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臣看著一狼狽的溫宛,幹脆將抱到座位上。
秋末天涼,理石地麵冷冰冰的。
蕭臣將自己的長靴下來套在溫宛腳上,“宛宛,你不必為難,帝位之事我會盡快理妥當,之後……”
溫宛一把拉住蕭臣雙手,“我想當皇後。”
“可是……”
“我現在想。”
溫宛知道蕭臣想說什麽,於是含著淚,再次說出自己的訴求,“我現在,想當皇後。”
蕭臣看著溫宛,疑跟心疼的目逐漸變得堅定,“你,相信我嗎?”
“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比你更值得我相信。”溫宛看著那麽溫的蕭臣,眼淚又開始不爭氣的掉下來,“我就算不相信我自己,也一定會相信你。”
蕭臣聽到這裏,就怎麽都繃不住了。
他忽然將溫宛抱在懷裏,又恨不得將懷裏的人進骨子裏,“謝謝……”
溫宛被蕭臣抱的有些不過氣,卻也舍不得推開。
該我謝謝你。
謝謝你這一世,仍然我……
次日早朝,蕭臣終於接群臣諫言,登基與封後大典於十日後同時舉行。
十天時間雖趕,但對沈寧來說可不是問題,加上魏沉央的財力支撐,這場登基跟封後大典必然史無前例。
“溫縣主搶了本該屬於我的黃道吉日,還要從我這裏拿錢給辦親事,真是天理難容。”翡堂裏,賈萬金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櫃臺前,沈寧瞄了眼魏沉央。
魏沉央懶得理會賈萬金,將大額銀票一把把朝沈寧手裏塞,“這些算我出的禮金,不必你們禮部還我。”
沈寧聽到這裏,就很開心,“那就最好不過了。”
賈萬金原就心裏堵的難,聽到這話立時看向站在沈寧後麵的苗四郎,“不還可不行哦。”
苗四郎揪住沈寧角,怯怯道,“夫人,他吼我。”
沈寧將苗四郎護在後,看向魏沉央,“管管。”
“沒別的事你可以出去巡鋪子了。”魏沉央揮手,賈萬金立時繞到櫃臺後麵,“夫人……”
“什麽?”
“大姑娘,這些錢可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有你在,這些錢來的比大風刮的容易。”
賈萬金聞聲臉頰一紅,“大姑娘在誇我?”
“優秀還不許誇了?”魏沉央挑了挑眉梢。
得到肯定回答的賈萬金頓時眉飛舞,當即從袖兜裏取出銀票,“沈大人拿好。”
沈寧看到銀票,看到麵額時震驚不已,“賈公子哪裏來的這麽多銀兩?”
魏沉央扭頭,臉微冷。
“大姑娘明鑒,這些不是我的,是萬春枝差人送回來的禮金,說跟玉布暫時不開,封後大典回不來。”賈萬金眼見著就要發誓。
魏沉央拉回賈萬金幾乎就要舉起來的手,“信你。”
沈寧將一大堆銀票塞到袖兜裏,與魏沉央告辭後帶著苗四郎回到禮部繼續支持大典一切事宜。
距離大典還剩下三日。
天牢,顧蓉一素白裳倚坐在角落,幾日蹉磨,眼前這位大周皇後早不複舊時風采。
牢門鐵鏈嘩啦作響,抬頭,看到溫若萱時冷笑一聲,並未言語。
在後宮多年,十分清楚王敗寇的道理。
“三日後,魏王登基,宛兒封後。”溫若萱止步在顧蓉麵前,淡然開口。
顧蓉盤膝坐在那裏,抬起頭,“你贏了。”
“你以為,我與你拚的是輸贏?”天牢裏的獄卒並沒有苛待眼前這位皇後,牢房裏備有桌椅,未坐,溫若萱倒是大大方方的坐下來。
見顧蓉沒開口,溫若萱索說個痛快,“你既知我有心上人,便該知我從未與你爭過寵。”
顧蓉冷笑了一聲。
“你可知為何我宮多年,未有子嗣?”
這點顧蓉倒是好奇。
“因為自宮那日,我便服食浣花草配製的藥丸。”
顧蓉微微怔住,知浣花草的效用,“你……”
“你以為皇上寵我,就是真的寵我?”溫若萱左臂倚在桌邊,靠過去,“你與皇上是結發夫妻,該知他脾氣秉。”
提及周帝,顧蓉目驟寒。
帝王之家脈親都淡薄的如同白紙,夫妻之算什麽玩意。
“你對我的敵意,我不怪你。”溫若萱平心靜氣看過去,“我隻恨你不該將主意打到展歌上,我與,都從未生出害你的心思。”
顧蓉沉默。
“你有沁時搞出那麽大的事,我早有展歌,我若想搞事,你焉有命在!”溫若萱說了句大實話。
聽到這裏,顧蓉些許容。
“公堂上你也聽得明白,展歌至死所想所念,都是瘟疫配方尚未完善,那樣一個心懷大善的人,怎會拘泥後宮這些爾虞我詐?”
溫若萱不知道自己的話顧蓉能聽進去多,可要說,“你以為你找吳嬤嬤給我下毒的事我不知曉?我早在十年前就知道,那時展歌亦在,我二人若生出報複你的心思,你都沒機會在十年後坐在這裏。”
“你來看我笑話?”
“我來告訴你,削發為尼,出家罷。”溫若萱說到重點。
顧蓉猛抬頭,“你什麽意思?”
“怎麽?”
溫若萱笑顧蓉眼中那抹怨恨,果然江山易改,本難移,“你該不會以為事到如今,你還有扭轉乾坤的機會吧?”
“桓兒……”
“太子不適,泣涕固辭。”
顧蓉聽到這裏,頓生絕,“他糊塗……”
“糊塗的不是他,是你。”溫若萱緩慢站起,神冷漠,“顧寒老將軍已被控製,十萬大軍也已得到妥善安置,你別妄想了。”
顧蓉乍聽,一時接不了,手想要去拽溫若萱。
溫若萱後退數步,“沒要你的命,是我不想展歌上沾染這樣的因果,從未將你放在心上,而我,也不屑要你這條命,畢竟你在這件事裏並沒有起什麽關鍵的作用。”
“顧蓉,好自為之。”
溫若萱離開後默默站在暗,直到牢房裏傳出顧蓉撕心裂肺的哭聲……
三日後的登基與封後大典,如期舉行。
場麵恢宏,史無前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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