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思昭進房間把被子放下，又到火柴，把煤油燈點起來，這才招呼金穗和兩個孩子：“你們進來吧。”

金穗把雙胞胎抱到床上，給們掖好被子，隨后看向站在門口的孟思昭：“你怎麼還不走？”

孟思昭盯著床上的被子：“你們三個人睡一張床，會不會有點？”

金穗額頭黑線：“不，一點都不，你快走吧我困了。”

“被子會不會小了不夠蓋？”他又問。

金穗很不耐煩地說：“我們一直這樣睡的，破被子都蓋幾年了。”

娟娟拍著被子，天真地說：“叔叔，這床不小，你跟我們一起睡吧。”

孟思昭聽完，角噙著一抹笑。金穗上輩子沒結婚，但很明白一男一共一室總會生意外。先是兇娟娟：“馬上睡覺，不許說話。”

隨后瞪著孟思昭：“小孩子說話不用當真。你快走！”

說完用力將他推到門外，關上門，上銷。

孟思昭無可奈何，這是要把他當洪水猛？他站了一會兒，屋子里黑漆漆的，其他人肯定都沒睡著，也許在豎著耳朵聽墻角呢。

他在外面隔著門說：“我走了，你起來把門栓上。”

金穗說：“你把門關上就行，不用栓也沒事的。”

他搖搖頭，出去原來們睡的廂房。因為決定要搬到知青點那邊住，他就不想費事挪鋪蓋了。

第二天金穗起了個大早，剛出房間門就到孟廣安，他靠著墻角煙，看都沒看一眼。金穗想這樣正免去打招呼的尷尬，從他面前昂道地走出去。

走到廂房里拿洗漱用，孟思昭已經起床來了，人不在屋子里，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待洗漱完，他從院子外面回來，手里還捧著一把野花。

看不出來這種糙漢子還有浪漫細胞。

他把自己洗漱用的杯子騰出來，裝上一些水，就把花在那兒，放在柜子上。金穗現在算是看明白了，為什麼有一種生活小資，真的是有錢人才有心思搞這些。

待他：“我一會兒去顧老師那邊挑兩擔水，再拾些柴燒一鍋開水，你在家負責看孩子和監工。同時拿谷子上誰家先換點米，午飯就在那邊做。我晚點去供銷社。”

孟思昭不太放心：“你一個人去供銷社能行嗎？”

“紅星大隊借到馬車就沒問題。”金穗說。

“你把這些帶上吧。”孟思昭從上口袋里，掏出一卷票。

金穗接過來，打開一看，里頭有全國布票，還有糧票，副食品票。興地說：“這些哪來的？”

孟思昭淡淡地說：“平時攢的。往日用不上，都借給戰友，這次回來，找他們要的。”

金穗快速收進兜里：“有這些東西就再也不用氣了。”說完就大步朝門口走去。

去到知青點的時候，顧璇才剛起床，看收拾得利索便打趣道：“真是人逢喜事神爽啊！”

“那是，古人誠不欺我！我先去挑兩擔水，讓孟思昭去換點大米來，中午就在這兒做飯，我不吃，我拾完柴去供銷社置辦東西。”說。

顧璇沒意見：“行，有人幫做飯我樂得輕松。”

金穗挑完水拾了兩捆柴，什麼也沒吃就去公社。反正現在有錢，又認識江主任，隨便買點餅子吃都行。

今天是青山公社的趕集日，這會兒剛忙完春種，因此集市上的人特別多。金穗到了那兒直接先奔供銷社。

那兩個銷售員見來了，向使了個眼神，示意等一下。現在是江主任的人，們不敢怠慢。

金穗要買很多的東西，所以等一等也沒有意見。正好趁著這個時間，可以把要買的東西好好看一看。

大約十幾分鐘之后，上次跟吵過架的售貨員過來問：“同志，你今天要買什麼？”

金穗把手里的清單拿出來給看。看到單子上那些品，售貨員眼睛都瞪直了：“你今天買這麼多東西？一會兒你怎麼拿？”

“晚點有馬車來拉。對了，我還有布票和副食品票，你看都能買些什麼吧。”金穗把那一沓票遞給。

售貨員打開來看，只有布票和糖票、油票能用，其余的都是西當地的，不是全國通用。

金穗豪邁地說：“我票上能買多，你都給我量好稱好。”

售票員就去忙了，隨后買上幾個盤子和碗筷，還有桶，盆，以及大缸及可能會用到的其他生活用品。青山公社有一個窯場，平常燒些碗和盤子，還有瓷缸，這些都不用要票。

鋤頭鏟子也得買。售貨員沒有要的票，這些是生產農，在農村地區向來都是充足的。

煮飯和炒菜的鍋頭沒買，這些要用券，顧璇那兒有現的，可以先用著。

不過布就沒有那麼多了，而且又單一，不是深藍就是大紅。金穗搖頭：“深藍的可以要，大紅的就不想要了。”

售貨員湊過來，掩著神神地對說：“有不要票的土布，自己織的，還行，你要不要？”

金穗眼前一亮，連連點頭：“好看就要。”

售貨員請去后頭的倉庫，在最低層的貨架里翻出用油紙包的東西，低聲說：“這個是我一個親戚私下織的，托我幫賣。”

金穗打開油紙，里面是厚實的土布，用藍紫，綠還有紅織規律的幾何圖形，十分喜歡：“這些我全都要了。”

付完錢，金穗到外面集市上，看有人在賣用山上野生的葵草扎掃把，竹條編的斗笠以及蘿筐，簸箕和畚箕，這些是農村人自己編的，不要票，又每樣都撿了些，留在原地，等馬車來了一并拉回去。

隨后又遛噠到食品站。案子上擺著紅白相間的豬，看著都流口水。認識的工作人員說：“今天沒有票，真的是不能賣了。”

金穗既然到了這里，又怎麼肯善罷甘休：“大哥，我有錢，你看那些被人嫌棄的都給我。”

工作人員搖頭：“今天真的沒有。”

“骨頭呢？那些沒有的骨頭給我也行。”金穗用可憐的眼神看著他。

“骨頭也都賣掉了。今天是趕集日，早早就有人來排隊等了。”工作人員無奈地說。

金穗有些喪氣，前兩天撿了一些螺螄，打算買些骨頭跟螺螄一起熬湯。唉，失策了，應該早點來才是。

從食品站回到供銷社，意外發現孟思昭在那兒。驚奇地問：“你怎麼來了？”