲,他在登基之前曾中過此毒,知道這種毒的危害之。
「皇上,」白擎夜跪在地上,臉蒼白虛弱,「臣在暴室的時候,曾聞到一種奇異的香氣,而且,在臣殺牡丹之前,發現暴室中的人都癲狂異常,甚至自撓自己的臉和撞牆,臣懷疑,有人在暴室之中對臣下毒。」
「查!」皇帝一聲暴怒狂吼,嚇得在場的群臣心中一震,紛紛跪下,「皇上息怒!」
清平面容蒼白,跪在地上,臉上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表,狼狽異常。
葉青也被嚇住了,簡直不能相信這個結果,前思後想,忽然指著葉宸,「是你?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這錦帛也是你偽造的,你從一開始就錯誤引導我們,是不是?」
葉宸揚起眸子,眼底有似笑非笑之,「妹妹不明白姐姐說什麼。」
太皇太后淡淡地道:「來人啊,把昌樂郡主帶下去洗個臉,讓清醒一下。」
「是!」頓時便有人從太皇太後側走出來,上前對葉青道:「郡主,請吧!」
葉青失魂落魄地看著太皇太後派來的人,失控的緒收斂得很快,如今已經慘敗,如果再糾纏不休,只怕會更惹得皇上與太皇太后震怒。
被帶了下去,臨走前,狠狠地剜了葉宸一眼。
程氏一直在外面等著事態的發展,見葉青被帶出來,急忙上前問道:「郡主,怎麼樣?」
葉青怒瞪著,忽地揚起手,一記耳甩在的臉上,「都是你自作聰明,滾!」
程氏怔怔地看著暴怒的臉,心中一沉,失敗了?
程素心也跟在程氏後,見程氏被打,怒道:「你怎麼打人啊?」
「打人?我現在殺了你們的心都有。」葉青怒道。
程素心見面容兇狠,心底發憷,退後一步,「和我有什麼關係?」
葉青哼了一聲,趾高氣揚地離開。
程氏跺腳怨恨地看著程素心,「你確定你聽到葉宸與小靈說的話?」
「姑母,自然是千真萬確的,一個字都不落。」程素心道。
「那為何會這樣的?」程氏百思不得其解。
王靜月站在香樟樹下,潔凈的臉上含著一抹冷淡的淺笑,烏黑的眸子生出一冷漠的寒,「因為,人心永遠算計不過天意。」
程氏與程素心急忙回頭,程氏對這個王家大小姐是十分忌憚的,見悄無聲息地站在自己後,不沒好氣地道:「王小姐喜歡聽牆角?」
王靜月冷漠笑了,帶著侍施施然地走了。
這一次,皇帝委派了醫與朱令允去暴室調查,不消一會兒,醫與朱大人便回來了。
醫跪在地上,道:「回皇上,老臣在暴室的油燈上發現了焚燒過的曼陀羅的末,而且,被關押在暴室中的囚犯,除了葉家姐妹之外,其餘的都中了曼陀羅之毒,並且曾有過癲狂喪失理智的行為,而老臣也檢查過牡丹的,發現除了中過曼陀羅之毒外,還與白副統領中了同樣的毒,只是,所中的分量比白副統領中的要重許多,如果不曾被殺死,也不可能活到現在了。」
「你方才說,如果白擎夜不曾運氣,那麼,他會在十二個時辰之後毒發?」皇帝問道。
「是的。」醫回答說。
「曼陀羅會讓人產生幻覺,那麼,是不是說白擎夜是因為幻覺而殺了牡丹的?」杜元帥急問道。
醫道:「按照暴室中燃點曼陀羅的分量,可以推斷白副統領殺人的時候,確實已經產生了幻覺,非他意願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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